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刚刚回到主干道上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还没有去逛城池中最重要的地方呢。
神识展开轻轻一扫,他的脸上立刻洋溢起了几分贱笑,大踏步的沿着主干道往前走了过去。
不过在去之前,他还是先去了一趟承重的当铺,用一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值几个钱的玉佩,从当铺老板那看败家子儿的眼神中换得了一千文。
走在路上,把玩着手里的一枚铜板,陈白的脸上满是笑意。这赤红界的凡间使用的货币竟然如此有趣,这一枚铜板便是一文,回想着刚才当铺老板在见到他随手便搬起了一箱的铜板时嘴角都笑歪了的样子,他笑的更开心了。
不过他也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铜板,一方面掉价,另一方面也不方便在这些凡人面前掏出来,也就只留下了两百枚,跟当铺老板将另外八百枚换成了通用的钱票。
那老板哪里知道,这玉佩对陈白来说就是一个毫无作用的东西,甚至就连什么时候得到的都记不清了。
手里有了钱,陈白这才快步的朝着花柳街走了过去,很快便从那显得有些破落的城主府前穿了过去,走到了邬城的另一边。
虽然是座小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邬城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花柳街的。
沿着主干道走到城西,在第三个街口的时候往南一拐,一条与城内其他地方都不一样的街道便呈现在了陈白的面前。
不过说是街道,但这条街道显得极短,也仅仅只有两个门面,或许称作一个小巷子更加合适一些。
有意思的是,尽管只有两个门面,但这两个门面的大门却是正对着的,街东的那家门楣上挂着一块“快活楼”的牌子,另一家则是挂着“不羡仙”,颇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作为一个有修为在身的人,陈白显然对于那家不羡仙更加有兴趣一些,略加思索后,他也就朝着不羡仙走了过去。
由于天色还早,大白天的来逛这种地方的人极少,所以两家的门前都并没有什么迎宾的姑娘,不过每家还是各自让两个龙精虎猛的男侍守着门。
没错,虽然这两家都是些供男人快活的地方,但也不是清一水的女人,老鸨一方面为了安全,另一方面为了满足一些特殊客人的要求,还是会养一些精壮小伙的。
从陈白拐进来的那一刻起,两家共计四个男侍便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见他虽然衣着普通,但身上却有着一股掩盖不住的气质,再加上容貌极其出众,当即便打起了精神,而当他朝着不羡仙走过去的时候,不羡仙的两个男侍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极为热情的笑容,躬着腰道:“不羡仙,恭迎公子大驾光临!”
这俩男侍的嗓门极大,这一嚎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花柳街,紧接着,不羡仙的龟公就一路小跑的从门里跑了出来。
这龟公身材极为矮小,还有些驼背,嘴边还挂着两绺向下小胡子,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见这家伙卖相如此之差,陈白不仅没有瞧不起,反而有些想笑的感觉。
干这一行的,龟公几乎都是这么一个德行,主要还是因为经常抛头露面,这种外表最容易让前来找乐子的男人们产生优越感。至于那些龙精虎猛的男侍,在晚上的时候,除非遇到什么事情,他们一般都不会出现在明处,晚上的花柳街是属于姑娘们的。
龟公跑出来之后,见陈白孤身一人,身着也不是十分的华丽,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减少了一些。但看在他极好的卖相和气质上,还是满脸堆笑的道:“公子稍等,姑娘们现在都在午休,小的先领公子在大堂稍稍等下。”
点了点头,陈白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也清楚,这地方的作息规律一般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才有更好的精力接客。
见他点头,龟公的笑容稍微灿烂了一些,但却并没有转身带路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笑了笑,陈白斜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鼓鼓囊囊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了十枚铜板随手丢了过去。
这布袋显得有些朴素,里面装着剩下的两百枚铜板。
其实当铺老板还是送了一个比较精美的布袋的,但由于上面带着当铺的标志,他也就随手给换了。
手忙脚乱的接过十枚铜板,龟公的笑容瞬间就布满了整张脸,只是这么一笑显得更猥琐了。
他们不羡仙的入场费平日里都是两枚铜板,眼前的这位爷一抬手就是十枚,而且看着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陈白在龟公的眼中就已经上涨到了顶级贵客的地步。
其实这也是陈白对于这个世界的货币购买力不太清楚的后果,赤红界的凡间通用的货币最低单位是文,一百文才能换上一枚铜板,而一些日用品比如说大米也就是十几文一斤,十枚铜板当做自己的入场费,也真是比较豪气了。
至于这么小的一个城池的店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现钱,主要还是因为这当铺是一个连锁当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存钱,但这一千枚铜板也几乎掏空的整个邬城分部。
看着龟公笑的眼斜嘴歪的样子,陈白虽然不知道自己给的到底多了多少,但还是很清楚的明白了,他亏了。
不过他原本就对这地方的钱没什么感觉,在略微因为自己亏了而不爽了一下后,也就坦然接受了。
有了钱财开路,龟公的态度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先是“不经意”的将十枚铜钱掉在了地上,接着当着快活楼的男侍的面一枚一枚的捡了起来,随后便是满脸兴奋的引着陈白往大堂里走了进去。
这一幕看的快活楼的男侍眼红不已,心中别提多嫉妒了。要知道,接到了这么大的客人,不羡仙看门的那俩男侍能得到的赏钱那是少不了了。
走进大堂中,陈白便四处打量了起来,眼中满是新奇。
别看他显得轻车熟路的,但其实还是第一次来逛这种地方,今天会来也纯粹是临时起意罢了。
不过当他的这表现落在前面带路的龟公的眼中时,却标明了他就是一个不知哪里的败家子,拿着自家大人的钱换了个城池来见识见识青楼。心中当即便有了几分盘算。
“公子,您请坐。”走到一个有些靠角落的座位旁的时候,龟公笑着转过了身说道。
看着这里偏僻的位置和空荡荡的大堂,又看看龟公眼中的贪婪,陈白略加思索便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当即十分配合的露出了几分不喜,捏着鼻子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让我坐这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不不不不!瞧公子您说的,公子出手阔绰,小的哪里敢瞧不起您呢?只是我们不羡仙有规矩,只有最尊贵的客人可以坐在大堂最显然的地方,这不是有没有人的问题,是规矩。”龟公赶忙摆手,脸上满是为难,随后蛊惑般的低声道:“还有啊公子,您看到了没,这最显眼的地方前面是不是有一个台子,只要您坐在了那里,那咱们不羡仙今天就给您破一个例,把全楼的姑娘们都叫过来,让公子您随便挑!”
“别他么跟小爷废话,你看小爷是差钱的人吗?!赶紧的,多少钱直说!”陈白故意表现出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当然了,他也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是是是!”龟公连忙点头,随后笑着神经兮兮的伸出了四根手指,笑着道:“四十枚铜板。”
不耐烦的重新掏出布袋,陈白直接丢给了龟公道:“里面有一百九,就在你这儿放着了!有什么要钱的跟小爷打个招呼然后直接拿就行!”
接过布袋,龟公随手一掂量,便知道陈白所言非虚,当即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说了一句:“公子稍后。”后,便是大声的呼喊了起来:“老妈妈!老妈妈!”
这龟公不仅卖相差,一吼起来那声音简直就如同乱叫的公鸭一般,听得陈白一阵皱眉,但在这公鸭嗓子的呼喊下,青楼后面的一个小门慢慢的打开了,随后一个略微显得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女人便是这里的老鸨了。
似是被打扰了清梦,老鸨一边用手帕沿着嘴轻打着哈欠,一边没好气的开口道:“行了行了!叫魂呢!怎么了?!”在说话的时候,她根本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被训了一顿,龟公却没有任何的不喜,反而快步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托着钱袋子道:“咱们不羡仙来了个公子!”
老鸨闻言先是有些不屑,心道来这里的谁不是公子?那些穷逼攒了半辈子的钱来快活一次,不也是叫公子?不过当她的眼睛扫到了龟公手中托着的满满当当的一袋铜板的时候,瞬间就瞪圆了。
接着,她这才急不可耐的扫视起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