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对方有多少人,燕长亭都不会担心。
白起一代名将,岂是沽名钓誉?至于他带去的数百骑,也是司马防从营中调来的黑甲骑兵。虽说这些骑兵已经过了颠峰时期,可久经沙场的他们,绝非一般人能对付。
果然,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
长亭伸了一个懒腰,懒散的说:“天晚了,我要去静修了。”
“不等结果了吗?”
“需要吗?”
长亭哈哈一笑,朝他的营帐走去。甘宠和欧子山也相视一笑,不再理睬外面的战事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也是,以白起的能力,如果连这小小的阵仗都应付不了,当年又如何纵横六国?甘宠曾听他的师父于吉说过,自战国开始,七国名将辈出。其中从一个小兵做起,十夫长、百夫长,乃至最后成为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的将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白起。所以,不论是战阵搏杀,还是运筹帷幄,白起在当时都堪称第一人。即便是他的老师司马错,和他相比似乎也要差上一两筹。
长亭三人的举动,令营地中人立刻安心下来。
此次返乡祭祖,所有人都明白,司马家的权力将会转移到这位看上非常年轻的弘农王身上。
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越镇定,所有人也就越安心。
和白起待的时间虽然不算长,长亭却从白起地身上。学会了一名大将应该具有的风范。这一夜,营地外喊杀声不断,而燕长亭却在营帐中安然静修,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燕长亭走出营帐。
只见白起如一杆标枪似的站在帐外。看长亭出来,白起躬身道:“主公,昨夜来袭击我们的是黄巾乱军。步骑共一千二百四十人。和我们小战了半个时辰,敌军溃散。起共斩杀敌骑一百二十四人。俘虏步卒三百,杀六百。我方仅有四人受伤。如今敌俘正在营外看押,请主公发落。”
“果然是黄巾军?”
长亭心中一动,道:“这些黄巾是隶属何人?”
白起咬牙切齿道:“张角!”
“随我去看看!”
长亭心中疑惑,张角身中灭神掌,又被他以化毒逼出的毒血喷染,怎么还活着?就算他活着。也应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等死,怎么还呆在黄巾军中。
这时,甘宠和欧子山也走了过来,和长亭一起走到了营外。
晨雾弥漫,天气微凉。
大营外跪了密密麻麻一群人,一个个身上带伤,看上去非常狼狈。
在这群人的旁边,还停着一排车辆。
一阵阵强压抑地哭声从车辆中传来。听上去大部分都是孩子。
燕长亭微微一愣,指着那些车辆道:“那些是什么人?”
“主公,里面是这些叛军沿途虏来的一些妇孺,说是要带回广宗,献给张角。好像说,有什么用处?不过这些叛军看上去知道地并不算太多。所以起也没有多问。”
“张角在广宗?”
“据说已经有一个叫什么卢的人追上了他……另外,张梁张宝兄弟在颖川一带,正向广宗kao拢。有皇甫嵩和朱隽带人把他们拦住,目前处于僵持的阶段。这些妇孺孩童,有一半是张梁派人抓来的,正好随张角的人马往广宗移动。主公,听说张角聚集十五万人马在广宗,起以为我们应该尽快前往广宗,把张角贼子碎尸万段。”
长亭知道白起为南华老仙报仇心切,当下点了点头。
远处。一队骑兵正急匆匆的赶来。为首之人正是典韦三人。
看见营外的情形,典韦惊诧不已。连忙跳下战马,上前询问。待明白了事情地缘由,典韦三人顿足捶胸,好生的郁闷。他们一个劲的责怪白起,说白起吃了独食,怎么着也该给他们留几个过过瘾。白起性情何等高傲,对于三人的指责一副不愿理睬的样子,哼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只气的三人暴跳如雷,但也没有办法。
长亭走到一辆马车前,伸手挑开车帘。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马车中呼的扑出,一把抓住了长亭地手臂,张口狠狠咬去。长亭猝不及防,忙周转龙息。龙息过处,手臂立刻变得坚硬如铁,那人咬下去之后发出嘎嘣声响,然后吃痛叫了起来。这时候,一个中年女子lou头,把那瘦弱的身影搂在怀中,紧张的说:“军爷,小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别责怪她。”
长亭见这女子又是一愣。
无他,因为燕长亭感觉这女人非常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甘宠等人也不说话,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那女人怯生生往回缩了一下身子,从她身后又lou出一个小脑瓜。那是个女孩子,乌黑的头发,秀美的五官,年纪看上去大约在十几岁,虽然看上去还有些青涩,可长大了绝对是一个绝代佳人。长亭的目光一下子凝滞了。她顶着那女孩子胸口一方白玉,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十几年前地一幕场景。那时候,他和魏伯阳相识……
“夫人可是姓……蔡?”
女人身子一颤,不敢回答。
长亭取出一方白玉,低声道:“十几年前,燕某曾和兄长路过颖川,前去摆放蔡邕先生。只可惜先生不在……燕某的兄长留下一方昭君玉,说是送给蔡家的小姐。”
“啊――”
女人惊呼一声,呆呆的看着长亭。目光由疑惑变得惊喜。
“您,您是……”
“夫人,在下燕去来,当年和兄长路过颖川时蒙夫人您盛情款待,至今不敢忘怀。”
“可是您……刚才他们说什么弘农王?”
“弘农王就是在下。我族名司马翎,当年由于某种原因无法说明身份。所以就用了母亲地姓氏,取字去来为名。事非得已。还请夫人能够谅解一二。”
长亭一番话,让女人大喜望外。
她松开怀中少女。连忙下车向长亭拜倒:“妾身刚才实在无礼,没想到……女儿,快点过来,拜见你的师父!”
“师父――”
小女孩儿眼中流lou迷茫之色,可是依旧顺从的从车中走出,向长亭行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说起来,眼前这小女孩儿是长亭的第一个徒弟。九功山虽然有众多弟子,可真正能称的上是他弟子地,没有一个。就算是典韦,也算不上他地徒弟。长亭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伸手把小女孩儿抱起来,那小女孩在他怀中微微挣扎了一下,随即停止了反抗。她抱着长亭的脖子,目光依旧有些迷离。
长亭抱着小女孩儿。目光落在蔡夫人身边地瘦弱身影上。
刚才这小家伙好像狸猫一样咬了他一口,如今仔细看去,长亭不禁一怔。
这小家伙的年纪也不大,生的瘦小羸弱。秀美的脸颊,虽带着一丝菜色,可是掩不住她的绝美风华。五官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透着一种古怪,若非长亭道胎已成,说不定顿时会失去自我。
“她是谁?”
蔡夫人连忙说:“王爷,她叫刁秀儿,是妾身几年前买来的丫头。当年魏先生说过,琰儿一生磨难,所以妾身就想……这小丫头虽然性子有点野,却是忠心耿耿。”
“刁秀?”
长亭伸出一只手,对小丫头说:“过来!”
小丫头倒是丝毫不惧。走到长亭的面前大声说:“刚才是我得罪了你。你不要怪罪我家小姐。”
“秀儿,不要无礼。还不向王爷陪罪!”
蔡夫人吓了一跳。
这十几年来虽然她不太理睬外面地事情,可是弘农王的事迹也曾听说了不少。先是成了皇上的兄长,而后在龙门铺挑战西域派来的妖怪,最后成了皇子刘协的师父,甚至还成了东汉以来第一个外姓王爷,手中的领地虽然不大,但那也是王爷啊。听说,这位王爷已经练成了神仙般的手段,连皇上身边的几大供奉也非常敬佩。
长亭一笑,道:“小丫头,我是你家小姐地师父,怎么会怪罪她?你多大了?”
刁秀儿微微赦然,歉意的向长亭一礼。
“十五!”
长亭拍拍她的头,龙息就势在她体内一转,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丫头天生媚骨,如今如此模样还能让我为之心动,若长大以后,不知道会是怎生模样。
长亭自从学了易门道法,对于骨骼命相之说也有了解。
他发现,这刁秀儿生的一副和蔡琰一样的薄命红颜命格,而且和蔡琰有所不同的是,刁秀儿地命格非常复杂,还参杂着天罡命格和狐相。三种命格纠缠交错在一起,令人无法琢磨她的未来。天罡命格的人生就忠心耿耿,性格刚烈,一般为男子所有。而狐相命格……据说古时极为惑国的妖姬,都生有如此命相。天晓得,这三种命格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
“长亭,这小丫头倒也刚烈,不如也收做你的徒弟算了。”
甘宠一旁低声耳语,长亭皱了皱眉头。
“丫头,你可愿拜我为师?”
小丫头刁秀儿跪在长亭面前,等着他的发落。
突然听到长亭这么一问,刁秀儿竟呆住了!
在长亭怀中的蔡琰,眼睛顿时一亮。
“秀儿,快点说愿意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刁秀儿迟疑道:“那您还收不收小姐?若是您不要小姐,我也不拜师。”
天罡命格的忠心之相显lou无余。
长亭笑道:“你家小姐是我的徒弟,我怎么会不要呢?”
“那我拜您为师,以后就可以天天和小姐在一起了!”刁秀儿立刻乖巧的向长亭叩首,道:“徒儿刁秀儿,拜见师父!”
长亭笑着放下蔡琰,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刁秀儿,对蔡夫人说:“夫人,我们回营地说话。”
“那这些孩子……”
“哦,我还没有问,您怎么会在这里?听说这些人要送去广宗,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夫人脸上流lou惨淡笑容,“我家夫君去朝廷任职,留我们母女在家,说是等安定了以后派人接我们回去。可谁想到,太平道突然起事,妾身带着两个孩子逃离家中,在城里一个姓郭地先生家避难。那郭先生和我夫君是好友,所以倒也安全。哪知道二十天前,张梁带兵来到颖川,大肆抓捕城中地妇孺孩童,说是要奉献给什么良师做鼎炉药引。那些人好似豺狼,冲进家里二话不说,抓了人就走。郭先生和他们理论了两句,就被他们当场打死。哦,郭先生的儿子,也被他们抓来,在其他车里。”
“那烦劳夫人把里面地人辩认一下,若有认识的就带在身边,我会派人送你们去弘农,等颖川事情了解,就送你们回家。”
“如此,多谢王爷!”
蔡夫人欣喜若狂,在甘宠的陪同下,一一辩认车中孩童。
长亭看了一眼那些跪地的乱军,心中一横,淡淡道:“那些人……不要留了!”
身后众人闻听都是一惊,刚要询问,却见长亭带着蔡琰和刁秀儿,朝着营地中走去。
那意思非常明白,只有一个字:杀!
“起,你知道张角抓这些孩子有何用途吗?”
白起回答:“老仙曾留有一门道法,叫做破血藏精,似乎和他抓捕这些孩子有点关联。不过,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老仙说,破血藏精有伤天和,是一门邪门道术。”
“看样子张角是打算放弃修仙了!”
长亭说完这句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破血藏精……邪门道术……当年李玄曾让阴长生修炼桃花血瘴,难道说,这破血藏精和桃花血瘴有关系,和李玄有关系?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日小燕被李玄打伤的事情。
那家伙的道行似乎非常古怪,别是他又在这里面浑水摸鱼吧!
“起,传令下去,我们立刻启程,前往孝敬里。你也做准备,待孝敬里祭祖仪式结束,你我就前往广宗,找那张角算账!”
“遵命!”
长亭带着两个孩子站在营帐前,突然心生感慨。
些许的平静日子即将过去,又一轮风暴正在酝酿。
想到马上又要离开老父,而这次别离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想到这些长亭心中黯然,他自言自语道:“我这个字取的当真贴切,去来,真是来去都匆匆啊!”
这时,帐帘一挑,司马量走出来。
“父亲,您起来了?”
司马量看了一眼跟在长亭身边的两个孩子,而后用慈祥的目光凝视长亭道:“我儿,咱们启程吧!”V
read3;<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