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机关暗藏精灵屋 蟾蜍只有腿三条
正南口中的鬼屋就在乌斯季巴尔古津镇的码头附近,是一幢三层的木屋,独立于镇子之外,乍看上去比周围其它建筑的历史久远上许多。
正南告诉曹沝他们说,镇子上的人都叫这鬼屋为精灵屋,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就一直没人居住,此前屋子的主人是一对从中国东北迁居而来的猎户兄弟,他们与镇上其他人一直都不相来往的,后来忽然有一天失了踪,自此之后就没再露面。从那以后也有人试着搬进去居住过,里面闹鬼的传说就是自那时起开始流传开来,其间甚至还发生过几次人命血案,但因为跟鬼神扯上了关系,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再后来谁还敢在那里居住,渐渐也就被荒弃了。
正南和曹沝把精灵屋门前的栅栏上的蔓藤类植物拔掉,打开了院门后带领着Shining和绿水走了进去。Shining似乎对精灵之说颇为恐惧,大概是因为她所受的是西方的传统教育,比起中国的鬼怪,反而更加敬畏所谓的精灵吧。她把原本柔弱的身体躲藏在正南的身后,警觉地左顾右盼,就好像随时准备逃离一样。
绿水可算得到了报仇的机会,对Shining如此胆小的举动出言讽刺了几句,曹沝闻言自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把把Shining从正南的身后拉了出来,训斥道:
“真给咱们曹家丢脸,摸金倒斗的人竟然还怕鬼神,倒不如不要干这行来的容易……”
Shining被曹沝这一训斥立刻吐了吐舌头,正南见状连忙劝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正是所谓“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越是做我们这行的人,越是要对鬼神格外敬重才对,古时候的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们何等厉害,不是一样要在倒斗摸金的时候点上支蜡烛,借此试探古墓中的鬼神是否凶恶,直至后来逐渐演化成了“灯灭不摸金”的传统,要我说鬼也好神也罢,不管他们真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正所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精灵哪有那么空闲非要来打扰我们呢?
曹沝道:还是世侄说的对,人有人的道,鬼有鬼的道,两相无干自然最好,但若有鬼神有意与我们为难那也不怕,爷爷我可不是吃素的,康熙皇帝那老粽子算是成色不差的吧,当年还不是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乖乖的把九龙玉杯交出来孝敬我嘛!
正南心想这个港农也真够能吹牛的了,连发丘夏侯的姓氏都不要了还自称倒过清东陵的斗,只是自己吹嘘曾在行内有多大的作为,说不定还不如于世达这个散盗出身的本事大呢!
说话间四个人已经走到了屋子的门前。正南拨开横在门环上的蜘蛛网,试探着推了一下,看似厚重的大门“吱”的一声开了。日已西斜,坐北朝南的精灵屋内昏暗如夜,在门外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四个人前后脚的走了进来,身后的大门不知怎么回事“咣当”一声闷响,关了起来。
房门关上的巨响着实吓了四个人一跳,不过现在他们身处房子当中,反而能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楚了:四个人所在的地方是整栋房子的大厅,距离房顶有两层楼的高度,顶端吊着巨大的烛台,通过一条锁链连接在屋子墙壁的一个拉环上;正对面是通向二层的木质楼梯,落满了灰尘,在楼梯一半的高度转角的地方有扇巨大的落地窗户,夕阳的余晖自外面斜射进来,刚好照到众人的脚底,投射出一大块光亮;大厅的旁边有一个老式的壁炉,前面放着一张不大的方毯,两侧相对摆着两套单人沙发,边上还各有一个小桌,其上的两个茶杯里半杯黑乎乎的东西已经凝结成固体状态,分辨不出以前盛放的究竟是茶还是咖啡了……
正南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把周围的几根蜡烛点燃。此时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虽然是六月份的盛夏时节,但西伯利亚的昼夜温差很大,自打太阳一落山后温度就会骤然下降十几度,房间在烛光的映衬下有了几分暖意,连先前因为惧怕而有些惶恐的Shinin也渐渐放松下拉,找了块抹布擦了擦沙发上的灰尘,让她爷爷曹沝坐在上面休息一下。
Shining刚刚擦干净另外一张沙发,正想也坐下来的时候,绿水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问她敢不敢和她一起上楼去看看。Shining面露难色,却也并不愿意就此服输,道了句走就走,便和绿水一人拿起一支烛台来,从楼梯处向二楼走去。
正南虽然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总归还是放不下心,正想也跟着她们一起去看看的时候忽然被曹沝叫住了。
曹沝说:世侄你不用担心,我看那于小姐精明强干的,比其他那三叔来都不逊色;至于我们家香凝嘛,也是该让她锻炼一下的时候了,她父母死得早,临终前把她托付给我这个老头子,原本就是要承袭祖先事业的,岂能够听风是雨,惧鬼怕神?
正南坐在曹沝的对面道:您好像从没说过Shining的身世,我倒想问问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难不成……
曹沝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她父母可不是我们行内的人——叔父我自小在外漂泊,经历的风浪可是你这后生晚辈想都不敢想的了。我和你的父亲是结拜兄弟你也应该知道,今天你我能有此行也算是缘分,可我那儿子儿媳当年可不似你这样热衷此道,早早地与我这老头子划清界限移民美国,后来双双死在一起交通事故当中——说来摸金倒斗的确有损阴德,积怨报应在下一代的身上可算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只可惜家族使命在身,非是人力所能挽回,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南嘴上说这几句宽慰的话语,心下却想什么狗屁家族使命,夏侯一脉自从东汉开始就做着挖坟盗墓的勾当,说的再怎么好听,也无非是为了争名逐利,现如今看他衣着光鲜身价巨富的反倒想起所作所为有损阴德了,先不说早干什么去了,单是明知如此为何还要一条道走到黑,甚至不惜把孙女都要拖下水,这不明摆着还是贪心不足嘛!
正南眼见着曹沝不知是装出来的可怜,亦或真是谈及自己老来丧子悲从中来,兀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哀叹着走到了壁炉两侧的书架前。不过旋即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似地一愣,招手让正南也过去看看。
壁炉边上这个书架十分巨大,一边排满了旧本的俄文书籍,另外一侧则是隔出偌大个空间,放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南刚才并没有注意看那究竟是什么,大概是因为它隐藏在烛光照射不到的死角中,此时经曹沝这一提醒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近时才发现那不过就是一个泥像而已,不觉有些怪曹沝大惊小怪了。然而曹沝却好似很是重视,硬让他再仔细看看。
泥像刻画的是一个猎人模样的中年汉子,头戴一只厚实的棉布帽子,身上斜挂着一张动物的皮革做成的简易皮衣,裸着半个肩膀。泥像勾勒的较为简单,甚至没有把人物最起码的表情展示出来,应该是外行所为,估计是以前生活在这个屋子里的屋主在闲来无事时随意之作,可以说是毫无价值可言。
不过能让曹沝看得上眼的必然有其特别之处,正南也便耐着性子仔细观察起来,这一看之下果然让他找到了超乎寻常之处:只见这个猎户原本应该持有的弓箭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柄匕首——按理说猎户拿着匕首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搭配,只不过正南细看之下竟然越发觉得,那匕首竟然像极了他们的蒙古短刀!
正南开始还大为讶异了一番,不过他随即就苦笑着摇摇头,告诉曹沝说短刀还不都是一个样子,经济学上有个“视网膜效应”,就是说就是当我们自己拥有一件东西或一项特征时,我们就会比平常人更会注意到别人是否跟我们一样具备这种特征。比如说,一个人刚刚得知他的老婆怀孕了,在大街上就会注意到平时没有注意到的那么多孕妇,进而还奇怪怎么孕妇忽然多起来呢!具体到这次的情况,其实只是他们满脑子都是蒙古短刀,所以才会在看一个泥像手上的小器物时都会觉得有些眼熟了……
曹沝对正南的一番长篇大论并不感兴趣,说他注意这个可不是因为它像蒙古短刀,而是小刀刀柄靠近泥像的部位,好像有个滑槽,怎么看它都像是个可以启动的机关呢?你说,要不要搬动它试试看呢?”
经曹沝这么一说正南也注意到了泥像的特别之处,握在猎户手上的小刀刀柄处原来是连接在泥像的身体上,其下还有一条金属质地的凹槽,有点类似于上下扣动的电闸开关——这个设计安排得非常巧妙,如果不是靠近仔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刚才曹沝正是谈到自己老来丧子伤心处,不经意间走上前来,配合着周围特殊的光线环境才能够发现这个玄机,若是一般的情况下或许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了。
正南试探着推了推泥像却见没有动静,便知道小刀这个机关肯定是通过泥像体内的制动系统,连接到了整个书架之上,至于一旦触发机关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那就无从得知了。他曹沝一样好奇心非常强烈,不过两个人都极力克制着,没有立刻去动那小刀,反而是分析起其中的道理来。
曹沝说看来这个精灵屋还真是有些玄妙,但估计和所谓的鬼神没有太大的关系——精灵应该不需要设置什么机关,肯定还是人类所为,只是我觉这个机关的存在和流传的精灵故事之间应该也有某种联系,也许恰是以前的屋主,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故意编造出屋中闹鬼的传闻,借此来吓退旁人的关注……
正南觉得曹沝分析的很有道理,进而他又联想到了其它的事情,告诉曹沝说:先前我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屋子的建造者是一对鄂伦春族的兄弟,他们大概在四十年代的时候从中国东北搬来此地——原本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那时东北东北极不太平,不少当地的居民向北迁居到这里不乏先例。我在听到渔具店老板介绍这段往事的时候没有留意,现在想来却感觉其中似乎另有隐情,说不定还跟我们此行有几分关系……
见曹沝一脸的急切之情,正南继续道:二战之前的西伯利亚对于俄罗斯来说属于蛮荒之地,只有那些十月革命后的白俄难民们才会迁居在此,所以乌斯季巴尔古津镇的俄裔大抵上都是这样的出身,然而这里不比西伯利亚的其它地方,就是靠近贝加尔湖这个天然渔港,像蒙古族、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这些民族都以游牧和狩猎为生,信仰中比较抵制捕食鱼类的行为,所以如果非要说会有鄂伦春族的猎户定居在贝加尔湖的边上难免有些牵强,除非他们另有所图。再说那几个手术民族在老毛子眼中看来,外表都与咱们汉人无异,或许先前那两个人只是以少数民族猎户这个身份作为掩护,实际上做些难以向外人道的勾当的……
曹沝还是不太明白正南究竟想说什么,刚想发问的时候却听见自楼上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两个人忽然想到Shining和绿水自从从楼梯走到二楼去查看后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都怪他们被眼前这个古怪的雕像所吸引,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她的存在。现在这声尖叫忽然乍起,正南都被吓了一跳,只想着莫不是Shining和绿水千遇到了什么危险,几个跃步就已经来到了楼梯口,想要尽快上去看个究竟了。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踏上楼梯,就在斜上方有两团黑影,踉踉跄跄而又慌慌张张地退了下来,正南眼贼,一下子就辨别出黑影正是Shining和绿水,可之前她们拿在手中的烛台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和曹沝又是骤然遇变未做准备,自然也没带着光亮,慌乱中只能借着大厅的烛光,依稀看到有个圆滚滚的东西紧紧跟在两个女孩身后。
拿东西虽然貌似不大,看身形也不太像是人类,但估计能把两个大活人吓得疲于奔命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正南反应也算奇快,顺手从楼梯一侧的转角的墙壁上扯下个东西,横在Shining和绿水的身前,作出一副全力防守的架势来。
他手上的是一把粗糙的弓,更像只是单纯的陈设而已,弓弦松垮跨的毫无张力可言,弓身也不过只有男人手臂那么长,好在两端各嵌有一片勒住弓弦的铁片,虽然摸上去明显感觉有些锈迹,在正南看来却是眼下他能找到最好的利器了。他一把把弓弦扯了下来扔在地上,双手平举着弓身,两个尖头朝前。
只见跟在绿水她们身后的那团黑影丝毫没有因为他和曹沝的出现而退缩,反而纵身一跃,直朝为首的正南扑来。这一扑倒是出乎正南的意料,他心下琢磨这东西难道真是饿鬼投胎不成,怎么能够凭空跃起如此的高度,好在自己也算是有所准备,应势左手一松,右手抡起弓身对着来物狠狠横扫过去。
“噼——”弓身抽在黑影的身上发出一声巨响,正南只感到好像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上,虽然自己用足了气力却没有被反作用力震出半分手痛的感觉,反而是那东西自上而下气势千钧,受此一击顿时被打得偏开来,重重地摔在了侧面的墙壁上,继而随即犹如一滩烂泥一样掉落在正南等人的脚下,一动不动了……
正南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一方面让曹沝快去把最近燃着的蜡烛拿来看个究竟,另一方面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Shining和绿水推到身前,问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Shining依旧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当中,好在绿水总算比她胆大,指了指那一滩黑影道:好大的——一只癞蛤蟆!
绿水说话的功夫曹沝已经左右手各持一支烛台走了过来,楼梯口立时就被照亮了,正南低头去看那东西时除了有几分意外,更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被他打算的“鬼怪”真的是只蟾蜍,只不过个头十分巨大,此时趴在地上少说也有成年男子的上身那么大,其下一股股黑水流出,看似是受不住他那一击已经一命呜呼了。
正南觉得绿水她们也太过大惊小怪了,虽然如此体型的蟾蜍他也不曾见过,不过它终究只是个低等动物,与其它憨态可掬的爬行动物从本质上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想来她们如果碰到的是乌龟之类的,就绝对没有如此落荒而逃的情况出现了吧。
然而曹沝似乎另有发现,用从正南手上接过去的弓身将蟾蜍身体挑翻过来,“咦”了一声后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这不是只三腿蟾蜍吗?
三腿蟾蜍?正南闻言再仔细一看那东西果然只有三条腿,但显然这并不是天生的缺陷,因为在缺失一条腿的根部有几道不规则的疤痕,想来是以前被捕食者追的穷途末路的时候不得已舍弃了一条后腿,这才保命到了现在——要说起来这应该并不是令曹沝惊奇的原因吧,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何典故?
果然,曹沝似乎是故意卖弄般地问正南是否知道青蛙和蟾蜍的区别?
正南自然不知,又不好在两个少女面前丢了面子,眼珠一转道:青蛙是保守派,只会坐井观天;蟾蜍是革新派,因为它想吃天鹅肉……
曹沝对正南的幽默不似Shining和绿水那般欣赏,只道:南仔你有乜搞错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告诉你这三腿蟾蜍可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东西,刚才被你碰巧了才一击毙命,不然即便是你我联手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制服它啊。
正南见曹沝一脸严肃心知事态严重,赶紧向他请教。
曹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内地有种俗语说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你可知道为何会用三条腿的蟾蜍来借喻稀少?为什么不说三条腿的猪狗牛羊,却偏偏要说蟾蜍呢?其实这世上的确就有种蟾蜍是三条腿的。大概在几十年吧,粤菜里还有一道叫做三腿蟾蜍羹的名菜,所用的就是眼前这个东西,其价值更在鱼翅燕窝之上,只不过原料实在难寻,后来也就渐渐失传了。据说这东西原本与一般的蟾蜍无异,只不过在特别艰苦的环境下,动物为求生存的本能作用下,会在饥饿难耐的时候自相残杀,最强悍的一只把同类都杀光食尽后如果还是找不到食物,就会咬断自己的一条后腿吞食果腹。这时候的蟾蜍已经嗜血无度,不会再满足于餐风饮露,转而会攻击与自己体型相差无几甚至还要大上一些的动物,成为不折不扣食肉动物,其体型也水涨船高,最大的甚至能长到汽车般大小,别说是人了,就算半岁左右的小牛犊子都会被一口吞掉……
正南心想曹沝就爱故弄玄虚,也不知从哪听来这么个三腿蟾蜍的故事就想当然地信以为真,没有半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科学精神,有必要给他扣上一顶“故意散布谣言动摇军心”的帽子,好好让于世达批斗他几次,也好一解他心中的怨气。说起来这个故事实在不很高明,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Shining还可以,自己怎么说也在潘家园混几年,听惯了大金牙之流胡吹乱砍,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再说这蟾蜍满身长癞、血液浓黑,也亏得他们广东人吃得下去,莫不是后来实在找不到称心的食材了,随意编造出个吓人的故事故弄玄虚以资谈笑也未可知,反正这臭东西在他看来实在是弱不禁风,曹沝口中的威风和毒辣咋就没有显出半分来……
这样想的时候,正南忽然感觉头顶飘落下来很多灰尘,随即上面的地板也发出有节奏的“乓乓”声,开始的时候只是单音,随即变成杂乱复合在一起的,就好像正在举行一个大型舞会,满是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们跳来跳去的声音。
四个人都能感觉到声音由头顶渐渐向楼梯移动,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只一愣神的功夫,就见眼前的楼梯上如潮水般地挤满了大小不一的蟾蜍,犹如洪水一般自上而下倾泻而至,最前面的几只甚至张开了大嘴,分明可以看到,它们卷起来黏糊糊的舌头上的肌肉跳动着,随时都准备将他们吞进腹内……
在此危难的关头正南还不忘压低视线去看这些蟾蜍的下身,只看到它们都是清一色的缺失了一条后腿——港农刚才不是说这东西极其少见嘛,难道碰巧让他们赶上在这里开的三腿蟾蜍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