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明说,我心里想着的,其实也跟胖子没两样。鬼道圈子里无非也就那一点破事,真不明白有什么可隐藏的。不过厉害倒是真的,一张烂地宫复制图都能卖到数百万之高,比头奖彩票还要高上几分。
请这帮小丫头吃饭,只是出发前的一段小插曲。两天之后,我跟胖子带着不多的行李,踏上了前往湖南的火车。
春运刚过,火车上尤可见大包小包返城的务工人员。幸运地是我们所在的卧铺车厢还算清净,四个床位,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真他娘的走运!”刚进入车厢,胖子就把背包甩到了上铺,一屁股坐到了床铺上,“四个床位居然空了两个,你的手气不错嘛。”
软卧车厢里的床位看上去还是挺干净的,没有乱七八糟的毛发或者瓜子壳。作为之后十个多小时的暂住点,我相当满意。
“别激动太早,人还没上来完呢。”忍不住给胖子泼了盆冷水,我笑道:“大大小小那么多站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四人间。还是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吧,省的到时候不好看。”
我指的是胖子扔在床铺上的吃的。不过只是一夜的路程,胖子却买了一大包零食,什么鸡腿鸭翅,猪肘子花生米,都是真空包装的速食品,被他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背包。
“我说你丫至于吗,买了这么多吃的,也不怕撑死啊?”
我知道有些人喜欢在火车上吃东西,不过胖子买的数量也的确是有点多,只怕再来两个都不一定吃的完。
话音刚落,胖子就已经撕开一袋花生,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大惊小怪,这才多大点啊。给我点时间,我全给你吞下去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就是个猪八戒托生的,吃多少我都信。”
下铺已经算是被糟蹋了,叹了口气,我把行李放在床上,爬到了上铺,躺在那儿看起了电影。
这次旅行出乎意料的舒适。我本不是很喜欢坐火车,因为我总感觉火车很慢。而且车上永远是下不完的人,挤的连呼吸都带着颤音似的。
不过这一次则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生活节奏有点快的关系,躺在床铺上,我忽然变得格外的心静。窗户外面,是幻灯片一样连续播放的田园风光,看在眼里,只觉得让人心平气和。连偶尔换道的些许震颤,都显得分外有趣。
“嘎嘣……嘎嘣……”
煞风景的人永远都不缺,估摸着是觉得干吃花生不过瘾,胖子又打开了刚买来的新手机,放起了电影。噼里啪啦的枪响声瞬间就把我从意境里拉了出来。
“胖子?”
“嗯?”
“没啥,我艹你大爷!”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百无聊赖的在车上看了两部电影,外加睡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车里的广播正好提示我们,吉首到了。
吉首市是此行的中转站。凤凰是座古城,并没有开通铁路,没有火车站。我们必须先从吉首下车,然后在转车去古城。
下了车,随处可见各种卖纪念品,明信片或者手绘地图的小商贩。即便是仍隔着几十公里的路程,凤凰古城的繁华,依然影响到了这里。
天色尚早,我们没有在吉首留宿的意思,便去了大巴车站,找了直达凤凰的车子,准备在午饭前到达古城。
开车的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叔,看上去已经在这条路上跑了很多次。一路上显得十分随意,偶尔还会拿下一只胳膊,在鼻子里掏来掏去,懒洋洋的模样看的胖子十分蛋疼,禁不住趴在我耳边道:“这家伙也忒不要命了吧,开个车怎么感觉跟要睡着似的。”
“你要是一开好几年,天天是这样的路,你也会开的这么随意。”我倒没有在意,随口回答道:“看司机这年纪,估计闭着眼都能摸到地方了。”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想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曾组织班里同学一起爬山,山上有一条直通索道的小路,爬到了山顶之后,女生们没有体力,班里同学们就坐了索道下到山腰处,然后在那里坐小巴,回到山脚下。
那是一条极其狭窄的盘山公路,狭窄到最多只能容纳两辆小巴并排驶过。然而司机大哥并没有显得多么紧张的样子,反而跟开超跑一样,风风火火就怼了下去。
那简直就是杂耍一般的车技,一路上车里的尖叫声就没中断过。坐在最后面,车子拐弯时的离心力,更是差点没让我吐出来,要知道下面可就是悬崖啊,真要掉下去的话,都不用捡尸体的。
胖子便没再说什么,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我也不再说话,戴上耳机,欣赏起了湘西的田园美景。
跟想象中的那种穿着民族服装的湘妹子不同,我在吉首看到的这些人,跟任何城市里的行人没什么两样。就连蹲在街角卖着手工制作的湘西秀包的那些老太太,也都是老老实实的穿着各色的羽绒服,说实话,我还是有些失望的。
大概是被沈从文写的书所影响,我满脑子都是舌尖上的中国里的那种,穿着民族服饰,蹲在田边捉鱼插秧的苗族姑娘。如今睁大了眼睛,也没能看到一个这样的人。
莫非那些人都躲在苗寨里,没有出来?我在心中暗想。
“咯噔!”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仿佛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往前面扑去,砰的一下子撞到了椅子靠背上。
“靠,怎么回事?”
胖子坐在我身边打盹,这一下却是撞得比我还要惨。鼻子红红的,像是见了血。
“发生什么事?撞到东西了吗?”
“靠!疼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