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是那个小畜生干的,它连牙都没有,我早就看过了。当天夜里我敢相信,我的那个伙计就一定去了黄灿的屋子,只是给我的感觉……”
我听着沈老头子的话,突然又戛然而止,顿时一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涌上心头,实在是不能和这种人多说话啊,这说着说着,都能给人急死。
等待着沈老头子长出了一口气,我这才听见他又开了口,沈老头子长叹了一口气,就说道:“有些东西……哼哼,我都活了快一百岁了,什么还不能相信啊,只是这个黄灿,他……他给我一种总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你别七拐八拐的瞎说,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啊。”我回味了这句话许久,都没有理解沈老头子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或许是对方词组与我的差异,但始终我就是不懂其中的道理。
“是白天和晚上,你发现黄灿在白天和晚上会分别会变成另外的一个人,甚至……甚至这个人在晚上可能还不是个人。”
我和沈老头子都一同望向了背后的楼古山,楼古山说完话,自顾自的扭转了脸的朝向,不在看我们。我心里正说着丫的牛逼什么呢?却又听见身旁的沈老头子说:“哈哈哈……是啊,你果然和他不一样。”沈老头子斜瞄了我一眼,顿时,我的心里就不平衡了啊,暗想一下这话的潜台词,我还拿不准自己的想法,可是怎么就感觉脸又烫了起来。
“但是……”
我还准备打个岔缓和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但是没等我先开口,沈老头子又抢着我的话头先说了话。沈老头子依旧坐在竹制的沙发上,望着通往卧室的木门:“我没说错,只要不进那扇门,晚上,我们就是安全的。你说的也没错,他之所以对晚上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印象就是因为这个人不只有一张脸。”
“吃人呐,大白天的你就没有发现一点儿痕迹,老家伙你有话就快说,小心我给你丢进去,要是黄灿真吃人,那也就拿你当试验品了。”我怒目威胁,他娘的刚才还被反客为主了,我暗想着自己也不是自愿会去当狗腿子的贱骨头呀,但是刚才怎么就突然没了底气。
沈老头子白了我一眼,我照样回了过去,老家伙这才一叹气就听他又说:“总之这个人我还并不清楚,老头子我一般不会说瞎话,是不是我说的,你们自己去看了就是,只不过……哎。”
“怎么了?”我照着沈老头子的话音接了茬,就看它装腔作势的想要干什么,只是我一问,他就又开口道:“我还是建议你们去找你的朋友啊,这个黄灿你们惹不起,不止是现在,等到白天,楼上的手下也有五十多号人,你们两个,会被他磨成肉泥喂鱼的。”
我没理会沈老头子的话,也早就忘了尊老爱幼的传统,一把拉起几乎轻的没有重量的老骨头,直接跟着已经扭转了身子的楼古山往黄灿的卧室走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清晰的理会了楼古山的意思,他朝我打眼色,我就知道楼古山也不是会给老人让座的热心肠,随即我便出手拽起了沈老头子,这孙子一辈子不当好人,偶尔的一次就绝对是有问题,我们还是不能相信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恐怕就是替我们开路了。
“老楼,怎么着,我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一定不去西天。”我满嘴拍着马屁,这活其实说的也没那么自愿,我眼看着楼古山的铁钎又拿在了手上,这家伙一般在没有什么危险和突发事件的时候是不会拿出来的,现在出手,肯定是有问题啊。在联系以往,不得我不先拍拍马屁,免得到时候王八羔子一脚又给我从门里踹进去。
我将手里的沈老头子给了楼古山,楼古山招手让我隔着他一米站在避开门的位置,我当然是招办了,就躲在门框后老远,楼古山斜着脑袋对着沈老头子笑了笑,还没等沈老头子发出最后的声响,他就被楼古山整个扔了进去。
近乎是瞬间,我就在一边看到楼古山跟着飞出的沈老头子一同进了卧室。我手里握着光源,一点儿也不耽搁,直接紧跟着也到了后面,卧室内非常黑,几步跨进去我就发现手电的光线也几乎被黑暗吸收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屋子里寒冷刺骨,我四下扫了半天,发现什么也没有映照出来,等了好半天,光亮稳定,我这才惊奇的发现,原来是这样。
其实按照结构来估计,黄灿的卧室最多只有二十平方不到,按照比例,差不多与外面的小客厅吻合,我们进来,空间感全无,完全笼罩着我们的,就只有无限接近于虚无的黑暗。等我细看才找到楼古山和惊慌失措的沈老头子,我这才知道其中黑暗异常的缘由。
首先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窗户,除过通往外面的门之外,就是完全的封闭空间。而最为关键的,其实还是这屋子的所有墙面,也包括地板和天花板。
在所有的平面上,都铺着一种黑色的棉织物,像是黑布,但是这种色彩和手感又好像是丝绸。如此一圈,包裹的全是这种黑布,所以屋子里几次进来的所有光线都被黑布给吸收了。
不只是黑,这间屋子里还弥漫着一种浑浊不堪的臭味,那种味道混合种类奇多,不说别的,至少尸臭和屎尿的臭味是有的。
“不会真让这个老头子说对了,老楼啊,这吃人的怪物,你能搞定吗?”我弱弱的问了一句面前不远的楼古山,楼古山不知用什么打了个响,几次分辨,我也没有分辨出是什么。
沈老头子已经爬了起来,一个劲的呻吟也只不过是被摔的劲大了,现在爬起了身,又很快不再做声,就站在距离我几步的地方。
“老家伙,人呢?他不是在里面嘛,我就说了,你个王八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说实话。”一时间我心里甚至萌生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不知道为何,其实整个想法的成型过程只有不到一秒,画面是闪出来的,而事件按照我的想法来,似乎又并不太能成立。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这个黄灿呢?正当我想着,忽然就听见前方的黑暗中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那像是固定在墙上的绳索拉拽钉入墙面内的固定钉的声音,这声音我还不是太陌生,不久前在角楼外攀岩,有几个没有打好的岩钉,当时路过,就发出过这种声音。
是什么挂在半空中的东西动了吗?我将手电挪向前方的半空中,的确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黑色的巨大轮廓,那东西好像还是个人。
只用了几秒的时间,我就已经清楚的辨认了出来,悬挂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的果然就是个人啊。那个人正以脑袋朝下的姿势悬挂在半空中,黑暗里,一根如蜘蛛丝线一般的绳索在空中摆动。这一幕只要稍稍联想,底下吊着的那个人,就活脱脱像是个大蜘蛛啊。
“不是吧,黄灿原来是个蜘蛛精。”我才大喊,就又听见面前的楼古山哀叹了一声,随后便感觉面前之人猛的转身,这是楼古山要跑啊。
只见楼古山扭身回来,几步出去才用低沉却并不浑浊的声音喊了一句:“快跑”
我险有的没有愣神,整个人就跟拖了弦的弓绳一般啊。人猛地朝着屋外的光亮出去,之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屋外小客厅的地板上。
正在我耳目眩晕的时候,我就听见已经出去几米的楼古山暗骂了一声,过了许久,等我眼中画面不在旋转,我才知道他是在骂我。
“你是傻逼吗?谁叫你把门上锁的。”楼古山一脚踹在往客厅外去的门上,哐当一声,却只在门上留下一个脚印。
我在脑中回忆,只是一想,瞬间就面红耳赤了。他娘的早没想到会出这茬子事情啊,还想着到时候万一有人从外边进来,还能抵挡一会儿,我就给往外的门朝内扣上了。这时候自然不能承认,楼古山脾气不好推测,在它面前碰运气,多半不会有第二次。随即我就咬死了说:“奶奶的不是啊,是老王八蛋给咱们使了绊子,狗日的是他呀。”
我才喊完话,人就被整个朝前拉了过去。根本不等我有所反应,已经几下又被人给生拉着站了起来。当下一看,是已经变了脸的楼古山。
我朝他笑了两声,随后便换回来一巴掌。当下也没立刻扭头,我也没放下这一巴掌,直接朝着楼古山喊道:“见鬼了你要跑啊,那是个什么东西,你连僵尸的屁股都捅,怎么现在……”
我借机发泄怒火,但是半句都还没说完,脑袋就给楼古山扭转了个九十度,随后我就再也说不不出多余的一个字了,连噎在嗓子眼的话也被我咽了下去。
背后之景,不可谓不出乎我的意料,要说颠覆,恐怕我的世界观都被按在地上摩擦了数千百回了。他娘的,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落下个这种人生。是刺激呀,可是我怕我会活不长。
就在我们的身后,通往内屋卧室的门框上,我就看到了一个长着四对胳膊的怪物,这东西大体上看来绝对就是个人,只不过形态……我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了。
面前八肢八手的人就趴在门框上,整个身体根本没有落地,只是借助八个末端全是爪状手掌的臂膀就稳稳的卡在门框上。
这东西脑袋奇小,身体躯干更加的细长,这才足以让它长出八只手臂,下半身虽然没有腿,但是他已经没法有腿了,我连连叫苦,扭头望向了楼古山。楼古山脸色发白,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我已经看不到之前的所有神采了。
正在我们愣神无助的时候,忽然就是一股血腥的劲风朝我们刮来,那只八手的黝黑皮肤怪人疾着手掌朝我们不偏半点儿,它的速度和灵活程度,几乎就让我看见了一只蜘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