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魔?魔非恶魔、邪魔,也不是什么怪物。
根据羊皮卷《纵界录》上的记载,我们这颗星球其实分为六界,而六界又分成三纲,分别是惘生、极道以及修罗纲。
而仙、魔正是栖身在极道中的物种,跟我们外形相似。至于他们究竟跟人类是什么关系,极道纲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书中没写,也没有人知晓。
虽然在之前我对于仙魔的存在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但此刻却对老毕的话深信不疑。
仔细回忆,除了欲魔这种上古魔煞之外,在我所遭遇的对手中,实力最强的莫过于那来自藏地,可以化身巨猿,名为叱疆的光头喇麻。
看过那段故事的朋友们都应该知道,叱疆喇麻的实力固然超强,却还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且明显对于火焰有相当的畏惧,就是所谓的短板。
而刚才出现的那人不但速度快的出奇,甚至仅用一双肉手就能反弹刀刃,掌风之中的阴寒之气更是寒冷刺骨。
我体内有糯米团子,体质远好于常人,恢复能力也堪称超强。即便如此,跟其对掌后,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能缓过劲儿来,感觉全身上下依然冻得发颤。
这种情况是我在之前完全没有遇到的,破天荒的第一遭。
我不清楚在跟我对掌时,那家伙使出了几分功力。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综合他强大的实力来看,如果想要取我性命恐怕也是轻而易举。
另外,这家伙的头上真真切切的生着一对角,光从这一点来说,也跟寻常的人类不同。
如果说仙魔真的存在,为什么人间对于他们的记载甚少,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市井之谈?
仙与魔生活在极道空间,虽然《纵界录》上没有明确写明,但他们明显是不能轻易进入我们的所在的惘生纲,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
退一步说,即便此君的身份真的是魔人,他又为何跟宫崎志长得一模一样?
我疑惑重重的看向老毕,谁知这肥厮却根本不急,瞬间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做派,聒噪着让我们先救人再说。
接连几场大战下来,除了已经壮烈牺牲的迈克尔,剩下的这些人中状态最好的是胖子,情况最严重的是朱赫跟宫崎志。
救人如救火。
虽然寒气还在我体内蔓延,这会儿依然是上下牙打颤,冻得全身发抖,却不敢独占糯米团子。稍有缓和马上让其飞出,抓紧给朱赫跟宫崎志疗伤。
宫崎志的全身都是血肉模糊,看上去最惨,实际却基本都是皮外伤,内脏没事。经过糯米团子的一番治疗后,悠悠转醒。
相对宫崎志,朱赫的伤势更重一些。
他倒是没有什么皮外伤,也许是召唤三圣伏魔阵动用真气过多,在接连吐出几口黑血后,虽然人是醒了过来,却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
老毕忽闪着翅膀,连连摇头,说朱赫这次勉力请神是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多年修炼所积累的道行可谓是功亏一篑,真气尽失。
不过好在大阵的持续时间并不算太长,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实在是万幸,也可谓造化使然。
安娜在刚才那魔人的反击下被震飞了出去,人倒是没事,当时握刀的右手,整条手臂却生生脱了臼。
她在胖子的搀扶下皱着眉头站起来,额头跟鬓角上豆大的汗珠就像是下雨一般。
安娜低着头,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躲闪,见我看她,慌忙避开目光,不敢与我对视。
由于胖子离我最远,因为角度问题被阻挡了视线,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安娜袭击我的惊险场景。
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知道事情肯定是有原因,也不说破,只等她自己找机会解释。
这种思想可能有点迂腐,但我始终坚信,相逢是缘,曾在腥风血雨一起杀敌的战友,绝不会是背信弃义之人。这世上恶人虽多,但人性之善永不湮灭。
我让糯米团子去给安娜治疗手臂,胖子没看见,小家伙可是将安娜向我的突然袭击看了个真真切切。
加上安娜之前跟小臭屁交过手,糯米团子本来就不喜欢她,这次更是啾啾的叫着,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弄得我也是无可奈何。
安娜也彪悍,只见她左手扶住右臂,用力一甩,就听“咔吧”一声响,脱臼肩关节竟然再次对接,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试着想将迈克尔的尸块收敛成堆,却发现这些肉沫被飞溅的到处都是,根本无法收拾。
只能忍着体内的寒意跟悲伤,将他生前使用的那对钢球捡起,放在宫崎志面前。
宫崎志跟朱赫几乎是在同时昏厥,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安娜贴着两人的耳朵,将情况做了简短说明。
只见朱赫的脸色苍白,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连脸部的肌肉都无力控制。宫崎志的眉头紧锁,满脸的神色从失望再到惊讶,反复变化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
“苏白,事已至此我们也就不再隐瞒,这次我们非人协会之所以斗法欲魔,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颗魔神珠……”
这所谓的“魔神珠”,就是那颗核桃大小的玉球。
宫崎志说,这魔神珠的确就是封印欲魔之物,同时也是举世罕见的神器。
传说中此物不但可以封印上古神魔,如果用在人身则可以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甚至是长生不死。
“家父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传说我也非要试上一试……”宫崎志的眼神黯淡。
“苏白,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百善孝为先,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
借此机会,安娜也冲着我深鞠一躬,真诚的表达了歉意。
她说志大人,也就是宫崎志的父亲,正是非人协会的会长,为了会长的安危,刚才真是得罪了。
但是她再三澄清,说自己只是想逼我放手,根本不是真的要砍我,让我千万可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