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你说啥事?”我赶紧问道。
人家何小蛮都这么爽快了,我要是不爽快点儿,就太不爷们儿了。
“真能答应?”何小蛮的眼睛亮了一下。
“当然,只要是不娶你,咋地都行!”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何小蛮的脸色明显地阴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这话对女生的打击力度,可见一斑。
“要是泉眼哪天水少了,你还是得回来,跟我嫂子圆房!”何小蛮认真地说道。
说来出去,还是跟水有关!
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心里明镜儿的,这样的日子有一天没一天的,我每天几乎都是把脑袋挂在刀刃上过,也一时半会儿不能有女朋友了,吃水问题是村子的大事,这事儿我责无旁贷,让我圆房我就圆呗,一个大老爷们儿哪那么多事儿。
“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对何小蛮说道。
“嘿,我都说了村长那边我去摆平,你咋还得寸进尺了?”何小蛮没有想到我能又提一个要求。
“这事儿不是啥难事儿,对我们来讲算是大事儿,对你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哦?说来听听!”何小蛮果然来了兴致,看来恭维这招,在任何时候,对任何女生都好用。
“你看泉眼都好了,你们村就别再找王一水的麻烦了,我这兄弟命苦,他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一水的事情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儿,现在泉眼好了,我希望能借机把这个结儿给解了。
“就是那个木头呗!没问题!”何小蛮答应得倒是爽快。
“你也别老说人家木头!”我忽然想逗她一句,“说实话,他你是不是也抓了一把?”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都是我嫂子教的!”
她的表情告诉我,那晚上,何小蛮那精于房事的举动,也必然是她嫂子在梦中的指导。
何小蛮赶紧转移了话题,“看来,你不排斥跟我嫂子圆房,却反对娶我!”
唉!女人还是女人,她们思考问题的角度真是让我无语,刚刚还在心里夸这人格局大呢,现在又像个小女人了。
“不是,不是,你嫂子的事情跟水有关系,不是你理解的意思!”我慌乱地解释着,不知道自己表述明白意思没。
“哈哈!逗你的!”何小蛮说了一句,“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她从身后掏出来一样东西,就是她嫂子的画像。
对对,就是这个!
“为啥要拿走这个?”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啥要拿走,就是有好多谜。
“既然决定要走了,就明天一早走吧,大晚上的,走夜路也不安全!”
“嗯嗯!”没想到何小蛮还听体谅人的,因为血玉的关系,我招怨鬼,一想这夜晚走山路,我心里确实忐忑。
“还有别的事没?”何小蛮问我。
“没,没了!”
“那行,我走了!”何小蛮转身离去了,背影还冲着我摆了摆手,“后会无期!”
虽然没打算娶她,但是她就这么走了,心底里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失落,我很佩服她佩服,面对了奉献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竟是如此洒脱。
我回到了老村长的屋子,终于放下了心,睡了一晚好觉,一睁开眼,都已经是八点了。
村长老伴儿给我准备好了早饭,是新鲜的玉米碴子粥。
“那个,一男,有件事儿跟你说一下!”村长老伴儿揉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您说!”
“小蛮早上来过了,她说,她说不愿意嫁给你,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咋想的,本来你们两个挺般配的,我就寻思着成人之美,给你们保个媒,我寻思这你们两个孩子都有了这层关系了,窗户纸都捅破,没想到——”
这词用的还真挺恰当的,我还真是捅破了人家的窗户纸了,问题是,就算是这样了,我也不能变成窗户框,就按在那里不走了。
看来何小蛮没有失言,她果真提前跟村长和老伴儿说了不想嫁给我的事情。
还有那句“后会无期”,也许我们两个人真的不可能再见面了!
村长吸了几口烟袋,有些发愁,显然事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方向发展,我知道他担心什么,归根结底,他还是担心水源的问题。
“村长您放心,现在泉眼好好的,万一哪天水真的要干了,我不会坐视不理!”我像村长下了保证。
“真的?”村长老眼浑浊的,我居然在他的瞳孔里面看到了一丝感动,“可是,万一你娶了亲,你还咋回来?”
娶亲,呵呵,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辈子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更别说是娶妻了。
“放心吧,十年八年之内,我还不能娶亲!”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吃完了饭,我拿着何寡妇的画像,离开了上水村,村长也没有怠慢我,还给带了一筐咸鸭蛋。
不知道怎么地了,虽然只在这个村里里面呆了三天,心里却很是留恋,大概走出了一里左右的样子,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上水村村头的小山包上,有一个人影。
看我回头望了过去,这人“噌”的一下子跑了,虽然动作很快,我却看清了,这是一个女生。
我觉得这人是何小蛮,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感觉自己欠了何小蛮一个大大的人情。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我这一趟来不辱使命,心里却是矛盾的,一方面肯定是希望泉眼别再干涸,一方面好像又希望泉眼干涸了,我能有在跟何寡妇在一起的机会,毕竟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何寡妇选中的人,至始至终都是我。
还有何小蛮,不管她舍不舍得我,我也只能成为她人生的一个过客。
唉,上水村,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
回半命村的时候,特意绕道了我们村后山的山头,孙爷爷到底有没有醒,我有些好奇。
距离大伯坟茔地三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个大大的土堆,堆得就像是小山一样,比一般人的坟茔地要大上许多。
这土堆是咋回事,以前没见这东西啊,赶紧走到了跟前儿,土堆前面立了一块木板,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字,“鼠冢”!
我明白了,为了帮孙爷爷换回神识,当时死了不少老鼠,孙爷爷给我留了字条要厚待它们,我那会子把这件事情嘱咐给了三奶奶,看来三奶奶是带着这些人把老鼠厚葬了。
冲着鼠冢鞠了三个躬,我朝着大伯坟茔地的方面走去,想看看孙爷爷还在不在。
结果坟坑里面空空如也,啥都没有,那就只能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孙爷爷自己醒了走了出去,要么是孙爷爷没醒,三奶奶把孙爷爷抬了出去。
坟茔地啊,坟茔地,就这一个小坑儿,居然出现了这么多事情,大伯还没下葬,出现了楠木棺材,女尸丢了,又出现了男尸,男尸被我们带走了头骨,孙爷爷又在这里恢复神识,这地方为啥这么犯说道。
都说我们刘家的坟茔地是风水宝地,几辈子之前选穴的时候都是按照“鸡打鸣,蛇盘兔”来的,既然是风水宝地,咋还这么多灾多难呢。
鸡打鸣,蛇盘兔是我们老家选择墓葬的风俗,选阴宅的时候,除了风水先生的卜卦,选墓的当天,这家人会拿着大公鸡到风水先生看好的地点,如果公鸡打鸣了,或者是有人看到蛇在这个地方盘死过兔子,那就是百年一遇的风水宝地了。
坟茔地东北侧的山势高耸挺拔,西南侧山势矮小俊秀,周围山脉成环抱之势,山上有如旗如鼓,似龙似凤,虽然我像孙爷爷那样熟悉风水,但总觉得这地方看着就让人舒心。
就在这时,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直接把我怀中的画刮进了坟坑里。
这画整整齐齐地安放在那里,就像是被人码平了一样,我看着画像,居然惊呆了,这种场景好像在那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