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的统将在风沙骤起的时候,已经吓破了胆子,偷偷溜走。
待到鬼卒结阵,黄巾大军彻底失去了斗志。这本是一群受蛊惑的穷苦人家,人数看上去很多,可说穿了不过是乌合之众。战斗顺利的时候,他们比任何人都勇猛,可是一俟出现波折,他们的军心也就出现混乱。特别是主将逃离,更让这些破衣阑珊的士兵再无战斗的勇气,更何况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群没有生命的骷髅鬼卒。
骷髅鬼卒的本领,他们亲眼见识过。
如今这些散兵游勇有了名将指挥,大秦国纵横天下从未有过敌手的三锥阵再现人间……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
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是一场战斗,或许用屠杀更为妥帖。好在白起经过百万冤魂缠身的磨难后,当年的杀性已经被磨灭了很多。他只是命令鬼卒把那些黄巾军打残,却不许伤害他们的性命。可这样一来,看上去似乎更加凄惨。成千数万的黄巾军溃不成军,被鬼卒打断骨头。砍下手脚地士兵们在弘农城外痛苦哀嚎,求饶声不断。
站在弘农城头的燕长亭等人眼看如此场面,不禁连连皱眉。
“这也太惨了!”欧子山呢喃道。
这时候,司马量和杨秉两位老大人在家丁的搀扶下走上城头。之前,弘农吃紧的时候,他们都在家中端坐,已经做好和弘农玉石俱焚的心思。突然间。家丁来报,长亭回来了。战局缓解了!两位老大人如释重负,不约而同的来到城头观战。看到白起的时候,司马量两人都是一惊。好在两位老大人已经对此见怪不怪,谁让他们知道,燕长亭这些人都非常人。既然黄巾军能弄出什么鬼卒,那燕长亭在变出来一个鬼卒将军也是正常地事情。这就叫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各显神通。
不过,当司马量和杨秉看见城外的惨状,也不禁蹙眉。
“王爷,能否饶了他们?”杨秉忍不住开口道:“都是我大汉子民,只是受了张角地蛊惑才做这种砍头抄家的事情……再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些年朝廷做的也实在有些过了。”
这句话出口,让司马量吃惊不小。
他笑道:“老大人。您可真是敢说……不过长亭,老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他们已经溃败,就给他们一条生路,投降者。不杀!”
长亭躬身回答:“父亲吩咐,儿敢不从命!”
说完,他召唤白起,喝止鬼卒。随着白起一声令下,鬼卒停止追杀。数万黄巾降卒跪地求饶,在鬼卒的看管下,一个个束手就擒,不敢做半点反抗。直到这个时候,弘农城中才派出接收的士兵,接管这些降卒。而鬼卒在白起双斧碰撞的声响过后。全神地骨头哗啦啦散成一片。一下子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亲,赶明儿把这些骨头拼组一下。埋葬了吧。我派人前往塞外,找小雷音寺的佛图澄大师派些人手过来为这些鬼卒做场法事,也算是为父亲积攒一些功德。”
“这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父亲……”长亭突然叫道。
司马量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道:“我儿还有事情?”
“二哥的事情,不知父亲如何处置?”
司马量闻听这句话,神情顿时显得黯然。他张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话,可最后还是长叹一声,“那孽障已经被我关押起来,为父老了,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处理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下城去。
长亭如何能不明白老人的心思!
司马永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司马量的儿子。在长亭没有回来之前,那可是司马量最宠爱地幼子。不论司马永怎么荒唐,怎么无能,怎么大逆不道。司马量还是希望长亭能留下司马永一条性命。可是,司马永这次做的太过份,竟然投kao了太平道造反,就算是长亭不处置,这事情只要报上朝廷,司马永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看着司马量佝偻的背影,长亭有些伤感。
杨秉说:“王爷,老王爷心里难过……都是自家儿郎,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件事,您还是斟琢一下,能网开一面,还是放他一条生路。这事情你不说,朝廷也不会知道。”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不会上奏朝廷。
“杨老太师放心,翎自会斟琢,妥善处置。”
“那就好,那就好!”
杨秉也离去了,城头上只剩下一干浴血士卒,还有甘宠等人。
长亭取出怨灵珠,龙息透入,凝立空中的骷髅将军,身上骨骼立刻呼啦啦散开。
一道乌芒射入怨灵珠内,圆珠光亮一闪,立刻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翳。
“兴霸!”
“在,师叔有何吩咐!”
“我听你叔父说,你学过兵法,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置。弘农从现在开始警戒,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若有违抗者。斩立决!”
“遵命!”
“翼德!”
“师叔啥事?”
“带着劫生,咱们回王府说话。”
说完,长亭一手拉着甘宠,一手扯着欧子山,走下城楼。一路上,弘农市民欢呼雷动,长亭则面带笑容向市民颔首致意。如此一来。百姓更加兴奋,若说之前他们还担心黄巾军破城。那么现在,就算是再来百万大军,他们也不会害怕。为什么?弘农王有通天彻地之能,有他在,黄巾军又算什么?百八十万地过来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可是,长亭回到王府,才一走进厅堂。立刻脸色大变。
“关门!”
甘宠不明所以,顺手关闭大门。刚扭过头,就看见长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似地,瘫坐席上,不停喘息。
“好厉害的灭神掌!”长亭低声道。
“长亭,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去追张角,结果如何?”
燕长亭苦笑一声。把事情娓娓道来,听得甘宠和欧子山脸色数变。特别是听长亭说到张角打伤南华,而后逃逸的时候,两人更觉得匪夷所思。至于后来南华归天,让两人顿生凄凉之心。
“我担心弘农的事情,所以急忙赶回来。灭神掌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老仙说连天仙也非对手……不过还好,我有龙息护体,调养一下就好。只是要辛苦两位。”
甘宠忙道:“贤弟不必客气,有事请讲。”
“我要闭关,劫生冒然用天魔舍身,元气大伤,也要调养。如今弘农没有大将,只好辛苦两位大哥和翼德、兴霸两人。我估计,黄巾军不会再来犯我领地,张角兄弟也需要觅地养伤。你们派出探马。打听张角的行踪。另外看好那些降卒,不要虐待他们。这处理善后的事情,可以多向父亲和老太师请教,他们定会襄助。”
甘宠和欧子山点头答应。
长亭又取出四个瓶子,递给了甘宠。
“里面是回元丹,是老爹炼出地养气灵丹,可分别送给翼德和兴霸,也算二人辛苦的酬劳。另外子山兄,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子山兄能否打造出一个真人大小地铁人?”
欧子山闻听愣了一下,奇道:“什么样地铁人?”
“我待会儿画张图,子山兄可以拿去研究,除了铁人以外,我还要给它配上盔甲武器,也一并烦劳子山兄了。我这里有两粒易骨丹,送给子山兄和宠哥,权当辛苦所得。你们先出去吧,待会儿我会派人把图送去,从今天开始,三十天内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扰我。我要闭关静修……至于我二哥,告诉父亲,由他处置,长亭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是请宠哥转告我二哥:当年长亭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呢?本是一家,我也不想苦苦相逼,这里有破解劫阴手地口诀,一并有父亲决断。”
说完,长亭起身,走进了内室。
……
傍晚,欧子山拿到了长亭派人送来的图。
上面画着一个铁人的分解图,四肢,身体,脑袋,都有详细说明。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套古怪地盔甲和武器,从份量上来看,就算是典韦也无法使用。而且,长亭还让人送来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心铁,让欧子山好生奇怪。用心铁打造铁人?而且武器装备上也要使用?这样的武器,恐怕只有他和甘宠能使用,可是他们并不需要啊!
不过,欧子山还是着手开始准备。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
黄巾军开始时势如破竹,直逼洛阳。
虎牢关下,各方诸侯齐聚,和黄巾大军血战十天,双方各有死伤。但是相比之下,黄巾军死伤更重,不但如此,一鼓作气的劲头随着十天的血战彻底失去,而太平道三位宗主也下落不明,令黄巾军士气大乱,开始溃败下来。而朝廷方面,经过了这场血战之后,不仅仅是挡住了黄巾军,而且在削弱各方诸侯势力的同时,也完成了大军的集结。
中平元年,汉灵帝刘宏派出大将皇甫嵩,北宫伯玉,卢植和朱隽领兵证讨黄巾,大将军何进督阵洛阳。
四路大军,共六十万,诈称百万,浩浩荡荡开拔出京,一路若风卷残云。大军所到之处,黄巾军望风而逃,二十日光景,被黄巾军所占领地城池尽数被朝廷收回。
而弘农大捷的消息在这时候传递到了刘宏手中,却被志得意满的刘宏随手丢在了案头。
燕长亭悠悠醒来,见典韦正在闭目修炼。
历经天魔舍身之后,长亭耗费大心力为他重续经脉,同时为了给典韦打下基础,将他体内繁琐而又细小的经脉全部剔除,只留下六阴六阳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
此后,典韦只需牢记这十二经脉循环心法,就可以进一步修炼。为此长亭把化毒加以改造,变成了一套适合典韦修炼的功法,并定名为太乙真气,以纪念老爹。
如今,典韦的修行已经到了突破小乘境界地关头。
密室幽暗,长亭静静的看着典韦的面孔,心中起伏不定。
如今他道胎已经结成,似乎可以再去钟山。可是张果老至今没有消息,那进入伏魔殿的引路石依然不知所踪。而典韦……他的命运似乎也要出现变化。他命里必然会有一次生死劫难,这一点长亭在遇到典韦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对于这个丑陋的汉子,典韦有发自内心的好感,他总觉得,这样一个直肠子的好汉子,死了确实不公平。可是……他真的能破解典韦地生死劫吗?长亭给典韦赐字劫生,是希望他能劫后重生,可时世无常,谁又能真正了解以后地事情?就算是长亭也不能。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暗室。
已经是深夜,弘农王府静悄悄,没有声息。
长亭在在密室门前站立了片刻,朝着花园方向走去。
已经出关三日,他对天下大事也有了一番了解,同时更能感觉到刘宏那不易为人察觉到的变化。他依旧重用十常侍,并且把兵权重新交给了何进,看似是在制衡朝廷中地清谈名流。可实际上长亭很清楚,刘宏是在制衡他。因为清谈名流和弘农司马近来走得很近,以至于让刘宏对他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虽然有空明劝解,但效果恐怕不会很大。
凤萧在大军出京后三天,离开了洛阳,回空桑修炼。
齐东真人则带着大、小茅真君回茅山,临走之前还托人带话给长亭,说天命不可违。
如今京中只剩王越和空明两人。空明是女人,对刘宏虽有影响,但也不好说太多话,否则定会被人说她干预朝政。而王越醉心剑道,同时也没有能力来改变刘宏。
刘协还小,修道虽有所成,却依然要面对何皇后咄咄逼人的姿态。至于其他清谈名流,似乎也没什么用处,正在不断从朝堂消失,声音越来越小。而各大门阀,对司马家这十几年的发展非常眼红,大有联手对抗司马家族的趋势。这次弘农战乱,司马家和杨家在兵临城下之前,甚至没有听到风声,和那些门阀不谓没有关系。
想到这些,长亭就觉得有些头疼!
天命,天命啊!
难道他逆天而行,真的是错误的吗?
思忖间,燕长亭来到了欧子山居住的庭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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