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俩年时间里,我们市里的日子可不算太平。”
张警官又从公文包里翻出了另一封文件,他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对我说道。
“在去年十月份,我们在乌水山一户被烧毁的农家的地窖里发现了多具无名尸体,我们警局对地面上的血迹进行了调查,发现其中有一份血液的DNA是与你吻合的,去年十二月份,一个荒郊无人村里,唯一的住户王大爷意外失踪,而在他家井中,我们找到了被烧剩的人体残骸,从残骸取样调查看,这井中的尸体并不只有一具,而在王大爷的屋中,我们同样发现了你的鲜血残留,之后便是……”
“张警官,如果你觉得我是凶手,还请你把话挑明。”我开始有些不耐烦,厌倦了张警官这种类似猫捉老鼠的游戏。
张警官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并不认为你是凶手,我之前所说的这两个案件,都是周围居民所说的闹鬼的聚集地,而你身为道士,那么你前去那里就说得通了,可也仅仅只是说得通而已,毕竟警察局大多人是不信鬼的。”
张警官笑着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帮助我们抓住刘怡,要么跟我们回警察局接受调查,这几状案件复杂而且诡异,想要全审理完恐怕得花上一两年,而这段时间,我们是不会给嫌疑人任何保释机会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恐怕得在拘留所呆上两年多,至于最后是回家还是进监狱,就是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大学还有你的青春,恐怕是要在铁窗下荒废了。”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我的双手拳头也不自觉地紧握,我看向了张警官,一股微弱的气从我的身上迸发出来,却是让他的脸色瞬间一白。
“不要企图威胁我!如果我愿意,我现在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们全部杀死!”我起身朝张警官吼道,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让我异常愤怒。
此时,张警官也在喘着粗气,似乎被我有意无意流露出的这股气给震到了,过了好一会,他方才平缓过来,他看向我,脸色铁青。
“威胁?你跟我说说,我跟你说的是威胁吗?不,这是事实,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所看到的事实!”
“你身为局中人,刘怡杀人的事情你敢说你不知道?你们这些正统道家不都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吗?好啊,现在有人滥杀了人,我们请你解决她,你却说我是在威胁你?那我倒要问问了,你那心中秉持的信念现在都丢去了哪里!”
“我告诉你,我是警察,抓捕杀人犯是我的天职!对付不肯配合的,我不介意使用任何的手段,因为我不能让杀人犯逍遥法外继续为虎作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无法解决,你以为我会有闲工夫来找你,还跟你扯这么多?别以为你是个道士就了不起,没有责任感没有是非感,哪怕你的能力通了天,在我们看来你都是一个人渣,一个只能走在黑暗中的社会败类!”
“我不清楚你跟刘怡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就这么跟你说,这个刘怡杀了人,我抓定了!哪怕她不是我们警察不能对付的,我还是一样要抓她,因为我不能让这样一个祸害继续游荡在这世界上,她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哪怕让我深陷险地也在所不惜!”
说话间,张警官已经站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学校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警车鸣警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正有大量的警车朝着学校开来。
“余启明,好听的不好听的,我都一次性说完了,你愿意听或者不愿意听那是你的事情,当然,如果你诚心想袒护刘怡,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我不会责怪你什么,只是会觉得很心寒。”
说话间,张警官与另外一名警察开始朝办公室外走去,与此同时,张警官拿出了步话机:“各部门注意,开始疏散校区人群,武警即刻包围实验楼。”
我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抓住刘怡,警察局竟然已经出动了武警部队,他们显然已经动真格了。
这一刻,我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种愧疚感,以匡扶正义为己任,在我还只有九岁的时候,张天和就已经给我灌输了这样一个信条,而现在,警察为了抓刘怡大动干戈,可我却还想着要袒护她,那我还算得上什么?恐怕到时候心寒的不只是张警官,我早已魂归九泉的师傅,还有云游四海的宇三爷,以及我家里对我挂念着的父母,还有我身边的朋友们,他们都会为我而感到寒心吧?
“等等!”
就在张警官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
“刘怡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枪膛里的子弹或许可以伤的了她,可如果她愿意,在她受伤之前,你们恐怕没一个能活着离开。”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的眼中再度镀上了一层眼泪,我看着张警官,郑重说道:“刘怡……交给我。”
世事永远都是这么变化无常,曾经可以放心交出后背的战友,平日里矛盾不断的朋友,独处时暧昧纷纷的知己,这个让我又疼又恨又怜的刘怡,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终于走到了她的对立面,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倍感痛苦。
这一刻,我好想时间能够回到从前,回到开学的时候,如果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刘怡,也绝不会让陈涛与刘怡交往,我情愿我们只是一个学校里素不相识的校友,彼此虽然靠近,但是毫无联系,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像今天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可如果,并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却不得不做出决定,选择自己的信念,还是选择刘怡。而在几番痛苦的挣扎中,我终于选择了前者。
张警官回过了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很好,看来我与你之前的话没有白说……切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