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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命村 第1章 鸡吃鱼

阴人玉 易熙文 5557 2022-11-01 12:01

  我叫刘一男,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托生成一个男人!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穷山沟里,村子的名字叫“半命村”,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里的男人没有活过五十岁的。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请来方圆百里有名的道士施术做法,也没有改变男人们命短的悲剧。

  我从小便拼了命的学习,不为别的,就是想早点把户口迁出去,脱离这“半命村”的魔咒,大学四年更是没回过一次家,直到领毕业证的那天早上,我接到了爹的电话,“你大伯没了!”

  “啥?大伯去世了?”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忽然想起来了,可不是吗,大伯今年已经四十九了。

  辗转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了村子,发小儿王一水在村头接的我,家都没顾上回,我直接去了大伯的灵堂。

  灵堂设在大伯家的正屋,中间摆着遗像,小时候大伯没少带我,我就像他的亲儿子一样,一转眼就阴阳相隔了,我的鼻子一阵发酸。

  棺材要在家里停放三天,我是唯一的晚辈,守灵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的头上。

  “看好棺材前面的蜡烛和香火,不能它们熄灭。”我爹敲了敲烟袋锅子,对我下了命令之后就离开了。

  外面的风刮得生猛,大伯家里的木头门咿咿呀呀地响着,上供的烛火也跟着摇曳了起来,眼看着烛火就要吹灭了,我得把门关严实才行,叉上了门叉,回头又在棺材前面跪了起来。

  刚跪下,门叉儿掉到了地上,我又再次上了门叉儿,这样反复几次,我有些烦了。

  难道有小孩子在捣鬼?我竖着耳朵听着,后院好像是有动静,顺着后窗户看去,柴火垛堆那干苞米杆儿叶子随着凉风涌动着,不只是涌动,我清晰地听到了男女娇喘的声音。

  靠,谁办事儿这么没谱儿,偷情偷到我大伯的灵堂后面来了。

  蹑手蹑脚地绕道后院,居然是我的发小王一水!

  “你干嘛呢?刚才你不是送我来这儿之后就回去了吗?”也没顾忌他身下女人的面子,我把一水拉了起来。

  那女人赶紧侧过头去,慌乱之中拿着已经褪下的衣裤遮挡起来,胸前的两块凸起紧张地在那里晃动着,“小霞!”我认出来了,但这女人不是一水的媳妇儿,小霞臊得一脸红,赶紧穿上衣服跑了。

  “你咋回事?家里有媳妇?咋还跑这来了?”我埋怨着,没给一水留面子,一水媳妇我认得,但也只见过一面。

  王一水是我的发小,他在四年前入赘到了上水村的何家,入赘的那天,也是我去大学报道的日子,我和王一水的身上都绑上了大红花,两伙敲锣打鼓的人们混到了一起,锣鼓喧天的声音震惊了王一水的马,我也被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新娘子的花轿里。

  慌乱中,一只纤细的手腕攥住了我的胳膊,隐约看见面纱之中那若隐若现的樱桃小口,红唇微张,“你就是我的男人吗!”

  我赶紧对着新娘子摇了摇头!

  这女人的声音麻麻的,酥酥得我的脑子有点发晕儿,大伯一把把我从新娘的花轿之中拽了出来,笑着调侃了一句,“别人媳妇的花轿你也想上?”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一水媳妇儿的长啥样,准确点儿说,还没看清!

  一水见我真生气了,赶紧提起了裤子对我说道,“行行,我知道,知道,以后再跟你解释!你不是在给你大伯守灵吗?怎么溜达到房后来了。”

  他的话提醒了我,顾不上数落他,我赶紧跑到了大伯的灵堂前面,那摇曳不定的蜡烛居然熄灭了。

  爹说过,不能让蜡烛熄灭的。

  赶紧打开打火机给蜡烛续上了火,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啥异常的动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放亮,亲戚们便涌进了大伯家的院子,乐队咿咿呀呀地吹着唢呐,队伍直奔坟茔地。

  白事先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哼哼唧唧说了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话语,手里捏着只大公鸡。

  这只大公鸡叫“领魂鸡”,就是死人黄泉路上的向导,棺材前面还供上了四条小鱼。

  吴先生(隔壁村请来的主持我大伯葬礼的白事先生)掐住了“领魂鸡”的脖子,在往鸡的胸脯上狠狠一拍,公鸡扑打了几下膀子,直接趴在了地上。

  “领魂鸡”没有仰天长叫,蔫蔫的不愿意动弹,这举动让吴先生很没面子,他一股脑儿地把鸡拎了起来,掐住脖子又拍了一次,这鸡直接挣脱开了吴先生的手,跳到装着四条鱼的盆子面前,把鱼给吃了!

  大家彻底傻眼了,见过鸡叼虫的,没见过鸡叼鱼的。

  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鸡直接跳进了挖好的墓穴当中,用它的爪子使劲儿地刨了起来,泥土下面露出了黄色。

  “领魂鸡”方才罢休,纵身一跃从坟穴里面跳了出来,扑腾了几下膀子,飞走了。

  乡亲们一头雾水,谁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吴先生,先生也端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流了下来,直接跳进了墓穴里,用手使劲儿顺着鸡爪子的位置猛抠着,不一会的功夫,这黄色露出了一大片。

  “金丝楠木!”吴先生咬着牙说了一句。

  “啥?”周围的人没太清醒。

  “金丝楠木,这下面埋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坟茔地里面忽然出现了另一口棺材,可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坟茔地里被别人占了坑,这在我们农村可是大忌讳,相亲们都很诧异,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先生,现在咋办,到底是埋还是不埋了!”壮汉钱老七扛着铁锹,有些不耐烦。

  吴先生吧唧吧唧的抽了口烟,拿着烟袋杆儿使劲地在屁股下面的大石头上敲了敲,“这事儿,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吧,你大哥的棺材先留着这里,晚上的时候留两个后辈儿看着,别让什么野牲口给拱了,其他的人先打发回去吧!”

  虽然乡亲们都有些不情愿,想听听吴先生什么说法,我爹还是打发众人散了。

  吴先生一脸严肃地对我爹说道,“当时你么选坟茔地的时候有没有犯什么说道!”

  “不能吧!”我爹思考了一下,“前儿个和昨个儿挖土的时候,十几个汉子,拿着铁锹卯足了劲儿挖,也没见到这口棺材,怎么今天被这鸡用爪子叨了几下,就出现了这个!”爹一脸疑惑地指着楠木棺材。

  吴先生叹了口气,“我也是头一回见,‘鸡吃鱼,爪挖泥,逝者清,活人迷’,这事儿来得蹊跷,不能轻举妄动。”

  “那该咋办啊?”自己大哥的坟茔地被别人占,我爹也没了主意。

  “你们家守灵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吴先生问我们。

  “一男,昨天晚上你守灵的时候,都还好吧!”我爹问我。

  “没什么啊!”我爹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要不要说房后面有人偷情的事情,不过立马被自己给否了,那毕竟是发小一水的丑事,不要搞得众人皆知,于是说了门叉的事情,“对了,昨晚风大,我去上门叉的时候,烛火灭了,但我很快就续上了!”

  “你这小子,怎么才说!”我爹使劲儿地吼了一句,一个巴掌飞到了我的脸上。

  “干嘛?至于吗?干嘛打我?”我有些委屈,脸上火辣辣的,大半夜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大伯家的院子不说,还挨了数落。

  吴先生吸了一口烟袋,点着头在那里分析,“这香火是跟阴间通气儿的东西,跟死人下葬的时辰有关系,你大伯下葬的时辰是事先算好的,但是现在香火断了,按照规矩,得重新计算下葬的时间,今天‘领魂鸡’的这番表现,肯定是下葬时间出了问题。”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大伯墓穴下面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棺材板子,明显是选错了穴位,跟我看好看不好烛火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吴先生是自己没给大伯算好位置,故意往我身上赖。

  “刘老汉,这事儿不是我能解决的,不然你去请萨满法师过来看看!”吴先生对我爹说道。

  “行,就照先生说得办!”爹说话的时候,给吴先生一个信封,“先给您把这白事的账结了。”

  吴先生接过了信封儿,用手使劲儿地掂量掂量,扭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小子,守好了!”

  “这会你得听话,可不能睡迷了!”我爹也说了一句。

  “不会吧!就我一个人啊!”我有些排斥。

  “就你一个晚辈,不留你留谁!”

  大晚上的,还得让我陪着个两个棺材,这里深山老林的,就算是不被野兽吓着,也得自己把自己吓死,就剩我自己在山上,索性拿出了手机,靠,这鬼地方,居然没有信号。

  我这觉睡得很不舒坦,几次被困意折磨得睡着了,又几次被蚊子咬醒,脸上身上被盯了好几个大包,痒得我难受!

  草柯子里是待不下去了,我瞄了一眼大伯的棺材,嗯,这倒是个休息的好去处,睡在这棺材板子上面,总比待在草柯子里面强。

  刚刚睡着,听见了“咕咚咕咚”的声响,以为是啄米鸟在叨木头,也就没多在意。

  这“咕咚咕咚”的声音越来越响,震得我身子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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