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节面君（二）

　　古人家里一般都会有个牌位叫做“天地君亲师”，天地君亲师是中国民间祭祀的对象。旧时民间多设一天地君亲师牌位或条幅供奉于中堂。为古代祭天地、祭祖、祭圣贤等民间祭祀的综合。祭天地源于自然崇拜，中国古代以天为至上神，主宰一切，以地配天，化育万物，祭天地有顺服天意，感谢造化之意。祭祀君王源于君权神授观念。由于在封建社会君王是国家的象征，故祭祀君王也有祈求国泰民安之意。祭亲也就是祭祖，由原始的祖先崇拜发展而来。祭师即祭圣人，源于祭圣贤的传统，具体指作为万世师表的孔子，也泛指孔子所开创的儒学传统。

　　主席的屋子里也有这么一个牌位，只是没有分享供奉而已，现在没有皇帝了，但是这君还是有的，放在以前的社会那些老夫子们肯定会把忠君挂在嘴上，但是怎么去做还是另外的念想，这李从显然是不怎么忠君的，不然的话屋里沉静了五分钟了也不至于不说话，主席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知道现在的能源集团绝对不是一般的企业，自己那一套在李从那里根本不顶用，李从之所以返回中国也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李家老爷子的话只是一个托辞罢了，以后中国政府不能用权利来要求能源集团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在美国设立天然气生产部就是给政府一个下马威的，要是主席连这个都看不明白的话恐怕早就被人拱下台了。

　　“政府今年准备加大西部大开发的步伐，你们集团有没有要在西部做的事情呢？”看到李从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主席的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知道你有气，可这是给谁甩脸子，一国元首首先要考虑的就应该国家，那牌子上君的位置也在亲的前面，况且还跟你没亲戚关系，难道那么多人的反对都不放在心上，专门顾着你？

　　西部大开发？李从的脑子好像有点短路，这不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么，这几年政府都不怎么提这个问题了，怎么这个时候又跟自己谈了起来？说道西部的问题倒是有个笑话，原来中国跟中亚各国都铺设有各种各样的输油输气管道，早十年的时候是准备从那边往中国进口的，现在倒成了能源集团用这些管道出口用了，本来能源集团是想把这些管道一次性买断的，可政府为了经济利益只同意出租，不同意出售，既然主席提出了这样的议案，少不得自己要沾点便宜了。

　　其实能源集团主要需要的就是西气东输工程中的主干线，泰克的计划也没有给中国开绿灯，当年塔里木盆地是全国最大的天然气基地，现在只有原来产量的百分之三十了，已经不具备开采价值了，政府正准备关闭塔里木油田，只是西气东输这么一个耗资数千亿人民币的庞大工程不好就那么关闭了，不然人代会上那些代表们的质问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毕竟当年对西气东输工程宣传的有点过于的大了。

　　“主席，能源集团在西北地区也就只有一个粮食基地。”主席听李从这个说法就不乐意，什么叫“也就”，那是个小东西吗？当然不是，每年三亿吨小麦的年产量，全世界最大的粮食生产基地，四通八达的铁路网，就是这么个基地已经让国内外很多农民抛弃了自己手里的农具走进了城市，为已经显现的城市病雪上加霜，李从看到主席皱了下眉头，也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接着恭敬的说道“集团倒是有在西部设立天然气生产基地的打算，只是新疆地区不是很适合，我想在甘肃设立一个大型的天然气基地，可以达到年产四千亿立方米的产量，只是目前还有一些困难，我还没拿定主意。”李从有些为难的看了一下主席，这困难只要您一点头立马就没有了。

　　主席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李从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条管道么，可那条管道从甘肃到塔里木也有一千多公里，当年政府可是花了一千多亿弄出来的，也不能叫你白拿了去，如果能源集团肯把西气东输东部的线路也一起买下来就好了，主席也就自己想想而已，李从傻的买下那么一段废管子干什么，政府又不许自己经营天然气的零售。

　　现在能源集团通过西气东输管道像俄罗斯每年出售三百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像中亚各国出售一百亿立方米，向东欧出售一百亿立方米，这主要是因为这几个国家还在生产天然气，一旦都停产了的话，能源集团的出口量还会翻好几倍，到时候再买下俄罗斯境内的管道，就可以直达欧洲腹地了，那个时候才是能源集团最终的目的，不管欧洲是谁主政，能源问题都是重中之重，合着你不能让人民都放弃污染少的天然气去用煤气吧。

　　“当然会有困难的，人这一辈子哪能一帆风顺呢，我这里有个想法先给你沟通一下，现在西气东输工程也基本上停下来了，政府又缺乏西部大开发的资金，我想这个输气管道都是新的，没用了几年，你们能源集团不需要吗？”终于走到正题上来了，今天所的大部分都是概念性质的话，只有这一点才是实质性的问题。

　　现在的能源集团就在用这条管道，只是每年要交六十亿人民币的使用费，这些钱还不够管道的维护费用呢，而且什么时候能用什么时候不能用还是别人说了算，这对双方来说都很不方便，本来李从以为这样的大工程政府是不会出售的，没想到现在主席有这个意思了，自己也不好再推辞了。

　　“主席，说句实话，我们能源集团的确很需要这条管道，我问过一些政府官员了，从甘肃到塔里木段一共是一千三百多公理，当初的造价是一千三百九十五亿人民币，我不算折旧费用，直接以原价购买下来也行，不知道您的意思是？”这个提议表面上看是李从吃亏，其实这东西有什么好折旧的，就是用个几十年也看不出什么来，这几年进去的维护费用也不少呢，只是政府的损失也不能叫能源集团听着，李从之所以直接说出能源集团需要，也没顾虑别的，现在除了能源集团，谁会买下那么大的一个废物呢。

　　主席有深意的看了李从一眼，自己堂堂一国元首竟然跟个商人似的，不过这个买卖也确实有点大，除了自己，这个国家还真没有人有资格谈这个问题，政府公布今年有几万亿的税收，可只有自己才明白，那都是看着光鲜，其实这些钱还是差的太多啊，政府还是没钱的，俄罗斯靠卖古堡什么的过日子，中国虽然不到那个地步，不过卖这么个工程也确实是到了缺钱的极限了，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来钱的税收那块就那么点，难啊。

　　“呵呵，这就是个说法，没想到你已经了解的那么透彻了，看来是关注这个管道很久了，不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清的，价钱方面好商量，我要说的重点就是塔里木那边的十几万石油工人，最近已经有几批来北京上访的了。”主席说完就不说了，意思很明显了，你的提议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把这十几万的石油工人给安排好了就一切都是可以的了。

　　李从一听这个就没脾气了，不是不想安排这些石油工人，只是这些人以前在油田上当大爷当习惯了的，三千块钱一个月他们肯吗？自己反正是不会恢复能源集团以前的高薪待遇了，再说了现在的油田都是临时工干累活，这十几万的都是一些正式员工，平时都是在办公室喝茶聊天的货，干正经事靠他们还真不行，还动不动的就要上访，自己要吃下他们就跟吞了个苍蝇一样。

　　能源集团的员工里也有几万的石油工人，只有少部分的表现还能说的过去，大部分都是那种没本事还自命清高的人，除了攀比待遇之外就什么也不会干，再说了以前的油田是政府管企业，现在的能源集团就是企业管企业，两下里的矛盾多了去了。

　　这些事情主席也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也实在没法安排他们，他们的父辈都是当年新疆建设兵团的人，为祖国流过血流过汗的，现在不管他们的小辈也确实寒他们的心，别说自己了，就是京城养老的一些老干部们也十分关注他们的生活，自己一个安排不好留下的口舌可大了去了。

　　两边都在为难，主席一看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就拉着李从去中南海的小餐厅吃饭，刚开始李从还不觉得如何，这清淡的小菜自己吃的也很舒心，可接着就明白主席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做给人家看的，虽然没有记者在这拍照，但是中南海本来就是个各方关注的地方，李从跟主席一起吃饭这个事情半个小时内满京城的人就会知道了，接着所有人也就清楚能源集团跟政府和解了。

　　总起来说有利也有弊，这样的姿态做出来了，李从一些政策就没法施行了，毕竟你前脚跟主席吃完饭，后脚就要在中国提价，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好做的，好处倒是也有，那就是对外宣布能源集团跟政府和解了，政府内部的官员们，得罪能源集团的惶惶不可终日，跟能源集团交好的呢就感觉自己的春天又要来了。

　　饭桌上主席也看出了李从的不痛快，毕竟被人算计的事情换在谁的身上也都是不高兴的，哪怕你是一国的元首也不行。

　　“呵呵，香港那边就要换届选举了，你看何成辉这个人怎么样，你是个商人，不会有政府内部的这些派系问题，我那么随口一问，你那么随口一说，都不当事的。”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可能是真的不当事，就当是饭桌上的闲扯罢了，可现在桌子上的两个人是谁，一个是世界大国的元首，一个是最大集团的总裁，这样的“闲话”就有点让人心思了。

　　李从的思路有点跟不上主席，伟人的脑子能是一般人的么，尤其是这十三亿人的首领，很快的就找到给李从填补的地方了，何成辉是现在的香港律政司司长，本来他的后台就是何鸿燊，何家在澳门还算是可以，在香港就有点不够看的了，但是何家的背后就是能源集团，主席这么说也就是卖李从一个面子，反正特首怎么做事还不是得看北京这边，李从要进一步加大香港在能源集团构架中的地位，又一个好的政府扶持是必不缺少的，要是这个特首是自己人的话会省不少的力气。

　　说起来这个何成辉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五十岁坐上这个位子固然有家族的原因，谁叫他的堂兄是何鸿燊呢，但是也跟自己的能力有着不可分割的原因，如果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一国元首的嘴里吐出来，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主席，我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我看还是中央的意思为准。”这种事情李从是不好发表什么言论的，毕竟主席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这话说不定也被人记下来了呢，这将来这个家伙干的好了是主席慧眼识人，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要是干的不好了，那自己一个荐人不当的罪名肯定能坐实的，这个年头就这样，有了功劳不是你的，有了错你可得兜着。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很明白，李从也不是主席的下属也没必要非逼着李从承主席的情，话到了就行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了主席这句话，李从对于那十几万工人也没什么怨言了，反正能源集团实行的三个月淘汰制，工作不符合规定的人三个月后就该走了，大不了就当白养着这十几万人三个月就好了，那能花几个钱，这点钱却能为自己买个香港特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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