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商议了具体的计划,马南也在捆扎着我们的扎带上动了一些手脚,半个小时后,看守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马南的意图单是以现在他所说的来看,其实并不难理解,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入口,至于要去那里,见到什么东西,这的的确确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我们现在至少是知道,要去的地方就在这个高于水面的凸起中央,马南的手脚做的很周到,只要全身用力,扎带就会一起崩开,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在马南引开其他目光的时候消灭掉眼前的这两个看守。
机会如期而至,马南借故集中了其余的人,就在最后一个影子消失在我的目光里时,我和姜淮马上发难,也的确是看守的信心太强了,根本没有预想到我们还能挣脱开,冲锋枪对着我们,保险虽然开着,但是照着姜淮早前就说好的,起身一把就抓住了枪身上的枪栓。对方费劲了力气,发现枪是没法用了,这人倒是速度极快,瞬间甩手放开冲锋枪,一边已经摸出了匕首。
黄灿的手下,不管是穿戴还是装备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支匕首完全与姜淮之前捡到的相同。电光火石,我哪儿知道演了第一出戏,对方还会再来第二出。自己手里倒拿着冲锋枪,对方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
情况急转之下,我的手里倒拿着的冲锋枪才调转过来,但是还没等我扣动扳机,忽然一下,一只狼眼手电就砸在了我的手上,枪应声落地,转眼的工夫,我就发现那只手电是姜淮丢过来的。不等我有抗议的意思,这时候又见到姜淮手中匕首朝我飞了过来。瞬时我已是神经崩溃,也得亏承受的住压力,没有一下喊出来。
当下瞬息急速,刀笔直朝我飞来,我是站在原地愣住了,只觉得脖颈一凉,耳边嗖的一声,那刀就从我的耳边贴着头发丝飞了过去。
只听见背后的人闷哼了一声,随即,冲我上来的人就倒栽着倒在了地上,转眼,那只飞去的匕首已经插在了他的喉管上。
姜淮瞥了我一眼,马上越过我,半蹲在支吾发声之人的面前,就用手堵住了对方的嘴。马上一幕令我浑身生寒,脖子发痒的血腥画面就显露在了我的面前。
姜淮死压着看守的嘴,匕首被拔出,血液如泉涌,并非喷溅,而是一股一股的涌出来的。匕首在姜淮的手里转了一圈,几下挥舞,我都没有看清楚,那只匕首就进了看守的心窝子里。
“不用这样吧?你这也?”我说着话,转眼就去看背后的另外一个看守,那个人已经破了像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姜淮在不久前还藏了一块石头,当时发难,那石头直接砸在了看守的面门上,人是瞬间失去了意识,在迷糊当中又给姜淮割断了喉管。
姜淮回头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就从已经不动弹的看守身上拔出了匕首,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勾着头半天,这才回过头对我说道:“菩萨你来当,又没脏你的手,换衣服……”姜淮说完话就不再理我了,自己开始一一拆解下看守尸体上的装备。
我在原地愣了几秒,左右望去半天竟然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儿,姜淮又看了我一眼,甩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小腿上,这一巴掌力量着实不小,我被打的生疼,但还是走到了另外一具看守的尸体旁。
这个人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几下给他扒了个干净就换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洞穴中并没有完全覆盖的聚集灯光,所以边边角角上还是异常黑的,沾在地上的血看不太清楚,换完装备,我又配合姜淮用那些断掉的扎带将两个人的尸体捆扎了一遍,虽然只是做个样子,但是远远去看,不亲自上来还是看不太清楚的。
我们偷偷摸摸爬上了高点,这时候才看见高点上的景象,我们的面前,是个类似陨石坑的大撞击坑,坑底有一两米的深度,斜坡的边缘很大,一直延伸下去,这个坑竟然有二三十米的直径。
“又要钻洞?”我看见在大坑的中心点上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坑洞,远看过去就能发现,小洞之下漆黑不见光影,在坑的边缘已经搭设起了几个架子,架子上有滑轮组,一边的绳索还没有搭上滑轮。
“一会儿跑快点儿,毛子不一定靠谱,别让其他的人给看出来。”姜淮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转眼望去,一堆人就站在大坑的边缘,我朝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就发现已经有人注意我们了。
“还真不对劲,给人注意上了,怎么办?”我装作镇定,其实主要还是装给那些人看。一边又压低了声音向着身边的姜淮问道。
“跑。”
话才说完,就听见姜淮跟炸了毛一样喊了一句,这一声在空洞内回响了好几圈。一边的人直愣了好几秒,忽然就像是反应了过来,瞬间,十几道手电光射来,接着就有人朝我们喊话了。
“他娘的跑。”
姜淮又喊了一句,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就直接顺着大坑的斜坡冲了下去,这种斜的的坡道根本没法让我刹住车,一边又害怕自己翻耕头,一边又不敢降低太多的速度。
我们一往坑底下冲,远处的一地人算是全炸了毛了,叫喊声,举枪声,还有数十道手电光束,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别他娘回头,死命了跑。”姜淮在我身后又大喊了一句,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却不是固定的方向。
我没有回头,一直往前冲着,身后的杂音更加大了。几般挥舞双腿,猛地一下,在我的脚跟后面就炸起了一连串的火花。
“王八蛋的,”我在心里暗骂一句,但是不等再有声音出口,身后又炸起了几串火花,我是彻底的癫狂了,被子弹击起的碎石片打在我的腿上,那潜水服都让石头片给割破了。
好在处于大坑中心的坑洞只有十几米的路程,几步冲到跟前,只是往里一看,果真就是一片漆黑的。我停在了原地,着实是骑虎难下。正不好决断的时候,身后又卷起了一股劲风,但是这风还没到我跟前,忽然一下,我又听见了一连串好几声不太对劲的破风之音。
当下还没等我回身,一个极重的人就拍在了我的背上,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后来的姜淮。眼下管不得这个人到底怎么了,四下飞舞的子弹还在一个劲的呼啸着,绳索肯定是没法再挂上,索性,我直接反手抓住姜淮扑上来的双臂,纵身跃进了坑洞里。
如此下去,我是双脚踩地,身后的姜淮则是倒栽葱一般的落进了坑洞里。好在这个洞非常的深,直往下落了十几米都还没有到底下。这口洞实际只有地下下水道管网支线总管那么大的口径,洞壁非常光滑,一直下去了十几二十米,我们俩倒是卡在了洞里。
“我说老哥,咱要不要换个姿势,这样不太妥呀。”我用双臂双腿硬撑着洞壁,落下去一两米,这才又停了下来。
上方的姜淮并没有回话,还想着是否是对方没有听见,刚想要再问,一股温热的液体就从的脑袋顶上流到了脸上。
我抹了一把,液体的温度还不低,主要是黏糊糊的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心中大呕,急忙就对着上方喊道:“别呀,收住,收住……”
这话喊完,头顶上就亮起了光线,是姜淮打亮了手电筒,光线直射下来,正好就照在了我伸出去的手上,眼下看见的,差点儿没让我昏厥过去,此时满脸满身,手掌上的也都是鲜红的血液。
我在全身摸了好一通,最后就发现,除过小腿的几条口子,身上似乎就没有另外疼痛的地方了,自己还不放心,害怕是伤口发木感觉不到,自己还上下摸了好一圈,结果还是没有。
此时顺着手电光线望上去,一股极其纤细的线条正好垂落在我的脸上,那股线条自姜淮的脖颈下来,鲜红的样子,分明就是血。
“我靠,你怎么了,血这么流,大动脉不会断了吧?”我急忙叫了几声,想要看看姜淮到底怎么了,但是苦恼这地方空间狭小,根本看不见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姜淮已经几近失去意识了,现如今这种失血量,那哪里是在流血,根本就是放开血管往出喷洒。我自知再以这种姿势待下去,结局必定是姜淮的血液流干而死。没有其余的办法在冒出来,我只好硬咬着牙缓慢的放开了顶着洞道的手臂和腿脚。
洞壁的光滑程度与瓷砖无异,没有相互连接的交点,就完全是光滑的整体,一直往下掉,就连我自己的时间概念和空间概念都完全消失了。上方的光线全无,漆黑无比。因为身边有姜淮的手电光线照射,在我的四周,那些光滑的洞壁上,一一显露出了我们反射在上面的影子。
在完全没有接合缝隙的平面镜子里,反射出自己的影子,那种画面是相当诡异的。我就看见在我的周围,一串手臂身躯与肩膀互相连接的倒影围着我一圈,就死死的盯着在洞道内下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