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你为啥还没结婚?”我借着酒劲儿打开敏感话题,“幻想一个白马王子?宅?腐?相亲总失败?还是太迷信星座?或是把自己的手当成男朋友了?”
她先怔了怔,还是笑着说:“你真醉了。”下来只夹菜给我,没再劝酒。
“我没醉,清醒的很。你们这些漂亮女孩都太挑剔,总想着十全十美,但这个世界是个残缺的世界。开豪车的玩世不恭,厨艺好的买不起一个厨房,长得帅不喜欢女人,最懂情趣的长得丑。所以你们总在问完美男人在哪里啊,惟有看浪漫剧才能弥补对现实的缺憾。”说着,我醉醺醺地拉起了她芊美的右手,指着她的食指和中指说,“你看,这两根上面没有涂指甲油,这就是寂寞的证据!”
貂蝉瞬间像是被遥控器按了暂停一样,定格成了一个遭遇晴天霹雳的姿势,她歪着头看了我半天,然后一下子抽回手,对着我的脑袋狠狠敲了一下,道:“我再没有吸引力,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怜!没有涂,是指甲油恰好不够了!”言罢,把脸歪到一边,两颗肥大的泪珠竟然从眼角滚落出来。
“sorry……sorry我真是喝多了嘴贱……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我说着趁机在空中捞了一下,弄出一朵暗香飘动的玫瑰花,放到了她脂玉挺拔的鼻子下面。
“好娇艳的玫瑰!从哪儿来的?”她吃惊地看着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接过,抹着泪赞道:“太美了,太香了,上面竟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和水灵灵的绿叶!”
我很绅士的一笑道:“美丽的晓霜小姐,忘了告诉你,在下的另一个身份是魔术师!”
“我也给你变个好看的魔术!给你变一杯冰糖玫瑰女儿红,让你喝一口终生难忘。”貂蝉说着又开了一瓶酒,拿来一包冰糖。把色泽柔美的女儿红倒到酒杯里,拿起玫瑰花把瓣摘下来扔进酒里。玫瑰花瓣都结集在杯顶,愈发丰艳起来,变成深红色。
接着,她打开纸包,取出几块冰糖放在酒杯里,冰糖屑在花瓣中间漏下去,在盛着美酒的玻璃杯里缓缓往下飘。不久瓶底就铺上一层冰雪,冰雪上有两瓣落花。
我望着里面奇异的一幕,想起了在冰雪墓里看到的冰雪棺材,死了的人又被我复活了,倒像是个兆头一样,但是马上像噩兆一样感到厌恶,自己觉得可耻。
“我不是爱情理想主义者,从来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更不会傻傻等待供祖宗一样对自已的白马王子出现。我知道,这世界上真没这么贱骨头的王子!”貂蝉晃动手中的酒杯恬静地笑着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腐,那么复杂。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与其出门约会还不如在家睡觉,与其深入了解一个人还不如潜心研究海洋生物。我习惯回到家先打开冰箱来罐啤酒,躺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漫画打法时间。”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露出鲜艳妩媚的笑容,“老刘,其实,我只迷恋有关海洋的一切,沉湎于学术研究。在陆地上,五十平米的房子足以容纳我的全部生活,超市里的一人份包装完全让我不担心浪费,一根打折的按摩棒棒解决我偶尔的生理需求,养一只宠物就能宣泄我所有的爱意,我最爱的地方是宜家大卖场,因为不仅可以送货上门,而且说明书完全在理解范畴。连组装家具这种事情都会了。我都这么忙了,还要男人干什么?我都这么忙了,还能有男人要吗?我的日程排的太满,容不下哪怕是一个男人。”
“你真的没有爱过一个人吗?”
“有哦!”貂蝉放纵的笑了两声,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在天上,他的名字叫老天爷。他在梦里,说我是他的老婆,可是我却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你的眼晴,他的鼻子也好像你的鼻子,总之你好像他……”
我心头一动,望着舱室小玻璃窗外的一片蓝光,不由得想起从前和貂蝉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她很会玩儿,特别喜欢和我单独在一起,有时还会在醉酒的时候跳一支曲子。
“我为你变的魔术酒,快喝一口尝尝!”貂蝉把酒杯端到我嘴边喂我喝,我张嘴就喝了。貂蝉愣了一下脸又红了,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了?竟然喂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喝酒!酒喝多了?怪谁?只好怪自己。难道怪你?”
看着貂蝉小孩儿一样,红着脸自己对自己说话,我怦然心动,她本来就长得美,眼前又是一副可爱醉态,真的很让我痴迷,忍不住道:“看着你,突然发现,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些话说它干什么,我忍了这么久都没告诉你,我情愿你恨我。给你老婆知道了,你比我更不得了。”她掉过头去笑笑,“也真可笑,我这一辈子,还就这么一次是给别人打算。大概也是报应。哎……天不早了,你快走吧!”
“我知道,今晚你不会让我留在这里。“我站起来去拿皮衣,“你真心狠!”我拉起她的手,一面又笑着答应着,“我走。马上就走。“
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非逼着让你走,我要在新发现的过去里耽搁一段,我需要时间吸收。”
我突然转身,如闪电般猛地抱紧了她,她的呼吸突然紧张起来,不安道:“你不会强奸我吧!”
“你想得美!”我亲了她一下,“我才不会给你一个,把我丢入监狱的理由!”
她慌张地抽出手把门关紧,“让你老婆看见我们这个样子,还得了!”
我觉得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貂蝉皮肤上传递的炽烈气息,让我彻底扭曲了。
“你快走吧!就当我求你了!”她的头低了下去,像个祈求神灵庇佑的人双手合十,被一种幽幽的宗教性的光照亮了心灵。
她的眼睛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但是她两只温热的手握在我手里是真的。她的手指这样纤柔骨感!奇怪,我们这样陌生。
“不要给人看见了。”她挣扎着连推带搡把我推出了她的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