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大熊当时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会只身一人脱离团队?
大熊一愣,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明显的慌乱,支支吾吾的说自己看到了一个黑影,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追了出去。
然后就后脖子一麻,人事不知,醒来被绑在这里了。
大熊的反应不正常,不符合他胆小怕事的作风,甚至完全不符合逻辑。
我的心里有些乱,马上意识到他显然是隐瞒了什么,不愿意对我们说明。
大熊给我们的印象是憨厚老实,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也隐藏着秘密吗?这秘密又会是什么呢?
而且我发现,虽然这里的石柱上绑着我们四个失踪的同伴,但人数却对不上。
不算死亡后尸体消失的女神,我们前前后后一共失踪了六个人,分别是拍照狂、大熊、护花使者以及三名韩国人。
而这里只有四位,最早消失在村落里的韩国小伙和护花使者并不在其中,他们去了哪里?
那名昏死过去的神秘人悠悠转醒,我们便把他跟另一名同伴一起绑在石柱上,开始审讯。
两人似乎对于石柱有着莫名的恐惧,他们剧烈的挣扎,恶狠狠的盯着我们,那双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我怕这两个家伙再上演一出自杀闹剧,想起之前周天明说的话,忙跟胖子捏住他们的嘴巴,然后把手指深入这两人的嘴里一通摸索。
很快,我们就在两人后槽牙处分别找到了两个小小的,类似于胶囊状的东西,这应该就是他们准备好的毒药。
见毒药被我们搜出来,这两人的反应明显不同。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却更加愤怒,冲着我们嘶吼。
“你们这群无知的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放了我们,他们不能走,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我冷笑,说他们不能走,待在这里难道是等着杀猪过年吗?你们为什么能死而复生,这个祭坛到底祭祀的是什么东西?
“死而复生”这四个字一出口,两个韩国小伙倒是没什么,但拍照狂跟大熊却被吓了一跳。他们并不知道两个神秘人偷袭营地并自杀的事情,这种反应实属正常。
那个满脸怒气的家伙瞪着我,咬着牙,显然是不愿意说。旁边垂头丧气的同伴却一声长叹,幽幽的开口。
“这岛上有诅咒,我们恐怕都要死了……”
满脸怒气的人更加愤怒,他厉声对着同伴叫嚷着。他说的话应该是当地的土语,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体也知道是让同伴住嘴,不要再往下说了。
那同伴却喃喃自语,说事情都闹到这种地步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大家最后都活不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震惊。
“大家都活不了”这句话,是从一个拥有死而复生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不由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也完全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都可以在死亡后复活,却说没有人能活着。难道在他们的概念里,所有人并不包括他俩?还是说他们认为自己的这种状态根本不算是活着呢?
不过见他松口,我知道我们已经离荒岛隐藏的真相越来越近,忙给胖子使个眼色。
胖子心领神会,马上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堵住了那个满脸怒气家伙的嘴巴。
看我们这种反应,垂头丧气的神秘人凄然一笑,语气沉重。
“你们能来到这里,应该已经看到密道里的祠堂了吧……”
我点头,问他那祠堂里的灵牌可都是幼年夭折的孩子吗?
神秘人的表情悲伤,说没错,那座祠堂里全是婴孩。
根据他的讲述,我们才知道,原来自从他们的祖辈来到这座岛之后,凡是新出生的婴孩,绝大多数都会死去,只有少数能存活下来。
最初大家还以为是岛上水土不好,产妇营养不良等等缘故造成的,可是这种情况却愈演愈烈,每年大量孩子莫名夭折,仅能剩下几颗独苗。
不但如此,这岛上还流传起了一种怪病。人们的身上开始长出一层层的鱼鳞,就像是怪物一样。
“就是你们背上的那种鳞片?”我问。
他摇头,说早年间的怪病远比现在厉害,并不是仅仅生在背上,而是全身都是。
随着这种怪病的延续,人就会渐渐发疯,他们很快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每夜对着海水嚎叫,最后跳海而亡。老人们都说,这些人是变成了海中的鱼。
“既然怪病这么厉害,那你们的祖辈为什么不离开这座岛去别处生活呢?”
胖子不解的问。
“不是没人想过,但是根本没用!”
神秘人叹息,说婴孩的夭折跟怪病蔓延之后,很多人想要离开,但那些离开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无一可以幸免。
加上怪病也不是人人皆有,还是有一半人幸存了下来。孩子虽然有很大几率夭折,但毕竟每年活下来的也有。
就像是在无边的黑暗里,特意保留下了一抹余火的光芒。又如同冥冥之中,那无法参透玄机的天意。
他们的祖辈是海盗出身,对海上玄妙之事看的很重,多数人都认为自己是坏事干的太多,从而遭了天谴,要想活命就只能待在岛上受罪。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提离开的事情了。
他们在岛上修建了妈祖庙,寄所有希望于海神,每日虔诚供奉,期待能有新生的机会,但功效却微乎其微。
岁月伴着伤痛静静流逝,岛上的人口越来越少。
“直到四十多年前,一位远洋而来的女人,终于给我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神秘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神态变得谦卑,语气则分外虔诚:“她是一位活菩萨,她是我们的救星,是……神女……”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一个趴在木板上漂流的女人,被荒岛上的渔船所救。这女人长相清秀,是个娇弱的小姑娘。
其实这些年以来,周围海域漂流到荒岛上的落难者并不少。
别看荒岛居民的祖辈是海盗出身,但常年的悲苦却树立了他们善良的品性,对于所救之人不图回报,全当是对自己的救赎行为。
一般来说,他们都会按照落难者的意愿,将他们送回陆地上,甚至还会集资出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