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和触觉都不在运行,我只能听到耳边哗哗的倒灌声,就好像千万条寄生虫正饥渴的往我体内钻着一样。
没等我准备好,我的身子已经开始不停往下沉,我的眼睛一直睁着,血水的摩擦已经将痛觉麻木。
两旁的水不断地往中间挤压,水面上还不停的冒着泡,而我的身后,就好像是万丈深渊,永远触碰不到底一样。
时间即刻静止了,直到后背触碰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东西后,我才停止了下沉。
眼前不断有泡泡从底端冒出来,我尝试性的扭过头想去看看四周。
谁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居然证明我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下一秒我又后悔了。
刚一扭头,我就看到了一堆堆的白骨全部沉淀在这个池底,有一些已经断的七零八落,有一些却完好无损一样。
那……那我身下那些凹凸不平的也是白骨么?
我恐惧着,微微的往下瞥了一眼,越来越近,果不其然,一个白色的的骷髅头正在我的脖子处一动不动。
我立马手忙脚乱的瞪着,想快点挣脱这里,脚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白骨。
可是几十秒后,我发现我已经动弹不了,手和脚被用力的捆绑着,无法使力,最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居然都是那些白骨的手。
它们看似只是一具骷髅,但是有思想,有灵魂,甚至还有自己的意识,它们能知道我的位置,然后全体慢慢的立起来,朝我涌来。
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毁尸灭迹么?也太不公平了吧,这么多欺负我一个。
我哭腔着,可是连嘴巴都不敢张,更别说叫喊了,任凭它们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
最后,我放弃了挣扎,睁大眼睛望着上面,仿佛看到了刚才那张极其美丽的脸。
她在冲着我笑,洋洋得意的笑,但是我不懂,她的笑意是什么。
我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无法预测到,是死是活,我也没权掌控。
只是……我拼命的回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跟着记忆慢慢的回想。
我才猛地醒悟过来,我现在是在血池底下,我是一个人,虽然前不久被操控了身体,但是人基本的需求了?
呆在水底下这么久了,我居然可以做到不用呼吸?而且眼睛可以看清水下的一切!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奋力的摇了摇头,试图着最后一次的挣扎。
可是现在真的是太晚了,因为我不管怎么努力,我的身上堆积了少说也有几百根骨头,已经完全的看不到我自己的身体。
我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有什么意图,身旁的水也不断地加快涌动,直到最后,有一个完整的白色骷髅爬上我的头顶时。
我开始麻木不仁的盯着它,它首先抬起右手,朝着自己的肋骨处摸去,然后听到很细小的一声卡擦。
停顿了一会后,我看到它居然从它手心里拿出来了一枚白色戒指,然后递给压在我手上的骷髅。
它接过戒指后,缓慢的把它戴在了我的手上,也奇怪,我的手指一向很粗,而刚才见它拿出来时还觉得挺小的。
现在居然毫不费工夫的把它戴进去了,就好像那戒指会自动的伸缩一样。
刚一戴上,我就感觉我的身体好像触电了一般,一股强大的热流从我的手指处不断地蔓延到全身。
整个身体立马变得火热起来,唯独只有我的脖子不同,玉佩此时此刻倔强的不停的制冷。
我的意识很清醒,脑海里清晰的感受着这两股气流不停的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无力的半眯着眼,总感觉有一个什么东西正朝我缓慢的靠近,等我定睛一看的时候,发现它又逃窜走了。
我睁大眼睛,正在疑惑着,突然间,额头上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我立马向上看了看。
发现刚才压在我身上的那个骷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我的头顶。
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骨头在我额头上画着什么。
同时,我的右手臂就像一个正在吸水的海绵一样,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不断地变大,再变大。
青筋不断地鼓起,我皱着眉头,感觉皮肤已经被拉扯到了最大期限的时候,它突然停止了肿胀。
而那个被王叔封住的那个伤口突然间融化掉一样,露出一个红黑色的洞。
紧接着,我看到有一个小东西在手臂上的洞口处探了探头,我的手也已经麻木了。
这样子我都是没有知觉,眼睁睁看它慢慢的爬了出来后,我感觉我快要疯掉。
一只,两只,紧接着,我的手臂就像一个巨型的产卵机器一样,一大波的黑色虫子正陆续从洞口处钻了出来。
它们有一些自由的漂流在血水中,有一些快速的钻进池底,隐藏在那些白骨中。
我已经绝望了,如果可以选择死亡,我想跳入火海,结束悲剧的开始,结束这场噩梦。
一切程序进行的仅仅有序,我闭上眼睛,反正痛觉被麻木了,我好像就这样睡了一觉。
梦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翻涌,然后又被白色取代。
当我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已经在地面上了,我本能的呼吸着,终于感受到了存活的气息,原来空气会是如此的清晰。
眼前浮现的是一片被照的红亮的山洞,顶端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聚在一起,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我猛的坐了起来,伴随着喘息声,我开始四处张望着,旁边还是那个血池,那个把我带来的女鬼已经不见了。
血池也恢复了宁静,一点波动的痕迹都没有,水底最后的一幕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立马抬起我的右手臂看了看,惊奇的是手不知道怎么滴,不到不浮肿了,而且变得更瘦更白了,就连那个伤口也愈合了,疤都没有。
我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脸光滑细嫩的很,什么受伤的痕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