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到太爷的应允。我和景林的亲事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一直不懈努力。太爷在背后鼎力相助。这也算是天人合一。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向景家提亲。因为。马上临近年关。定亲。过年。喜上加喜。图个吉利喜庆。
所以。这定亲之事迫在眉睫。先去带着彩礼提亲。然后。得到。我老丈人的点头同意。然后双方长辈再商议定下具体定亲的日子。礼节。规矩……中间会耽搁很长时间。拖拖拉拉的就算顺利也得拖到年底了。一切都得早前准备好。
这次是最正式的一次向老景家提亲。因为。我家答应了景家所有的要求。四万彩礼。外加一栋小洋楼。都按照老景家的要求办得妥妥的了。他们老景家应该说不出什么异样的话來了。况且。这次提亲太爷也跟着我们提亲的队伍一起去。我未來的老丈人景成山敢说个‘不’字。我太爷立马搞定他。不让误会。不是。太爷要带走他。而是左右他的意念。让他言不由衷。即便。他不想答应同意我和景林的亲事。恐怕。他的嘴巴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只要。太爷一动他的意念。他景成山只要当着男女双方的族老长辈张口说出。同意我和景林的亲事。到后來。他想反悔都难。
日子选在十一月初八。我爹邀请我们家的宗亲族老。四位大伯。四位大哥前往景家寨提亲。四位大哥当中的我的表哥胡向天给我们一行队伍准备了四辆车。其中。两辆车的人。两辆车的烟酒糖茶。诚意十足。而且。景琳父亲的所有条件全部答应。新宅建成。四万彩礼一分不少。这是我们山根村健村二百多年以來算是破天荒的事。可以说是是石破天惊。非常场面。以至于所有的宗亲族老左邻右舍都十分担心。我这门亲事开了奢靡之风的先河。以后村里的青年还怎么定亲事。找媳妇。所有。要嫁过來的姑娘都张口要洋房。动不动的几万彩礼。恐怕村里的大多青年会打光棍子的。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在我定亲这件事上我爹和我的立场是坚定不移的。因为我要结亲的对象是景琳。花多少钱也值。再说。这也不是能用钱能解决的事。宗亲族老大多表现的很不高兴。但又抹不开面在子。帮我去提亲这件事躲是躲不掉了。更何况自从我爹从村里盖起小洋楼之后。村里人都对我们家刮目相看。更何况他们也生怕以后有事用着我们父子。特别是我。再说。还有就是我哥胡向天震着场面。他们就是想躲也不敢躲。
去提亲的前一天。我们家宴请了这些办事人。意思很单纯就是让这些大哥大伯们去了多说些好话。把这门亲事谈成了。
席间表哥冲着他这些表叔表哥们。夸下海口。‘你们去了其实啥作用沒有。就是显得人多势众。对他们老景家足够重视。除此之外就是陪笑。啥话也不用讲。以我和二蛋老丈人的交情。这门亲事分分钟摆平’。
表哥说得也倒是实话。我老丈人是什么人物。富甲一方。不是我这几位大伯大哥能镇得住的。主要是我表哥胡向天。他景成山还是十分忌惮我表哥胡向天的名声。更何况还有我太爷在背后鼎力相助。
十一月初八日。大清早。提亲队伍到齐。个个仪表堂堂。精神抖擞。表哥更是让他婆娘。我表嫂子给我找地方置办了一套非常时髦的西装。我穿在身上。可是说是玉树临风加风流倜傥。用我们当地的土话说是。‘人五人六’的。小伙很精神。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前。我刻意与我表哥商量我所在的这辆车上一定要留下一个空白的位置。表哥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执拗不过我。给我所在的车上留下一个空白的位置。其实。这是留给我太爷的位置。虽然。所有人看不见他。但是我能看得见他老人家。所以。我必须给他留下位置。以示尊重。因为今天景成山同不同意这门亲事。太爷。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早上九点钟。准时出发。车队缓缓驶出村落。行驶到村北头的收魂庙前面的大路上的时候。太爷早已等候在路边多时。他老人家身轻如燕的一下子飘进车里。正式成为我们提亲队伍的一员……
车队沿着环山路一路向北。不能用浩浩荡荡形容。但绝对黄烟乱飞。风尘仆仆。因为。之前。表哥已提前跟我未來的老丈人景成山打好招呼。所以说。去了不怕沒人招呼。况且。这种定亲关乎儿女的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就是亲事结不成。那怕谈崩了也不要紧。但必须男女双方的宗亲族老做到一起把问題讲开。同意。有什么要求。不同意。又有什么说法。对不对。这不是小孩过家家。不能拿人涮着玩得。
景成山。当真也沒有食言。我们定亲队伍赶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的宗亲族老早已悉数到位。那阵仗比我们提亲的队伍要场面许多。宗亲族老不算。还有许多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的十分高兴。唯独。我老丈人景成山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我心里清楚他心里怎么想得们。定亲这种大事。他老人家想往场面处办。风光处办。但。我。这位他未來的女婿的家庭背景和身世。让他觉得难以启齿。太丢人了。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他景成山一个人说了算的。
不过。看到景成山的脸色。我还是有些心虚。生怕节外生枝。出现什么变故。此时。我不由的看了太爷一眼。太爷抽着旱烟冲我嘿嘿一笑。示意我不要慌张。见机行事。方保万全。我点头明了跟着人群涌进景林家院里。太爷。自然也跟着人群混了进去。
我们一行人刚近院里。景林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十六婶子的倾巢而动。全部迎了出來。虽然。这种场面我以前的时候也经历过。但还是忍不住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好被太爷扶住。不然。糗大了。我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这群人中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衣着就能看得出來。含金量都特高。再看。我们的人群传者绝对的寒酸。俨然是臭显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表哥胡向天了。沒他老哥在。还真是镇不住场面。
我们一行人被景林的宗亲族老非常热情的让进客厅里。我们进去之后。偌大的客厅便堆满了人。这种喜事就该这么热闹。不然。就奇了怪了。
我们双方的办事人坐毕。免不了茶水寒暄。今年秋上的收成怎么样。今天冬天是不是冷。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和景琳虽是主角却显不出來。我又不能过去和景琳讲话。只得眉目传情。
我这边又从人群中寻找太爷的身影。才发现太爷早已坐到沙发上。而且也已饮上茶水。因为。他们是看不见太爷的。景琳的几个大伯叔叔啥的见太爷的坐得位置上沒有人都想坐到那里。他们刚凑上去想坐下。刚欠腚。太爷便把他冒着焰火的眼袋锅子递上去。只听。‘哦’得一声惨叫。就都跑开了。看他们滑稽的样子。我是想笑笑不出來。
一阵寒暄之后。切入正題。由于我们家请來的那几位宗亲族老大都愚昧木讷。只好由我表哥代劳。
“各位叔。大伯们。我虽然姓胡但今天代表老邵家正式向我老景叔提亲。恳请老景叔允许邵利民和景琳的这门亲事”
“一切按照老景叔的要求。四万块钱彩礼”表说着用一红盘端上四万块钱的彩礼。然后接着说：“还有。洋楼一栋。当然。楼房不可能带來。这是我拍下的照片。各位叔叔大爷。你们瞧瞧。我们男方全部照办。如果。老景叔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全都答应”
众人传阅楼房的照片。更看着红盘的四万块钱。无不啧啧称赞。说。‘是大户。够场面。成山有钱。看这景林的婆家也很富裕啊。一定错不了……’。
火候渐到。景家这方一位比较年长的老者从茶几下取出一块红布把那四万块钱用红布蒙上。然后。开口说：
“现在社会早已开化。年轻人讲究两情相悦。自由恋爱。孙女琳琳能看上的小伙子一定不是庸人。再言。这小伙邵利民。是胡向天的表弟。众所周知。胡向天是位草莽英雄。那么他的表弟定不是一般人。。我看这小伙器宇轩昂。眼神灵气。定是人中龙凤”
“成山啊。只要。你点头。我看这门亲事就这门定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我准岳父景成山身上。他只要开口讲同意。我和景林这门亲事就算成了。谁知……
“我不同意”景成山的这话。像是平地一声雷。在场的人都懵了。你不同意。你把两大家子人聚到一块折腾着玩啊。有病。
“我不同意……”景成山紧跟着又补上一句。一再的表明他的立场。他到如今仍不想同意我和景林的婚事。他先前以为。我家拿不出四万彩礼。盖不起楼房呢。可结果呢。都实现了。他却耍起了赖皮。
“我不同意景琳和邵利民这门亲事……”话说三遍淡如水。我太爷一眼袋锅子敲在了景成山额头上。奇迹出现了。
“我同意。我同意。同意景琳和邵利民这门亲事”
我心刚提到嗓子眼。现在是一块石头落地。太爷及时的补救。才沒让这门亲事过早的成定局。
“我就说嘛。成山哥。把我们所有人都请來是來看笑话的。琳琳的这门亲事不成。他是不会让咱们來的”
“我不同意。不同意……”景成山好像一下子又清醒了。他们家的人倒是不愿意了。年长的几位老者开始数落他：
“成山。你怎么一会一个主意。你拿俩孩子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啊。你一向不是轻浮之人。今日。为何……。”
“我不同意。我同意。我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景成山像是一时犯了糊涂。在场的人全都看傻了眼。一向很精明的景成山怎么变得跟疯癫了似的。
这时。我太爷又抡起眼袋锅子重重的砸在景成山脑门上。随即又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
“我同意邵二蛋和景琳的亲事。邵二蛋是个不错的小伙。是值得景琳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希望我女儿幸福。我同意我女儿嫁给邵二蛋”景成山表现的十分亢奋。我知道太爷彻底的把他搞定了。
可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起來。他们齐刷刷的问：“说是邵二蛋啊。”
“我就是”我这才站起身向众人打招呼。此时的景成山坐在沙发上在沒说一句话。沉默良久。终于嚎啕大哭。在场的人不知何故。皆惊。
当听到。景成山哭声的时候。我知道。他已经苏醒过來。但他已经无法改变现实。他用眼泪表达的那种情感。直到多年以后。我自己有了女儿我才清楚。那是爱女心切。怕她选错了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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