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铎微微点头,心中暗赞一声,哈哈笑道:“青苏所言甚是,既是秘境中的宝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了。”他正愁如何打发这两位凶神,不想青苏一番舌战将两人压在了下风。
青展乃是青苏的子侄后辈,此女听闻两人出自羽鹤一族,大约明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她当然不想将到手的宝物拱手相让了。
云羽扬面色铁青,愤然道:“如此说来,倒是在下的不是了?”他也未料到青苏能言善辩,将青展夺石说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青苏微微一笑,道:“云小友一番辛苦,到头来却是白忙一场,有些恼怒亦是人之常情。贵族一向是众妖族的榜样,我雷牛一族亦景仰久矣。不如这样,既然青展取了两颗空间原石,我擅自作主拿出一枚补偿小友,你看如何?”青苏当然明白仅靠一张嘴是无法善了,不过,经此周旋就完全不同了,这等于自动卖对方一个人情,与受胁迫交出不可同日而语。
云杰脸现意外之色,刚才此女如此强硬,现在又这般好商量的样子,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实在是超乎自己的意料。
云羽扬脸色稍霁,亦明白了青苏的想法。空间原石虽然价值极高,但以他在族中地位还远不至于耿耿于怀,但被对方收以渔利,实在难咽下的这口气。若是传扬出去,也弱了本族的威名。
看来对方已经揣摸到自己的意思,给了个折衷之法,既保存了自己的颜面,也不至于伤了和气,于是点头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我还执意不让,未免显得我太小气了。那就如你所言,此事就此揭过了!”
青铎面色微松,连劝几杯,厅中的气氛也松驰下来。
半个时辰后,青铎、青苏望着化作遁光的云羽扬二人,默默无语。
过了许久,青铎道:“苏妹,这次你处理得非常好,不然为兄还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小子。”
青苏螓首微摇,忿然道:“羽鹤一族势大,若不是如此,怎会让他们欺上门来?”
青铎亦叹了口气,道:“是啊!不过话虽如此,但他们尚有理可讲,比起其他几族的专横已算不错了。”
青苏点头道:“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既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又给足了对方面子。”
此时,云羽扬两人早已在十数里之外,两道遁光不急不徐地向东飞行着。云杰心中一动,道:“少主,既是去楚境,首先到的便是镇海郡了。此郡的神手谷以炼丹著称,其声名之盛,位居楚国八大宗门之列,实力非同一般啊!”
云羽扬眉头一扬,道:“难道此宗有你的旧识?不知以我们妖族身份去人族地界,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啊?”
云杰微顿,迟疑道:“神手谷还真有位故人,说不得要去见上一面。人妖两族一直互不相犯,想必只要小心行事,自可平安渡过。”言罢,他豪情忽涨又道:“我羽鹤一族亦非弱族,想要动你我,还需掂量掂量!”
云羽扬拿回一枚空间原石后,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开怀道:“不错,就让我看看人族之中有何惊才绝艳之辈,正好会上一会!”
……
玄真观祖庙宗祠内,两名道人神情肃穆地站在神龛面前,上面放着百多个灵牌,刻着历代掌门和一些长老的名讳。
李元白站在那里,目光望着最高处的几个牌位,一阵失神。李元白凝立许久,终于从香案上执起三支香来。借着烛台轻轻将香引燃,微微摇摆,一缕青烟冉冉升起。他双手举香、躬身礼拜,最后双手微颤地将它们插入了香炉里。
傅仉心怀激荡,感慨道:“这里就是历代先祖的牌位了,李道友刚才说,与本宗大有渊源,究竟是何关系?宗中长辈从未提及你的名讳,或是支脉流散在外啊!”
虽然他同意李元白来此,却是为了搞清神秘人的来历,而老友牛轲廉的那两句谶语总在脑里徘徊,难道宗门的振兴与此道人有关?带着诸般疑云,两人来到了这里。
李元白也不答他,而是遥指着上面的一块牌位,缓缓道:“你可知道第六代掌门的牌位上,为何只刻了个名讳?”
果然,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其余林林总总的灵牌上均写着多少代某某灵位,唯独这个上面少写了“灵位”二字,确实显得格外突兀。
傅仉顿了顿,道:“很久以前听师傅提过一句,此位先祖造化通玄,终是飞升至圣域了!”他心里仍存了些疑虑,又道:“只是过了如此多年无从考究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唉!”这神秘道人无缘无故地提及灵牌之事,也不是心里是如何想的。
李元白缓缓点头,坚定不移地道:“确有其事!”
傅仉一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道:“李道友莫非是哪位先祖遗留在外的旁支?”
李元白不可置否,又环视了整个祠堂,叹道:“傅掌门,我想留在贵宗修炼一段时间,你看方便否?”
傅仉微愣,喜道:“李道友可是要加入我宗?”这对孪生兄弟均是金丹境界,如果加入宗门,实力必定大增啊!
李元白微顿,失笑道:“加入?嗯……算是吧!”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傅仉,“不过,我有个要求。”
傅仉望着他,不解道:“什么要求?”
李元白淡淡道:“嗯,我想查阅一下宗门记事录。”
宗门记事录是记载了立派以来,本门发生的各种大事,有点类似史料的意味,虽不是什么紧要的资源、心法,但也只能是宗内的掌教、长老等有限的几人有资格阅览的。
傅仉一呆,道:“此举恐怕于理不合吧……不过,你既然加入我宗,安排一个长老的之职,就不会有何不妥了。”
李元白默默点头,目光又移至第五个灵牌上,眼中竟有哀伤的神色,口中喃喃,却听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