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没说什么,直接坐在了我大伯的坟头上,从裤兜儿里点燃了一支烟,还问我要不要来一根儿。
我赶紧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人心还真是大,都出人命了,他还在这里吸烟。
抽完一支烟之后,他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没事的,死不了!”
“可是他刚才明明没气儿了啊!”
他上前踹了一脚钱大牛,“没事,这是假死!”
“啥叫假死!”
“刚才他被他叔叔上身了,他叔叔钱老七不是淹死了吗,变成了恶鬼,把账算到了你的头上,附到他侄子身上,找你寻仇来了!”
“啊?竟有这样的事情,我说呢,钱大牛就是在记恨我,也不至于将我置于死地,原来是被他叔叔上身了,不过——”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伙子,也不想年纪很大的样子,怎么就能看出来钱大牛是被鬼上身了呢,于是问他,“你咋知道这回事儿的?”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说了你也不懂!”这小子一副老道的表情。
切,我心里想着,不定从哪里来个毛小子,知道些皮毛,就在我这里摆起谱来。
不过,这小伙子把我从钱老七的魔爪下面救了下来,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最终要的是,他阻止我和女尸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想想我都后怕。
小伙子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屑,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我身上的血玉,“阴人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阴人就是死人的意思。
“行了,带上这玩意,以后鬼都能看见你,你以后的生活可就丰富了啊!”
“啊!那我可不要!”
“你摘不掉了!”
他刚说完这话,我只感觉到胸前一股灼热的感觉,那块血玉早已渗入到了我的皮肤之中,形成了一个红红的印记。
“咋,咋回事?”这块血玉居然进入到了我的身体,我连舌头都打结儿了。
小伙子没有理会我,抽完这只烟后,直接从我大伯的坟头上蹦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些红红的东西,散在了那个女尸周围的坟头上。
“你这是做啥?”我有些不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前有人应该往这里面定过什么吧!”
“定过什么?什么意思?”难道小伙子意思的萨满法师在女尸额头上的朱砂,想到这里,我赶紧说道,“法师往她的额头上抹过朱砂!”
他点了点头,“这里面的‘人’,怨气很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诈过尸的,但凡诈过尸的尸体,必须得被人定住,否者就会跳起来害人的。”
害人?那发水会不会真跟这个女尸有关系!
小伙子见我迷糊,继续说道“我这跟那朱砂的效果一样,也是起到了定魂的作用。这女尸心中有怨气,一直未解,她便把自己的气息幻化到了这块血玉的身上,然后又附到了你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选中我!”
小伙子看着我,诡秘地笑了一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还有我说嘛?”
“难道是?”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这个女尸,不,我的心里更愿意称她为红衣女人,这个红衣女人跟我的缠绵,还有刚才,我那强烈的反应,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渴望过。
“所以啊!”小伙子拍拍了我的肩膀,“不行了吧!”
“什么?什么不行?”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笨死了吧!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跟女人那个,不行了吧!”
“切!”我心里吐槽了一下他的样子,这个个子不高,长相稚嫩的小伙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总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看他的样子,又是打鬼,又是散朱砂的,这些鬼怪之事似乎是个行家,便变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嗯,是不行了,不过你咋知道这些!”
“我们见过!”他简单地说出了四个字!
“什么?在哪里见过?”我诧异得很,对这样小伙子没任何印象,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的世界观有点乱入,于是我说了句,“难道是上辈子?”
“傻X!”这小伙子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头,“还真被鬼吓傻了啊!”
“你说见过,那我对你咋完全没有印象!”
“我不仅见过你,还给过你东西!”他说完这句话,又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不对啊!按说,钱老七的冤魂是不应该找到你身上啊!怎么就来了呢?”
“唉!我说哥们,你到底是啥意思?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你啥时候给过我东西!”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忘了,火车站站台那会,你一个人跟着傻子似的,望着离开的火车,表情特二!我估计啊,你是因为不行被女人甩了!”
“你这人咋回事?说话能不能再难听点儿!”
“很难听吗?我在火车站看见你,发生了啥事都写在脸上了!”
“哦,想起来了!”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是火车站撞我那小子!”
“对!”他点点头,“我当时还给你塞了一把小豆!”
“是,你还说我身上阴气重啥的,不会是当时就看出来了吧!”
“不看出来我给你小豆干啥,可是你既然有了小豆,应该不能被这钱老七近得身子的!咋就被找上了呢?”
“我哪知道!”不过听他这么说,我似乎想起来了,“那小豆被我扔进火车道里了!”
“靠,那么精贵的东西,你干啥?”
“不就是一把豆子吗?”我虽然当时就扔了,但是对这把豆子还算是有印象,里面红的、绿的一大堆,就跟农村的五谷杂粮一样,没见什么特殊啊!
“那玩意可是辟邪神器,我好容易给你了,你TMD就这么给扔了,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有这么邪乎?”我有些半信半疑。
“当然,小豆这玩意避疫,驱鬼辟邪!属阳性!”
“那你能不能在赏我点!”为了抬举他,我特意用了“赏”字。
“哪那么好弄!这我可是收集各色小豆,按照一定配比,按照古法用七七四十九天泡制的。”
“那你在泡点不就完了!”
“那药水可是不好弄的!”
“啥药水那么神奇?”
这小伙子白了我一眼,捣鼓了一句,憋死我了,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我,“给我接着!”
“啥,你要我给你接尿?”我当然不愿意,这小子也欺人太甚了点,别看我还比他大上几岁,就算是不大,也不能轻易地就让人家干这活,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我摇了摇头,“你自己来吧!”
“干嘛?不干啊!”
“是啊!这荒郊野地的,你尿哪里不行,非得整个罐子接着,你是皇上啊!”
“哼,皇上也不急我这罐子里的值钱!”
“切!”
“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要不要我的辟邪小豆了!”
“要!”
“那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接着!”
“为啥?”
“这就是古法,把小豆放在这里,泡上四十九天就好了!”
“啊?这就是你说的古法,这要是泡好了,我就是不被鬼吓死,也熏死了!”说完这话,我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矿泉水瓶,这一定是别人给大伯挖坟坑的时候扔下的,放在自己那里,也开始接起来。
“你干啥?”这小伙子问我。
“呵呵,同样是骚气,还是自己的闻着舒服点!”
“你那不行!”
“有啥不行?不都是尿吗?”
“童子尿!你有吗?”
小伙子一句话就把我怼了回来,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他又把陶罐递给了我,“我就问你一句话,接不接?”
“接,接!”我觉得自己的样子很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