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进山
我跟南哥又被重新塞进车里,不过门没关,我看见几个人迅速把挖开的坟头又填了起来,他们的手法非常熟练,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快那座坟又恢复如初,只不过泥土看起来还是非常新,我正想着这不是很容易就被人查到,就看到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整块整块带土的草皮,直接填了上去,另一边就有人开始清理痕迹。
这边笑脸和年轻姑娘已经上了车,三角眼也很快弄完,和其他几个人一块跳了上来。我探头看了看那个坟,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出被挖过的样子,这帮人这么轻车熟路,就好像已经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我的脑袋了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难道这帮人,是一群盗墓贼?
盗墓贼,那可都是亡命徒啊!
我扭动着身子,想跟南哥靠的近一点,果然我们就应该听买罗汉果那年轻人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回家待着,现在虽然暂时死不了,但是落到盗墓贼手里,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妈的,要是真被这群人带进山里,死在古代的哪一个墓里面,多少年以后再被考古学家挖掘出来,那我跟南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被当做盗墓贼鞭尸才怪。
不对,呸,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考虑死后的名声问题,我******一点儿都不想死啊!
三角眼忽然扭头看了看我们,给旁边人示意了一下。后者点点头,拿出两块布来,摸出个瓶子倒了点什么,就往我跟南哥脸上捂了过来。
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间从鼻孔钻进脑子里,我的脑海里瞬间出现无数“女子坐出租车被迷晕”、“上门推销瞬间迷倒抢劫”之类乱七八糟的新闻,很快的,我的意识就模糊起来,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我就发现自己嘴里的破布已经被拿出来了,旁边就是呼呼大睡的南哥,我发现我俩被绑在一棵树上,旁边不远处搭了几个军绿色的帐篷,有人在生火,有人在来来回回地走动。我往四周一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树林,以及远处绵延的群山,脚下是干燥的土地,无数青绿色的藤蔓在地面上冒出头来,顺着树干缠绕上去,又在半空中打结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盘曲虬结的画面。这他妈是哪儿?这是山里面了吧!
一阵说话声从另一边传来,我看见前方的一个帐篷里钻出了几个人,前面的正是昨天那个笑脸,此外还有一个至少有一米九的汉子,露出的胳膊上全是黑铁一般的肌肉,一双虎目朝着这边扫过来,看得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二爷,那俩向导醒了。”笑脸在一旁说道,也看向这里,那汉子点点头,踏着步子就朝着我跟南哥走过来,这人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显然就是这一群人的头头,我赶紧叫道:“南哥!南哥!快醒醒!”
南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这么香,也不知道是傻还是福,总之我看到这二爷就浑身打哆嗦,这种感受绝对不能只让我一个人体会,南哥被我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此时那二爷已经走到近前,双眼冷冷地在我跟南哥身上打了一个转,我看见南哥浑身一抖,眼神立马清醒了。
“你们俩,熟悉这片山?”这二爷的声音很厚,我跟南哥对望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见我们不说话,微微一皱眉,对着笑脸说道:“扔了。”
马上就有人过来解开绑着我俩的绳子,我跟南哥正在迷茫,身子就被人提了起来,有人问道:“扔哪儿?”
那二爷已经转过身去,我看到笑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那边不是有个悬崖,就扔那儿吧。”
紧接着我俩就被人提着开始走,我立即就明白“扔了”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遍体生寒,旁边南哥已经大叫起来:“爷爷!爷爷!我刚才没睡醒,这片山我们熟得很,别说是猫儿山,就是整个越城岭我都走了遍了!跨五岭去江西湖南广东,横渡漓江资江,都熟!都熟啊!爷爷……”
我一看南哥居然已经开始胡扯,什么跨五岭漓江的。地方我俩是挺熟,但是也仅限于猫儿山这一片,不说别的,也就是整个越城岭的一小部分,不过现在生死关头,说不知道就是找死,我赶紧也学着南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两个人的声音果然很大,我看到那二爷已经走了老远,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这边。笑脸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俩表演,不过那二爷对他挥了挥手,这笑脸立即就跑了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抬着我们的几个人就一松手,我跟南哥直接脸着地,不过看起来,暂缓了扔我们的进度,刚才那几声吼还是有些效果了。
笑脸朝着我们走过来,仍然挂着笑容,说道:“这机会是你们俩自己争取的,能不能活,也看你们自己。”说着,他拿出一副地图来,摊在地上,问道:“看看这片山,有几条沟?”
几个人已经松开了绑在我们身上的绳子,我跟南哥一骨碌爬起来,就去看那地图。
这地图上的山脉,已经延伸到湖南那边了,只有广西境内这一部分我比较熟悉。我装模作样地点着地图,偷偷瞟了一眼南哥,只见他正努力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就知道完了,他也不认识。
笑脸看着我们俩,又重复了一句:“怎么样?数完了没?”
南哥拍拍身上的土,半蹲起来说道:“这位爷,光看地图,可是看不出来具体的位置,我知道的好几条沟,这上面都没显示的。”
笑脸挑了挑眉毛:“哦?说来听听。”
南哥说道:“这位爷您也知道,整个猫儿山,属于越秀岭,而越秀岭不过是五岭的一部分,再往大了说,这些山脉都属于南岭,其中大山小山数不胜数,您要真让我把每一条沟都给您找出来,那我觉得没人能干这个活儿。所以您说沟,我只能给您找最大的,最深的那几条。”
我明白南哥这是在信口开河拖延时间,不过那笑脸露出认真听的样子,我也只能期待南哥真的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是我俩从小一块长大,干啥都在一起,他知道的能比我多?我觉得也不太可能。只能寄希望于南哥能编一个像样的谎话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