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鬼鲛鳞的光芒,我仔细看,发现石门上的花纹竟然是相连的,不断蔓延至那只怪异的蟾蜍肚皮上,肚皮的正中心有一处拇指肚大小的黑点,就像是人类的肚脐。
伸手去摸,竟然是一个小孔。
我想起纳福堂那名男弟子临死前,他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前方,嘴里说的貌似是“蝉”。
蝉?蟾?!难道他说的是这座石门上的蟾蜍画像吗?!
见我和小黑站在这里,胖爷和多情围过来,看着这石门和怪异的蟾蜍画像,两人一头雾水。
胖爷伸手去推那石门,纹丝不动,他来回研究了一番,说这扇门好像是上下开合的,周围应该有机关。
纳福堂的三人悲切了好一会,也走过来。钱自强的眼角还湿湿的,在看见石门上的蟾蜍画像后,神色突然就变了,跟唐红英和周一悦三人面面相觑。
我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问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钱自强正色,告诉我们,有消息说这虚弥妖塔中的蛊王就是一只金色的蟾蜍,这扇门上的画像莫不是预示着门后的通道是直达最底层,也就是那蛊王的藏身之处。
蛊王是一只蟾蜍?这我可没想到。
关于蛊术,我了解的并不多。根据江湖传言,这蛊毒乃是湘西苗疆一带的邪法阴术,被誉为湘西三邪之首。蛊术种类繁多,不但可以迷惑人心智,更可以要人性命。
我概念中所谓的蛊虫,无非就是蜈蚣、蚂蟥、蜘蛛之类的毒虫罢了,蟾蜍也可成蛊?还能修炼成蛊王?
正想着,耳中就听旁边不远处“哗啦啦”一阵响动,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转过头,我们才发现就在一侧山壁上的洞口处,竟然出现了一个白乎乎的,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依稀能分辨出是个人形,其上还拴着一层层的麻绳,挂在洞口处的绳索钩子上,前后诡异的摇摆着,就像是荡秋千。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东西我们见过,不就是那户办丧事的村民家停放在院子里的尸体吗!
这尸体好像是从上方滑下来的,按照地理位置判断,我们现在明显是在地下,塞班村的下方。
看看时间,不到凌晨四点,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一具尸体被运过来?!
联想起那炼尸成痴的光头佬,我突然就明白了万尸坑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僵尸残肢。
此事刚才我们就分析过,但不过是假设,想不到原来这些尸体真是塞班村民,只是不清楚这运送尸体的通道究竟在哪里。
村民们常年运送尸体给光头佬修炼僵尸,他们跟虚弥妖塔中的蛊王明显是一伙的。能运送尸体,自然也清楚有外来者进入了妖塔,恐怕会与我们为敌了。
那洞口被白布包裹的尸体来回摆动,如同一只怪异的风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有死透,随时都能活过来。燃文
我们这些人都是修道者,见惯了死尸,心里也明白刚刚死去的人无法化身僵尸。
但此地乃是虚弥妖塔,地理环境极为特殊,加上有蓬勃的地脉之气涌动,尸体是否产生变异还真不好说,不得不小心。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开启这扇石门,众人四处搜寻机关,顺带把整座大厅都搜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
那名死去的纳福堂弟子脸上被盖上了一条毛巾,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这里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无法安葬,也只能如此。
小黑蹭着我的小腿,嘴里汪汪直叫。我不明白小家伙这是什么意思,蹲下身来去摸它的狗头。
小黑一歪脑袋,躲过我的手,反而是用鼻子不停供着我的裤兜。然后去转向那石门,响亮的叫着。
我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兜里,很快指尖就触碰到了一颗冰凉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那颗从坟包里刨出来的黑色珠子。
端详这珠子,上面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有点像是土腥气,圆滑、冰冷。再看那石门中央的小孔,心中不由一动。
我决定试一试,将那颗黑色的珠子小心翼翼的放入石门的小孔中,珠子“咕噜”一声滚进了孔洞,不见了。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毫无动静。
就在我感觉失算的刹那,只见那石门上竟然突然就发出了一抹金光,正是从那洞孔里泌出的!
金光开始跃动,源源不断的从洞孔里涌出,就像是某种金色的液体,顺着周围的花纹一路渐渐蔓延,大约用了半分钟,终于将整扇石门覆盖,光芒万丈。
众人见我这边有动静,纷纷跑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看那石门上的光芒不停闪烁了数秒后重归平静,再次恢复了暗淡的样子,其上的蟾蜍画像跟花纹一起消失,同时发出了一阵如同齿轮搅动般的声响。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石门自上而下缓缓下沉,很快露出了一条斜斜向下的通道来。
这条通道狭窄,比我们之前走过的都要窄了不少,高度也低,仅仅到我的眉毛,就像是地下矿洞,里面黑乎乎。
但它的出现,还是让众人一阵狂喜。等到那齿轮的响动声完全停止,便小心翼翼的由钱自强带队,鱼贯而入,往里走。
地面坑坑洼洼,我们也不敢走的太快,一点点往前挪。由于通道的高度太低,悬空的鬼鲛鳞贴着头顶的山壁,就在我脑袋前方,反倒是把周围照的清清楚楚。
我看到这里四周的山壁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灰,似乎是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却相当坚固,弯弯绕绕,给人曲径通幽之感。
只是我个子太高,直不起腰来,感觉还是有些压抑,胖爷则是因为肥肉太多,有种硬往里塞的窘迫。
一路向前,道路曲折,转眼就转过了好几个坡度极陡的弯道,明显是向下延伸的。
我问走在身前的唐红英,跟那光头佬交流的是什么语言,她是怎么学会的?
唐红英告诉我,说这光头老者所说的是古苗语,跟如今的苗语,尤其是熟苗话大不相同。因为她本身就是苗人,外公又从小教她古苗语,所以才能跟其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