施展完剑典,唐遗变得十分虚弱,不过倒还不至于彻底昏过去。
但是,比起清醒着等着人来,假装昏迷更有主动权。
姜虎尸身没了,却留下了衣物,而那贺兴身上的痕迹也足以表明,他的死同姜虎脱不了干系。
而唐遗,作为唯一一个从木屋中存活下来的人,他的口证自然至关重要。
唐遗一是要用这段时间拖延一下,编一个完好的说辞。二是以静待动,看看他们这些人对这件事的处理进展,随机应变。
待他感觉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床上,正想着偷偷眯眼看看,却有一股无边的疲惫向他压来,眼皮都无法动弹了。
识海之空洞,灵力之虚无,再加上体液流失,体力消耗极大,唐遗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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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声巨响,戒堂弟子将门踢开。
姜长老一马当先走了进来,李子群与许秀紧跟在后面,身后是几个戒堂长老,接着是其他主事人。
那正为唐遗看伤的大夫,见着这阵势,连忙想退到一旁,被姜明挥手制止。
“他怎么样了?能醒来问话么?”姜明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急迫。
“回姜长老,这唐侯爷现在脉象紊乱,体虚内空,更是失血过多,恐怕一时半会难以醒来了。”那大夫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见姜大长老急了,旁边的长须长老开口斥责道。
“王长老此言差矣,这唐遗一看就是身受重伤,所以才难以苏醒,这本就是需要时间的。”那李子群站出来打圆场。
“姜虎虽然也牵涉其中,而且不见踪影,但我们更应该要冷静地……”
“哼。”那王长老冷哼一声,打断了李子群的话。
“王长老有何见教?”李子群也不恼,反正他恼也没用,这些年一直这样。
“失踪的又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会心急。”
见着二人就要吵起来,那姜长老大声道:“别吵了,还不如快快寻个法子,让这侯爷醒来。”
一阵沉默过后,那王长老率先开口道:“姜长老,要想叫人醒来,法子多得是。这大冷天的,只要把冷水往人身上那么一泼……”
“不可,唐侯爷乃是伤患身份,怎能如此对他!”李子群当先否定。
“现在虎大公子下落未明,甚至生死未卜。用些过激的手段,相信侯爷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吧,姜长老。”那王长老直接对着姜大长老道。
那姜明心中的急切,旁人难以体会,王长老也只是看出了一些罢了。
姜虎的内裤上面,刻着姜明给他的保命符箓。
如今上半身衣物毁了,人没了,看着就如同被腰斩一般。而姜虎的内裤,却完好无损,它本应在姜虎发生危情之际,助他逃生。并且自身尽毁,以此提醒姜明。
姜明眼中明暗变幻,最后还是下了决心:“那便照王长老所说……”
李子群听到这,转身,负手而去。
而那许秀,又站在了姜明的身旁。
“咳咳咳。”
唐遗见着这境况,实在是不得不醒来了。再不起来,就要被浇一顿了。
休息了一会,在那暴躁的开门方式下,唐遗就醒来了。
刚才境界缩水,导致唐遗身体内的灵力转换体系失衡,这占了唐遗昏迷原因的大头。
这一会境界稳定下来,唐遗在刚才那刺激下,清醒了过来。
听了半天,这贤阳山上,李子群与这些人的矛盾可真是不小啊,而这全靠李子群一个人忍耐才没打起来。
当然打不打得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见唐遗醒来,那姜明赶紧靠了上去,众人也连忙跟上。
“唐侯爷,你昏迷之前,有没有看到犬子如何了?”那姜明开局便直入主题。
唐遗表现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他确实挺虚弱的,指了指一旁的水。
姜明连忙为他端上。
唐遗双手颤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对姜明道:“姜长老,这姜虎啊,他……他……”
接着,又像是忘了什么一样,挠着脑袋,冥思苦想。
“没事,别着急,慢慢想。”那许秀到床边,对唐遗软语道。
“我记得,我是去寻贺兴,看看他的情况,这件事,夫人是知道的。”唐遗看了看许秀。
“对,是有这回事。”
“然后我到了草院,看见有一间木屋。我觉得可能贺兴可能在里面,再不济也可以找到指路的人。”
“谁知,那里面,动静很大,还有虎少爷的声音。我觉得不对劲,开门进去,便见虎少爷与贺兴缠斗在一起。”
“不可能!虎少爷何等能耐,那贺兴何德何能,同虎少爷相斗,你休要胡言。”那王长老当先叫到。
“你先闭嘴,等他说完。”姜明看向唐遗,“那贺兴有何异状?”
“哦,有。那贺兴全身都在冒黑烟,眼神凶恶得很,虎少爷神功盖世,也是被打得难以招架。”
“他叫我关上门,我依言行事。结果他又马上让我去找人,我正想再出去,却被贺兴一把抓住,一下就被打得不行了,晕了过去,现在才醒来。”
唐遗说完,又颤巍巍地喝了一口水。
那姜明听完唐遗这番话,与许秀对视一眼,随后便招招手,让众人随自己出去。
唐遗见他们出去,对着大夫说道:“大夫,能把我带回寝室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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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众人掘地三尺也得找到姜虎后,那姜明同许秀独自一同漫步于树林中。
“方才那唐小子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那姜明先开了口。
“不好说,这毕竟事关咱们贤阳山唯一真人,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那许秀摇摇头,显然也是很苦恼。
“你就这么弃李子群来找我,恐怕不太好,待会还是得回去看看他。”姜明转了个话头。
“嗯。”那许秀只是平静回答。
姜明挽住她的手。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
“如果找不到我儿,这唐遗,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