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送苏世富出了博物馆坐上汽车离开后。
华学秋背着手看着苏世富汽车渐行渐远,他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你这小子真是愧对你们天机门的名头。”
海恩连忙拱手行了个老礼说:“都怪晚辈考虑不周,但是,这其中的内情,还望前辈指点。”
郑直男看到这一幕彻底惊呆了,海恩在华学秋面前就真的跟个孙子似的,那么这个华学秋到底有多厉害。
不过,他牢记着海恩之前的嘱托,不要说话,无论如何不要说话!
所以,郑直男就站在旁边看着。
华学秋这时转身往博物馆里面走去,海恩跟在华学秋身后,可是海恩回头一看,郑直男居然跟在自己后面。
海恩抓着郑直男的胳膊往外侧一拉,然后换手一扶郑直男,郑直男就被安排到了华学秋身后的另一侧。
郑直男没想到,跟这个人走个路还有这么大规矩呢!
而此时,华学秋终于开口了:“海恩呐,你一定在想,我华学秋为什么要委身于此,这件事还要从那个军阀说起,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二楼那间房子的窗户上加铁栏杆吗?”
郑直男听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真有意思,不但替人家说话,而且自问自答,居然还能问非所答。
可是,一转念他就想明白了,这些话看上去好似有点东拉西扯,其实不然,这一番话几乎把所有关于这个博物馆的秘密全部盘点了一遍。
而这时,海恩则是毕恭毕敬的垫上一句:“还请前辈明示!”
:“这博物馆上下总共是三层,这是众所周知的,其实这博物馆还有一层。只不过时至今日,知道这个博物馆还有一层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啦!”华学秋语气平和的一段话,却让海恩和郑直男惊掉了下巴。
尤其是郑直男,他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本市人,那时候这里还没改成博物馆的时候,他和几个朋友经常在这玩捉迷藏,这座楼里所有的犄角旮旯,童年的他都转了个遍。
可以说,这栋楼是郑直男童年的一个重要的回忆,可是,他就从来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一层。
这么说着,几个人走到楼梯前,郑直男突然想到一个事,不过介于海恩的告诫,他没有开口。
可是那个华学秋就好像知道郑直男的想法似的,居然开口说道:“不要急,关于我这里的迷惑,我会一点不剩的帮你们解开。”
这么说着他们就上了二楼,然后华学秋并没有再上楼梯,而是往东边的楼道走去。
最后,华学秋停在一扇挂着锁的铁皮门前面,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然后招呼海恩二人进屋。
进了屋,海恩放眼一看就感觉出这屋不对头。
说道这个屋子的问题,不止是这屋里有浓重的阴寒之气,凭借着海恩的观察力,他一眼就看出这屋子本身建筑结构上就有问题。于是他就四下里不断的看。
华学秋一看海恩一进屋就东张西望,也没理会,而是招呼郑直男跟着他。
华学秋领着郑直男参观了一下屋里玻璃柜里的物品,一边看,华学秋一边给郑直男讲述:
根据华学秋所说:这屋里的这些都不是赝品,而且他们是出自同一个古墓。
这么说着,华学秋和郑直男走到一个开放式展览的平台前。
这个平台不大,也就两米见方,在平台的台面上铺着地毯,四个一尺见方铜质底座整齐的摆放在平台上。
最有意思的是,那四个铜质底座上都有一个铜丝编制而成的人形的框架。
郑直男这是看到新鲜玩意了,他转头对华学秋说:“馆长,这个过去殉葬用的童男童女吗。”
可是说到这里,郑直男突然一惊,自己怎么把海恩的托付给忘了,怎么也不能说话,自己居然说话了。
而华学秋则是饶有兴趣的追问道:“哦…你还知道这个!”
郑直男一看,对方已经提问了,不回答不合适,于是他就回道:“是这样的,我们经常处理一些刑事案件,所以,免不了要去办白事的地方,周边农村死人有陪葬纸人的习惯,想来,这个一定是扎纸人的架子了!”
华学秋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平台旁边的一个柜子说:“这里有说明,你看看吧!”
郑直男过去一看,眼就一亮,那个柜子里放置的正是那些入土为安币。
郑直男一看这些入土为安币,就知道尸斑的事即将揭晓答案,而这时,海恩也走了过来,华学秋一看海恩走过来,问了一句:“都看明白啦!”
海恩毕恭毕敬的回道:“都看明白了,只可惜我没有这手艺。”
华学秋摆了摆手说:“不妨事,先给他解惑,然后再给你解惑!”
海恩点了点头不在说话,而华学秋则是转头看向郑直男说:“我问你,这开阴眼你可行啊!”
郑直男一听说需要开阴眼,他看向了海恩,然后说道:“我…不行!”
海恩这边立马抬起手说道:“没事,我帮你!”
可是,海恩的手却被华学秋一把抓住了,只听华学秋说道:“这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天机门这个开阴眼的术法怎么还是这么粗暴。”
说这话的时候,华学秋把海恩的手压了下去,然后他转头对郑直男说:“小子,把眼闭上!”
郑直男立刻把眼睛闭上了,随后他就觉得有一根手指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一抹,然后他就听到华学秋的声音:“好了,睁开吧!”
郑直男没想到,开阴眼居然这么简单,他有感而发的对海恩说:“师兄,你看看人家,要说起来,你这手法是该升级了。”
可是,却听华学秋又说道:“小子,你想多了,海恩所用的方法,是靠你自身的血气,而我的方法是靠我的法门,用他的方法你前期会很难受,但是,后面没什么副作用,而我这个方法等你看明白我就要帮你解法,不然,你可能双目失明。”
郑直男一听,心中感叹:我的亲娘啊!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狠…
想罢,郑直男又看向那几枚铜钱,海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指那个平台,郑直男顺着海恩的手这么一看,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开过阴眼以后的郑直男再看那些人形框架,每一个框架里都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那几个孩子穿着同样款式的胖袄。
每个小孩的脸色都是油亮亮的,最诡异的是他们头顶上都有一团火焰。
郑直男看的心里发寒,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不是扎纸人的架子,这是困魂的囚笼。
可是,郑直男这时又看出了端倪,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不管是什么,被困住肯定不开心,可是,这四个也不知道是妖是鬼的东西,不但神情安详,而且从他们的眼神中居然还看到了一丝小幸福。
郑直男是越看越疑惑,而就在此时,只听华学秋说道:“看明白了吗?”
郑直男连忙点了点头说:“看明白了。”
他话一出口,两根手指就戳到了他的眼睛上,郑直男“啊”得一声惨叫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过了好半天,疼痛感才有所缓解,这时,郑直男就听到海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弟啊,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瞎说话,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郑直男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凭良心说,他自认为他可没有乱说话,而海恩这话摆明了就是偏向华学秋,另外就算是解法,这一招也太危险了,万一捅瞎了怎么办。
可是,还没等郑直男发牢骚,海恩就说道:“哎!咱们说明白了,这事可不是我说便宜话,就你刚才那个表现和表情,你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啊!”
郑直男眼睛这时还很疼,所以,他是打心里不服气啊,他回怼了一句:“好奇心有错吗,要是没有好奇心,哪来的科学的进步!”
海恩再能言善辩,但是,他毕竟没上过学,搞这种学术辩论,他真的不行,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带上苏世富的原因。
被郑直男这么一反驳,海恩没词了,关键是,因为一句话和一点好奇心就被戳眼睛,华学秋也确实有点过分。
如果不是考虑他是老辈,而且自己估计弄不过他,其实海恩早就翻脸了。
但是,现在可不行,因为,还没进入正题呢,这屋里这个就是个题外话。
就在海恩想着该如何安抚一下郑直男的时候,华学秋开口了,只听他说:“你搞混了,好奇心和求知欲不是一个概念。”
海恩一听华学秋把话题续上了,他连忙垫上一句:“那还请前辈明示!”
华学秋看着郑直男说道:“好奇心的结果就是作死,没听说吗?好奇害死猫,何况人。而求知欲是探索精神,贵在坚持,懂了吗!”
说完这句话,华学秋不在说话而是看向郑直男,郑直男则是看向海恩说:“我现在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
海恩则是对着华学秋一抱拳说:“前辈,我这个师弟入门子晚,人笨资质差,死心眼还有点不上道,您就拿他当个圈外人就是了!”
郑直男一听这话,恨不得立马转身就走,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海恩其实说的没错,在面对门子里的人的时候,他真的就是这样,所以,他忍了。
华学秋呵呵一笑说:“也就是这份耐心指的肯定。”
然后他意味深长的对郑直男说道:“听着,事件万物皆有阴阳,人的品行也不例外,比如一个人贪财,那么,他必然行事吝啬,再比如一个人好色,那么这个人必然做事敷衍,而像你这种一看就是好奇心重的人,那么,你这个人必然喜欢炫耀。”
郑直男一听这话,不服气的劲就大了,他可是老资格的刑警,要说别的毛病他不敢抬杠,但是,说道炫耀他还真就得掰扯掰扯。
当然也是被捅了那一下眼睛,他是真的疼,所以,他随口就说了一句:“华先生,这您就不了解我了,我可是刑警,我这保密工作那不是我吹!”
郑直男此话一出口,海恩立马偷眼看向华学秋,不过,华学秋这人已经不只是喜怒不形于色了,都说眼为心中之苗,不管一个人脸色再怎么平淡,眼神的变化是不会轻易被遮盖的。
可是,华学秋的眼神就如同一潭死水,深邃而神秘,让人完全无法看透。
海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此时华学秋内心的想法,他不由得暗自祈祷,这老怪物可千万别生气啊。
而郑直男嘴上痛快了,也醒过味来了,刚才自己就是接了句话茬,就被华学秋戳眼睛,这时跟他怼上了,那还能有好。
沉默了许久,华学秋突然鼓起掌来,他呵呵一笑说:“看来,小六子没有选错人,小子果然不赖,只是,你这人,太喜欢炫耀,这毛病必须得改。”
海恩一听这个话,显然,华学秋这是没生气,他这才补了一句:“对,昨天你拿你那张万能许可证想都不想就给我看!”
郑直男不解的道:“可你是我师兄啊!”
华学秋摇了摇头说:“这就是问题了,你对近人不设防!”
听了这句话郑直男和海恩都陷入了沉思。
郑直男在心里问自己:“难道真的如华学秋所说吗?我真的对近人不设防吗?”
而海恩则是从华学秋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郑直男对近人不设防,难道,郑直男身边隐藏着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