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平海的计划,苏流是为数不多,最清楚的人之一。
他站起来后,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回答。
这一下,不少人全都不再说话了,连苏流这个小高手,都力挺苏平海,那么别人的反驳与担忧,又有什么用呢?
苏流见众人默认苏平海的命令后,投给了苏平海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
同样的,苏平海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朝院中走去。
苏承泰追在后面,道:“小海!你做什么去?”
“我看看他们有没有把木马造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苏平海说着,已经步入院中,看着在夜色中,还在忙碌着的那些木匠,走上前去,一个个对他们言道:“辛苦了!”
木匠们原本劳累不堪,但听了苏平海的话,干劲就足了。
跟在苏平海身后的苏承泰,望着苏平海的背景,颇为赞许,苏家有此后辈,定然当兴啊!
……
此刻,苏府外的伯凡营中。
伯凡见到了受邀而来的控弦者都尉首领,鲍子昂。
伯凡道:“鲍将军!你看何时发起总攻,比较合适?”
鲍子昂看了眼伯凡,把头一低,执礼道:“末将不敢,全凭先生调遣!”
伯凡微微一笑,将手中圆扇,轻轻拍打心口,“不能这么说,鲍将军,你是定国之臣,我只是一介布衣,这里只有一人在你之上,就是姜四,但姜四如今只在定州侯府上作客,不理军务,一切还是以你为主!”
鲍子昂仍道:“末将不敢!”
伯凡这下便笑了,道:“依我之见,苏府内近日口粮,必消耗过半,且他们定料我做长期消耗之战,原有口粮,必会节省着吃,府内之人,外强中干,又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合当后日清晨,我方士气正浓之时,向苏府发起总攻,必能一举将他们拿下,鲍将军,你觉得呢?”
鲍子昂道:“先生所言极是!”
他只是依丛姬青山之令,来此协助伯凡的控弦者首领。
从姬青山的命令中,鲍子昂是不会玩虚的,欺骗姬青山的,但他又知道,来这个地方,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不打算出力,但也不能给伯凡把柄,使得姬青山因此受累,所以,目前的仗,应该怎么打,哪怕他有意见,也不会说。
伯凡也能感受出来,眼前的鲍子昂,有一种懈怠的表现,但他不在乎,只要鲍子昂站在这里,那小两千控弦者,就都得听令于自己。
有这些控弦者,灭了苏府,拿回鳞片,确定青冥塔的方位,便不是难事。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伯凡再次登上高台,眺望苏府内部。
只见苏府中院中,原本有的一些树木不见了,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掐指一算,顿时觉得不太妙,转身对台下姜四道:“姜将军!你且上来!”
姜四抬头看了眼伯凡,又看了看左右静立的几位武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登上了高台。
伯凡伸手指着苏府,“你看,这苏府内,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变化?”
姜四凝神望了一会儿,道:“末将……并没有看出来,先生指的是?”
伯凡道:“我不是让你看苏府上空,是否笼罩气运一说,你看苏府圆中,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姜四仔细再看,便道:“嗯!的确少了些东西。”
“少了什么?”伯凡总想不起来。
姜四道:“树木!之前我看,苏府圆中,有一株很高的树木,如今却没有了,像是被砍了!”
伯凡一怔,随即再掐指测算,片刻后惊呼道:“不好了!苏府庄园四四方方,这园中有木,乃是一个困字,如今他们把木砍了,这不就是代表,气运要来了吗?”
姜四听后,亦觉得有道理,他看了看伯凡,又看向苏府,道:“对方这是要反击?”
伯凡掐指测算,并没有理会姜四。
好一会儿之后,伯凡才道:“无法推算,天机似乎被挡住了,根本就看不透,你去告诉鲍子昂,今日之内,苏府中连一只老鼠,都不能跑出来,必须给我盯死!”
姜四点头,立即跳下高台。
他亲自去找了鲍子昂后,便把伯凡的命令,传达给了在前线,布置控弦者的鲍子昂。
鲍子昂见姜四亲至,慌张行礼,“姜将军!”
姜四摆摆手,道:“子昂!伯凡先生有令,今日之内,苏府内就是一只老鼠,都不能放任其离开。能做到吗?”
鲍子昂点头道:“是!”
姜四‘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鲍子昂的肩膀,准备离开。
鲍子昂道:“将军!你是定国之臣,为何居于定州侯之府?做他鹰犬?此次定州侯借故发兵,说是为了这苏府,还不是为了拿下城主大人?将军!你糊涂啊!”
姜四听了这番话,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鲍子昂,终于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我太着相了吧!我自有我的苦衷,就如现在的你一样,你不也在帮助定州侯吗?”
鲍子昂道:“将军!这不一样,我是为姬城主着想,是他亲自叮嘱,让我来这里的,我相信姬城主,可是……您呢?”
“我……”
姜四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鲍子昂,他也知道说什么,都无力了,只因为他相信吴一算的天数之说。
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除了死撑,没有别的办法。
“做好你该做的事!”姜四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便朝着伯凡所在的高台走去。
“哎……”鲍子昂叹息一声,继续盯着自己带来的控弦者。
小两千控弦者,全部就位之后,鲍子昂并没有前往伯凡的大帐中议事,而是好奇地打量着隔了有一定距离的苏府。
此刻的苏府内,炊烟袅袅,于这即将大乱的当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不知为何,苏府内仿佛正在积蓄一种庞大的能量,让他这个久经战场的人,都有些发怵。
就像是要面对,黑风寨那种,永远也不可能杀到山顶时的绝望一样。
鲍子昂喃喃自语,“是因为大小姐,在苏府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