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老代在沙山顶端转了一圈,胖子找到了,老代也醒了过来。这家伙瞅着我一脸的迷茫,不一会,又栽倒在了沙地上。
见没事儿了,太阳也到了跟前,便直接将他放在了原地,只是那阴沉木匣子还被他紧紧的抓着,我想拿开,却一点都掰不动。
胖子就在另外一面的沙丘坡上,屁股对着天,白花花的,不知道为什么裤子都没了,我才走到这儿,一眼就看见那一片花白,还以为这家伙倒栽葱扎在地上,结果一看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这家伙用一个极其考究柔韧性的动作躺着,站在一边一听,还能听到胖子打呼噜的声音。
太阳不久之后开始有了温度,这俩家伙都被我拉上了沙丘顶端,此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沙山底下还是雪地,这沙山上却没有一点,沙子是从底下涌上来的。而我们可能就是被这些沙子带着上来到了这里。这是什么情况?我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五感与认知告诉我,我确实没有死。
我没招呼两个人,任凭他们睡到了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这两人起来比我还茫然,我解释了一通才稍微清楚了一些神志。
后话不必多说,返回黑喇嘛碉堡的路程极其艰苦,我们在地下不知道行进了多远,可能已经超过二十公里了,这点距离在黑戈壁上是非常危险的,而且此处有很多戈壁上常有的风化山,我们按照估计的方向,忍受着饥饿与口渴,一直到了第二日太阳起来才看到了碉堡山。
见此情景疲累了一路的我们几乎狂奔而去,车子周围早已没了雪,这一夜得亏没再继续下雪,否则我们必定要成为戈壁上的野鬼。
根根没在意别的,哪怕带的手抓肉已经凝结成块,热都没热抓起来就吃,冰凉的水也是大口的往下灌,带来的东西几乎吃了个干净,这才算罢休。在车子里一直等到中午,疲惫减弱了些,我们这才打算返程。地弥勒只有一个,但也别无他法了,再下去一次?绝无那种可能。
我们在敦煌重新置办了身上的衣物,差点没有被人当成抢车的逃犯,车行至张掖,胖子才亮起的手机便响了。
一接通我就听见对面一阵叫骂,是个女的,而且我还认识,那是程耳,耳姐的声音。大概能听出,似乎是耳姐在之前打了不下百个电话,一直没在服务区,对面恼怒,放在谁身上突然有急事,不停打电话没人接,还能不生气的。可是我们实在冤枉,就不说后半段在山洞里,前面那也是整天跑在无人区,能有信号才怪了。
被臭骂了半天,对面的耳姐这才罢休,这女人确实火辣,暗自替以后娶她的人悲凉一下呀。侧听电话,有些不为君子,我一甩头也就等着胖子接完在问吧。
随后不久,胖子将电话挂掉,便直接看向了我。我被他奇怪的眼神看的发毛,便靠着座椅问道:“你这什么眼神,有话你就说。”
“你那王八蛋哥哥有消息了?”胖子肃然着脸,淡淡说了一句。
“啊!”我叫了一声,立马凑了上去,赶忙让他说个来龙去脉。
大概情况不难解释,胖子在与我进墨脱的时候向我透露过一些信息,其他的先不说,就只是老哥的一次任务,那次任务很特殊,也是因为他与胖子的幕后集团“影子”达成了某种交易,“影子”这才许可他调用一些资源并与另外几个人前去,但实际发起方还是陕西西安的某个考古研究所。
目的地在甘陕交接的地方,处于祁连山的尾巴与秦岭尾巴的交汇处,具体点就是现今宝鸡以西,六盘山中的某个地方。
他们这一队人大概有二三十个,其中多半是后勤。考察目标点是在六盘山系中的某个古村落,据传说村落形成之初的年代可能要早于西周,是九十年代的时候,贯彻山林乡村建设,才被全体迁出。
村子叫阎武埵,自千百年前都是被这么叫,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本该响应全国村镇改革,被统一改名,但村民强行要求,决不能改,一直僵持了十几年,最后政府才不得已妥协。后来九十年代迁出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村中多是年轻一代,否则还真没有突破点,最后阎武埵村被归入山外的新村之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个组。
阎武埵里几千年来多半的建筑都是老房子,各种年代的都有,而且内部还不知道是否有更加具价值的东西,但山路难行,多处只有不足两脚的山路,所以一直拖到了那几年前后,考古研究项目才算成型。
我的老哥当时毅然借助“影子”的暗中操作进入了队伍,他们大队驻守在山外,由几人组成的小队作为先遣队,老哥就包含在内,而就是那次,老哥与其他几个人进去之后,便再无音讯,等到出来,却只剩下老哥与其他两个人。
其他两个人几乎疯癫,老哥也是如同失去的魂魄,据了解再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像个木头一样度日的,我这边也大概回忆,确实在几年前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过他,当时还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抓了,毕竟据我之前了解,他干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这头先不说他,其余两个一同出来的人基本上可以认定为他们是神志疯癫了。救援队没找着其他的人,项目非常决断的被叫停,损失不小,那里的山路也被封了。
后面两个人被送到了专门的精神疾病疗养院,但结果并不理想,医生几乎判了死刑,没有挽回的希望,两人也就只能成了精神病医院的永久住户。
只是在前一段时间,其中一个人突然去世,这种情况并不稀奇,但“影子”这方在老哥失踪后,就一直想要找到一些线索,所以对其之前的经历重组,就正好到了这两个人。
本想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到些什么,一来才得知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死因是过度惊吓,这在精神科医院中并不算离奇,因为这类病人所见所感与常人不同,所以一点的过往记忆就会造成精神再次崩溃,甚至是承受不住,如这个人一般,直接暴毙。
“影子”派去的调查员与医生闲聊,就得知了一件不久之前的事情,大概就是死者死亡一周之前,有人来看望过死者,那个看望病人的人行为诡秘,所以致使医生记忆深刻。
“影子”内部的人对于这些事情本身就很敏感,正好赶上了,便要求查看监控,果然后来让他们抓住了线索,看望死者的人正是我的老哥吕川。
意识到事关重要,所以他们立刻向上级汇报了情况,随后大批的人赶往了这里,但不太好的事情是,剩下还活着的那个人也出现了状况,他原本都已经神志清明些了,一直平稳如常,现在却突然又陷入到了疯癫,整天喊的都是什么什么要杀他。
这些只是个大概,我们势必要得去一次,而且老哥他再次出现,我也不得不去。所以原本打算直接杀回北京的我们,这回又商量着半路改道去西安。
胖子与我当然没什么异议,我还担心老代,但是看他却是一路喜悦,和他说起也没什么不情愿,看来拿到地弥勒起到了多半的作用,这病得疗养好些年,也不知道地弥勒这位药起到什么作用,但时间周期长,也不在乎一天两天的,所以临时改道,无伤大雅。
路上我是有些心慌,倒不是因为老哥,他做的事情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畴了,而且两次因为他的决定差点害死我,所以这王八蛋我是没想去主动寻找,只要不死,说不好听的只要能喘口气,我的要求也就不设置那么高了。但是他要是自己找死,还拉上我,那我真没那个胆量。
心慌的原因还是那个程耳,实在不是什么友好的记忆,到现在,我被她打晕的那次还记忆犹新,我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毕竟命只有一条。
路上想了很多,有那个沙洞,似影似幻的没有个正解,而且马南也不见踪迹,但说老代都出来了,马南却没见人影,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一直是我没法直接忽略的障碍。
胖子想的简单,也不管马南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说那沙洞下可能就是火山口,只是沙子灌入,火山岩浆又比较深,所以巨大的压力只能把沙子推上来,我们也是因为火山喷发,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命。而那个高加索人马南,胖子就不胜其解了,他干什么的,与我们无关,没被他弄死,已经是万幸了,还追根求援,自己的事情来去都理不清,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强行要求胖子给个猜测,就说打发时间随便猜猜嘛,胖子这才不耐烦的大骂了几句马南,说那人就是个疯子,干的事情不是为了钱,那可能就是为了东西,但是瞅他的模样,也不会与我们的目的类似,要强行安一个,他倒是与那些邪教份子差不多,可能事情还要与黑喇嘛和胡杨基地有关,所以他也没什么确定的答案,一摆手,我们也就不再多谈论了,一看路牌,前方距离西安已经不过半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