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头看见刘飞又给自己倒满了酒，手指又到酒杯里点了点，闭着眼睛，擦了擦眼皮，然后睁开一条缝子，看着刘飞。

　　“刘飞，你问女鬼出逃了没有？你想，那个冷血的静海，能放过她么？不会放过她的。我想保住女鬼也保不住了。”

　　老头说到这里，流泪了。

　　刘飞看清了，的确是泪！

　　师傅竟然是一个多情人！他一点不乖，不是怪老头。他只是被感情压抑着。他心里还爱着那个女鬼，难怪，他还是孤单一个人！

　　刘飞这样想着，对师傅的痴情，有了一种钦佩。

　　“这个酒，让我流泪了。”

　　老头用手背擦去了眼泪。

　　师傅，在我面前装什么呢？你流泪，我不会小看你的。相反，我会敬重你。刘飞想，当然不会说出来。

　　“静海大师没有放过她？对她怎么样了？”

　　刘飞虽然猜到了最后的答案，但是，他要证实。

　　“我死命想保着女鬼。但是，女鬼太倔强了。她说她只跟师兄。静海却偏说她是阴险狡诈，是挑拨我们师兄弟的关系。

　　师兄当时也算是让步了。

　　他对女鬼说，落在我们手里的鬼，只有两种选择。现在，给她三种选择，第三种选择就是让她跟着我。

　　我不是一直保着她么？师兄跟我也算是情义深厚，我知道，他给女鬼第三种选择已经是对我格外开恩了。

　　当时，女鬼不选择我。

　　女鬼说，她认同第三种选择，当时，不是选我。而是选我师兄。否则，不会投胎，也绝对不会选我。那就只剩下一种选择了，魂飞魄散！

　　我想不明白呀！女鬼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跟着我。

　　难道女鬼比人还好色么？师兄不就是比我帅气点么？论本领，那时候，我也不差，当然，比不上师兄，那是他入道比我时间长！

　　她爱上了我师兄，但是，偏偏我师兄是冷血！

　　刘飞，你知道么？

　　当时，我求我师兄跟那个女鬼好了。

　　但是，师兄死活不依，硬要灭了女鬼。

　　结果，女鬼被师兄……唉，倔强可怜的女鬼，最后落得了魂飞魄散的下场。我……我真没用啊！”

　　老人说着，用手点了酒，又去擦眼皮。其实，是擦眼泪。

　　刘飞看着师傅，心里难过，他也想流泪。但是，他忍住了。他还有事情不明白。

　　“师傅，人鬼不同类，怎么可以有爱情？有爱情又怎么样？还不是名存实亡，不能行夫妻之事么？”

　　刘飞想这林枫。他知道，这时候林枫不在身上，要不，他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你小子懂什么？你把捉鬼绝技看懂了，学会了里面的精髓，你就知道了。人鬼不能阴阳交泰，那是说的普通人。真正入道，当了道士，阴阳两通，怎么不可以？小子，告诉你，不仅可以，甚至比跟人还要快活。好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你小屁孩，说了也不懂。”

　　老头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靠！我还是小屁孩吗？哼！我什么都懂！要不，我看见李玲，能有那么大的反应么？

　　怪老头，你知道么？我那次被李玲逗引，我的手都按不住，差点就坏事了！

　　刘飞想着那次小弟发威，不觉脸热心跳起来。他听了师傅的话，想着林枫那美妙的睡姿，心里更活络了。

　　刘飞看着老头，突然想，师傅要来受太平间，不仅仅是对那个女鬼的怀念吧！他会不会还有别的企图？

　　比如，像六指美女，她如果同意跟师傅那个的话，师傅会不会动心？

　　呸呸！我怎么能这么看师傅呢？师傅那么专情，他的心还在那个女鬼身上，他怎么可能对别的女鬼动心思呢？

　　他真是那样的人，早该找了女人了吧！

　　“师傅，太平间里那个六指美女的尸体，家人弄回去了么？”

　　刘飞忍住问了出来。

　　“六指美女？你怎么知道她是六指？刘飞，你对她干什么了？”老头突然瞪着刘飞。

　　“我……我……没有对她干什么呀！”

　　刘飞看见师傅突然变脸，心里有点发毛了。

　　“没有干什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她是六指？”

　　“师傅，你真喝醉了么？不是你让我摸她的六指么？那天晚上，你带着我去太平间，让我摸了里面的尸体，都摸过。有的摸脸蛋，有的摸手，你不记得了？”刘飞想，我想摸美女的脸蛋，你硬要让我她的六只手。哼！怎么怪我了？

　　“我让你摸了她的六指手？我怎么不记得了？”

　　老头自言自语着。

　　“师傅，你真喝醉了。”刘飞说。

　　“真醉了？太平间里有没有六指美女了？我还真不记得了。唉，酒量怎么这么差了？走，我们去太平间看看。”

　　老头竟然歪斜者站起来，真要去太平间。

　　“师傅，别去了。你刚喝酒，去那个地方，会吐的。”

　　刘飞想，师傅醉了，去太平间，不吓死那些鬼魂才怪。酒气熏天的。

　　“胡说什么？怎么会吐？走，去看看。”

　　老头坚持要去。

　　去就去，我不是开始的刘飞了。我才不会害怕。我倒是还真想看看，六指美女是不是被运回去入土为安了。

　　刘飞扶着老人朝着太平间走去。

　　到了太平间，开门，老头停住脚步，说：“我喝醉了，来看看你们，别怕呀！其实，你们……不用怕我……青天白日也不用怕……我不是真道士……不会让你们……魂飞魄散……让你们无法……入土为安……”

　　“师傅，你醉了，我们回去吧。你看你，走路都不稳了。”

　　刘飞扶着老头，感受到了太平间里的凉意。

　　“没事……走……”

　　老头说着，脚步朝着里面迈动着。

　　刘飞看了看六指美女躺尸的那张推床，白色的被单已经很平整地放在上面，一看就知道，下面没有尸体了。

　　“师傅，六指美女被运走了？”

　　“运走了？六指美女被运走了好。要不，她在这里，我……我……我担心着，哼！我知道，这里的男鬼，有的……想打她的主意……要不是我……保护她……他就失去了……贞操……刘飞，你……明白么？鬼跟人一样……都是一样的货色！”

　　老头的语气带着怨气，说起来，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