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臭屁跟糯米团子玩累了,他俩钻回我胸口的食诡牌里睡觉。老毕也仰面朝天的躺到了小张床尚,不一会儿,就开始边打呼噜边说梦话。
肥鸟的呼噜声跟胖子的磨牙是此起彼伏,搞得我在手机上玩游戏也玩不下去,就感觉眼皮子发沉,索性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也闭上了眼。
才刚闭上眼睛,我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此刻的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面是一台迷你型号的小电视,它关着,屏幕漆黑。
可闭上眼睛后,我的面前却像是出现了一团跳动的火苗,正在不断狰狞的扭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想从什么束缚中钻出来,奋力挣扎着……
睁开眼,面前依然是关闭的小电视,别无他物。
唉……我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休息过来。接连两三天的飞行跟应酬,也的确是挺累人。
反正只要有风吹草动肯定会把我们吵醒,想到此处,我也懒得考虑那么多,闭眼补觉。
冷,出奇的寒冷。
我打了个哆嗦,再睁开眼,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
印象中,不但是客厅里开着灯,就连这里的两个卧室跟厨房、洗手间的灯都被我打开了,是谁关上的?是停电了?我有些迷惑。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周围的黑暗,我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之前我所在的客厅,而像是某个不知名的洞穴。
这里很潮施,我的耳朵似乎听到了若有似无的水声,它们从极远处传过来,有些模糊。
我竖起耳朵听,这声响貌似不是流水,而是那种雨点落地的滴水声,到处都弥漫着一层施气,紧紧将我包围住,寒气不断蔓延。
我搓着手,像盲人一样向前挥动着双臂,小心翼翼的四下摸索着。
很快,我就摸到了四周施漉漉的墙壁。它们应该是石砌的,这些石头被打磨的很光华,但光华中又带着一丝坚韧的粗糙感,就像是岁月遗留的痕迹。
难道……这是一口井?!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说这里是井,那为什么井里没有水?就算它是一口枯井,但抬头看,头顶黑压压的,井口又在哪里呢?
更让人不解的是,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没记错的话,我分明应该躺在沙发上!
对了,我肯定是在做梦!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做梦时无法感觉到自己身处梦境。他们将虚幻看作真实,但当这种规律被打破后,事情反而变得更诡异起来,就像是此刻我的感受。
一道淡淡的光,似乎是突兀的从我前方极远处荡漾起来,飘飘忽忽的蓝色跟绿色纠馋在一起,在黑暗中犹如诡火,我不由自主的朝着它走去。
脚下的道路坑坑洼洼,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奇怪的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我竟然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被绊倒。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着那团诡火前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看上去并不友善,而是充满了危险。我想停下来,脑袋是这么想,身体却不听指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离那幽光越来越近。我看见这发光的东西呈现长方形,竟然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这棺材少说也要有三米多长,一米多高,似乎是青铜铸造的,上面雕刻着怪异的花纹,就像是我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古铜鼎。
那些蓝绿相间的诡火在棺材里涌动着,它们好像拥有了生命,正在狰狞的扭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困在某种束缚之中,想奋力挣脱……
伴随着这青铜棺材中诡火的涌动,我的脚步加快,终于来到了棺材近前。耳朵里,就听到了清晰的沙沙声。
这声音像是尖利的指甲正在某种铁器上抓挠、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噪,又好似幻听,却分明是从面前这口巨大青铜棺里发出的!
这棺材里……有人!
巨大的恐惧,就像是潮水般将我包围。这种恐惧,来自于本能。
棺材,是死人的房子。
在这个瞬间,我并不是害怕困在棺材里的东西,而是不知道怎么得,突然就想起了师父曾给我说过无数遍的,有关于自己是从棺材里出生的离奇身世……
当时还是婴儿的我,当时困在棺材里的我,心中会是什么感想?
就像是为了配合我的情绪,那指甲抓挠铁器的沙沙声停止了,它们很快变成了剧烈的敲击声,犹如炸雷一般,力道之大,捶得这巨大的青铜棺材是棺身乱颤,嗡嗡作响。
同样嗡嗡作响的还有我的脑袋,那敲击声就像是一把大锤,狠狠敲打在我心上。在这混乱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怪异的嘶吼声,正在我耳边呼啸,越来越清晰……
“砰”的一声,巨大的棺盖被瞬间震开,带着一股子旋风紧贴着我的头发划过,飞了出去。
随着那团蓝绿相间的诡火,从棺材里喷薄而出,两条干枯如柴的手臂,也缓缓从其中伸出,一个怪异、扭曲的人形,正慢慢地从青铜棺里爬出来……
极近的距离下,我看得无比清楚。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散发着腐拜气息的女人。
我之所以说她是女的,那是因为这人头上顶着一头披肩的长发,尽管这长发此刻看上去污渍斑驳,就像是被人浇上了一桶油,施施嗒嗒的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在她身上,同样弥漫着一层层油脂般的东西,她姿态怪异,身上的皮肤跟肌肉就像是碎裂了,艰难的朝着我伸出一双手,骨结一阵劈啪作响的同时,死死按住了我的肩膀。
她喉咙里呜咽着,貌似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张开嘴,一阵腐拜的臭气就直喷过来,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她的五官僵硬,毫无血色,泛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青白。整张脸几乎瘦脱了相,如同往骷髅上蒙了一层皮。嘴巴就像是一个黑洞,牙床早已腐烂,其上没有一颗牙齿。
她的声音刺耳,就像是声带被人切断了,不停冲我嘶吼着:“救我……救我……”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这女人的一张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尖,双肩却被她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她尖锐的十指刺破了我的皮肤,传递出剧烈的疼痛,而那张脸上显现出的绝望,又是如此直接而强烈,令人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