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天香阁,那个来福不用他吩咐,便向小二安排好了一切事宜,随后,他们就来到一间清新雅致的包厢之内。房间位于二楼又紧靠窗口,刚好可以观赏到洞庭的美景。
原本在岳阳这个地方是不太容易见过大雪的,即便是冬季亦是那种湿冷阴雨的天气,像这次的大雪还是极少见的。因此,雪中的洞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片刻后,满桌的秀色可餐就已经摆在了眼前,只可惜没有美人作陪,否则风花雪月倒是全齐了,或许在二人的心里也都不在意这个吧。
毕竟一个是以遍游天下为目的的风水道士,另一个却是满腹忧愁的落魄官员,他们如今还真对这些风月之事了无兴趣。此时,包厢只有他们二人,来福已在外面等候。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以及窗外的洞庭美景,洪涛亦是诗兴大发,不由得开口吟道:大人相邀天香阁,不言往昔是非多,洞庭何故吞江水,胸宽体健镇山河,遥看冬雪岳阳景,燕京北地怎比得。哈哈,来,大人,干啦!”。
洪涛一边出口吟诗开解此人,一边甄满美酒相敬,那人听后亦是一扫方才的落寞,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与洪涛共同饮下。
先前在岳阳楼时,他看到洪涛的三瞳龙睛,就已然感觉到此人不凡。否则也根本不会和他微笑打招呼了。
而后又听到他一番不俗的谈吐,更是猜测这个道士说不定就是那种得道高人。现在此人再次指出他的心事,他就再也没有怀疑,决定放下身份与其相交一二。
其实,洪涛之所以主动与这个官府的大人相谈,也是推算出了他的人品。此人并非是那种传统迂腐的大明官员,而是一个相对来说,对官场并没有那么大野心之人。
换句话说也就是有些不合群,否则也不会被众人排挤,有知府贬谪到如今的岳阳州府了。这一点,从洪涛所说的那句:燕京北地怎比得,就可以看得出来。
此人饮下杯中物,叹息一声:“道长乃是世外高人,这一点本官如今心如明镜,想必道长已知本官的烦恼。我也不瞒你了,吾本岳阳州府,来这岳阳已经一年有余。
本官本姓杨,单名一个政字,敢问道长道号为何?我二人何不放下身份结交一二”说着此人向洪涛一拱手,再次挤出一丝微笑,不过这笑容却是比哭好不了多少,现在他心中之事还是难以放下。
洪涛看了一眼此人,内心不由得暗叹:看来他的心病并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只有对症下药了,出于此人的人品和一往清廉的官风,洪涛决定帮他一次。
表面上他故装洒脱的微笑拱手:“大人客气了,贫道道号大千,能结交到大人,三生有幸呀,呵呵!大人方便将您的烦恼告知在下吗,有些事贫道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杨政听后言道:“道长言重了,若是不嫌弃,本……杨某就称呼你一声大千老弟吧!”洪涛听后微笑点头。而后杨政叹了口气:“其实,大千老弟有所不知,杨某对这所谓的官场并没有太多留恋。
原本我就是想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能为民伸张请命,救百姓于水火,吾心足矣。可是,世间事远非我所愿,果真是官场如战场呀!
在下根本就不知何处得罪了朝中权贵,被人进了谗言,从河北知府贬谪到岳阳州府。即便如此也就罢了,州府一样能施展我胸中的报复。
怎料这只是他们整治愚兄的第一步,如今据朝中的友人告知,那些人正在密谋为我捏造罪名,准备一举将杨某置于死地。
现在我真是体会到屈原的那番无奈心情了,不过如今的世道,倒还没有达到那种举世浑浊的地步。这些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我拉下马,否则如今杨某就无法安然坐在这里喝酒了”。
说着杨政又饮下一杯,洪涛听后亦是喝下一杯微笑言道:“大人暂且放宽心,做好你的岳阳父母官,暂时那帮人还不能拿你怎么样。
当今皇上乃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有道明君,此时可不是那人心惶惶的洪武年间,总有一天那些人也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贫道现在有两法可保大人安然无恙,呵呵!”。
杨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大千老弟有什么话还请明言,无需客套,讲究那些俗礼啊!”洪涛神秘一笑,缓缓道来:“大人想必应该猜出了贫道的能耐。
若不然,我也无法洞悉大人的烦恼忧虑,哈哈!”杨政听后手缕胡须试探性的开口:“道长是否擅长相术卜卦之能,对易理应该是颇有研究吧”。
洪涛微笑摆手:“颇有研究可不敢说啊,《易经》博大精深,谁敢说能对其详知啊!然而这卜卦相术也并非只有易道,其余百家也有诸多都涉猎其技。
因而贫道之学即是来源于易理,又非易之一道,对易经吾也只能算作是略知一二罢了。据贫道推算,大人的劫数有一部分应该是出自祖地”。
杨政听后诧异道:“祖地?道长断卦之能居然如此了得吗,我祖地据此怕是有千里啊,道长居然能坐知千里之外,简直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呀!”。
看到此人震惊的表情,洪涛微笑摆手:“这个不算什么,有大能者能将万里江山移到眼前,那才算是高人呀!故而,贫道这点微末的道行确实算不了什么。
大人稍安勿躁,且听贫道慢慢道来,大人祖籍据卦象显示,应该在据此千里之外的河南南阳之地吧”杨政震惊的点点头。洪涛接着言道:“贫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导致了大人祖地的问题。
但我推算出此事也就发生在两年之前而已,如今补救尚来得及。此事说白了就是原本绝佳的风水宝地,现在却是莫名出现了一贱之相”。
杨政惊讶道:“一贱之相?”洪涛点头应曰:“对,所谓一贱便是水口分流。葬地者需背靠青山,面朝清流左右若是有砂水相拱应,便是锦上添花的富贵之地。
而清流环绕祖地讲究的除了静流无声之外还有几点,那就是出水的方向要为吉位。吉位自然是能将祖地环绕在内,若是直流而过或者半环而出,那么就无法存留住财气和官运。
大人祖地环水刚好包裹,所以贫道说此乃吉地。然而水流出处讲究的是苍劲有力,由一个方向流出,如此才能保证后辈子孙的有力延续,平安喜乐。
但是大人这祖地之水流出后却是意外分叉,从而才导致了您的官运受损,犯了小人的算计了”杨政听后,单手拂须不由自主的点头:“原来如此啊,道长讲理果然透彻,杨某佩服!”。
说着此人就是拱手一礼,洪涛微笑摆手。而后二人客套一番,便开始用餐,边吃边聊,不知过了多久,酒食已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或许洪涛此时也有些喝高了,于是便开口言道:“那个,大人,有句话贫道不知道是否方便说呀!杨政好像也略微有了些醉意,随意的摆手言道:“老弟有话但说无妨,无需顾忌”。
说完此人双眼迷离端起酒壶就倒,洪涛呵呵一笑:“这个有些不太好说呀,大人近来是否感觉身体有些虚,每次仿佛都有些力不从心啊,呵呵!”。
洪涛的话一出口,杨政刚喝下去的酒水直接流了出来,呛的他咳嗽了半天,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洪涛一语点中要害,羞愧的老脸通红。
说完之后这家伙也后悔自己多言了,还真是喝多了,暗骂自己一声后,洪涛故意打了个哈哈:“那个,水口分流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会好的,大人也会重振雄风,呵呵!”。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是有些尴尬的自斟自饮了一杯,来转移注意力。杨政为了调节气氛,此时亦是开口转移话题:“那个,道长所言的第二种方法是?”。
洪涛听后答道:“这其二便是大人的第二烦恼,有关令千金之事吧,呵呵!”杨政听后叹息一声:“道长居然连这个都能算出,我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老弟所言不差,确实是月儿之事,但是这丫头做的太过隐秘,连我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呀,好在如今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我这心里还稍感安慰”。
洪涛微笑言道:“或许这并不一定是坏事呢!”说完他又甄上两杯酒,杨政疑惑的看着洪涛,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这位小哥,这是本店名菜,为了答谢贵客的捧场免费赠送。那个,我能亲自送进去吗?”。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传来,应该是州府的那个叫来福的仆人,只听此人答道:“这位公子还请稍待片刻,容我向老爷禀告”。
此时,杨政向外面朗声道:“来福,让他进来吧!”随后一个富贵公子模样的年轻男子进入房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