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木的胸口的位置,形成了两个黑色的掌印,这掌印并不像是正常人那般淤青,而是有些深陷,他本来就比较清瘦,胸骨的印子都压了出来。
我和孙爷爷赶紧把罗木抬回了房间,平放到了床上。
一抹阳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天亮了!原来我们已经与翟涛激战了四五个小时,无论是我,还是孙爷爷,都已经是遍体鳞伤,精疲力尽。
当然,受伤最严重的还是罗木,他不停地在床上打着冷颤,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再颤抖。
罗木看了我一眼,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赢了?对吗?”
孙爷爷在旁边说道,“对,你赢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握着罗木的手,“你怎么算到翟涛会受到桑树控制的!”
“任何飞降师在修行的时候,都要以某种生灵为依托,翟涛选择的是七七四十九个桑蚕树,他把助他修行的胎盘埋在这些桑树下面,成为了他修行的护法,但是他没有料到,我们与其中的一个胎盘建立了联系,这个桑树如果不受他的控制,我们就有机会制服他!”罗木说完这话,大声地喘了几口粗气。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翟涛已经知道了有人设点位在攻击他,为什么还不停止!”
孙爷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飞降师一旦修行,即使受到了伤害,也不能停下来,否则这幻化的轮廓就会促使他魂魄尽失,所以他一定要走完这四十九个桑树护法的位置,我之前也说过,咱们的这招,只能打击到他,却不能治他于死地!”
“那咱们没有摸清最后一个点位,所以翟涛穿破了你的结界,想要袭击咱们?”我问了孙爷爷一句。
“对,翟涛知道有人捣鬼,无独有偶,这最后一个点位刚好就在咱们上方,他肯定想致我们与死地,便下来袭击我们,不过,比起翟涛躲避了最后一个点位的袭击,我们倒是更幸运一些,你控制了最后一个护法的桑树,这翟涛本来就是出来修行,没了护法,自然很轻易地被我们打败了!”孙爷爷对我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感慨着,“我有什么作用,还不是罗棋和她儿子母子连心!”
“你们说什么?谁是罗棋?”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小蛮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提着早餐。
“哦,一个朋友!”我搪塞了一句。
昨天后院被孙爷爷设置了结界,旅馆里面的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包括小蛮。
她不知道倒好,就当我们平稳地睡了一夜,比什么都强,省的徒增她的担心。
不过我完全想简单了,小蛮先是看到了我和孙爷爷身上的伤口,然后问了一句,“这怎么回事,怎么搞的,你们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我还没等回到,小蛮看见了依旧打着冷颤的罗木,一下子扑倒了罗木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上怎么这么冷?”
她扯开了罗木的衣扣,看到了罗木胸前的那两个掌印。
小蛮瞪大了眼睛,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男,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木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我心里微微的发凉,一个女人的眼神永远都不会造假,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罗木的胸口,根本就没有在意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血迹。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蛮大声地冲我喊了一句。
“我们昨晚受到了袭击,唉,不是说了吗?不该问的别问!”我没好气儿回道。
“不说拉倒!”小蛮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拿着热毛巾在罗木的身上擦拭起来,全然不顾忌我身上的伤口。
罗木一阵清醒一阵迷糊,他伤的太严重了,此时的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小蛮再照顾他。
我看着在罗木身边围前围后的样子,心里面难过极了。
我没有心情吃小蛮为我们带来的早餐,更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幕,孙爷爷吃完了早饭,我把孙爷爷拉出了屋子。
“你没吃多少啊?”我和孙爷爷蹲在旅馆走廊的门口,孙爷爷问了我一句。
“我没胃口!”
孙爷爷点了一支烟,问我,“要不要来一支!”
“爷爷,你好久没抽烟了!”他拿出烟之后我才想起来,他本来是一个嗜烟如命的人,居然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
“嗯,我的神识刚刚恢复,不能多吸烟!”
我把烟接了过来,猛吸了一口,呛得嗓子都快冒了烟儿。
“爷爷,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都说男愁抽,女愁唱,你这也是遇到难事儿了!”孙爷爷回了一句。
看来他也看出来了。
“你说,如果一个女生对你不再关心,是不是就不喜欢你了?”我问孙爷爷。
“呵呵!”孙爷爷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我。
“笑啥?人家问你正事呢?”我就知道他,肯定当我是个玩笑。
“我笑,是因为我在想啊,你到底是应该关心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应该关心移情别恋的女人!”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孙爷爷的这句话点醒了我,罗木为了我差点儿就把命搭上了,我却在这里吃他的干醋,可是,我心里难受啊!
一想起小蛮看罗木的那个眼神,我的心里就像是翻到的五味瓶一样,全然不是滋味。
“对,就算是我小肚鸡肠,我也可能是当局者迷,那爷爷,你是一个旁观者,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啥不再关心我了!”我依旧不依不饶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是自己心胸太狭窄了,还是小蛮的态度本来就发生了变化。
孙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女人心,海底针,你无法让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你,也无法让喜欢你的女人喜欢你一辈子!”
孙爷爷说完这话,也抽完了手里的烟,起身回了屋。
我的手一阵发烫,原来烟灰已经燃烧殆尽,烫了我的手指。
孙爷爷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小蛮变了,连不懂感情世故的孙爷爷都看出来了,我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我的敏感,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这个曾经为我跳河的女人,这个曾经让我治好病的女人,这个给了我第一次的女人,这个为了我抛弃未婚夫的女人,这个在我的怀里让我体验到男欢女爱的极致快乐的女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变了。
我感叹着,一男啊,一男,你何德何能,让所有的女人都对你死心塌地,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能像罗花、罗棋一样,把你当成人生致爱?
你心里奢求的太多了!
我以为何小蛮不受我身上的血玉影响,她便是那个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其实我错了,女人遇到比你优秀的男人,完全就会很轻易的变心。
我看着门缝里面忙里忙外的何小蛮,眼里满是关心,她从来就没有像罗木一样关心过我。
此时此刻的和小蛮,正在静静地把头靠上罗木的胸口上,倾听着他的心跳。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罗木,即使是这样,我的心里也会难受,难受的是,我甚至都没有嫉妒罗木的资格!
我把拳头砸到了墙壁上,本来就被蚕食的遍体鳞伤了,已经不在乎指节渗出了血液。
算了,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我定了定心神,走进了房间,孙爷爷给罗木服下了药丸,对我说道,“这东西能帮助罗木恢复一些气力,但是指标不能治本,罗木的五脏六腑受损极为严重,以后会气力大伤!行了,让罗木好好休息吧,小蛮照顾他就行了,咱们走!”
“干啥去?”我问孙爷爷,心里琢磨着啥事这么着急,折腾了这么一宿,总得睡个觉再去啊!
“你以为翟涛的事情就这么完了吗?”孙爷爷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