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九孔连环密码锁 太阳星系相对应
正南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痛欲裂,抹了把额头时才发现有条不长的伤口,好在血已经止住并开始结痂,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站起身,着实费了点力气才回想起先前发生过的事:于世达——或者说是古墓中的冤魂凝聚而成的幻觉“鬼引魂”——把他和青山推下了漩涡当中,在跌下来的一瞬间他本以为自己的性命就此交代,却不想竟然大难不死。只不过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出身在哪里,只感觉耳朵里轰然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正南摸了摸身后的背包,从中取出了只荧光棒来扭亮,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他独自一人站立在一个圆形的石质平台上,四周和顶端尽是流水,不断旋转并发出巨响,好像在这平台上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空间,虽然没有任何其它物质的隔断,却不见一滴水突破进来,煞是壮观。
他走到石台的边缘,慢慢的将手掌贴近了水墙,只能感到流水旋转时对掌心形成压力,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觉得虽然难以置信,却又分外真实。
正南忽然想到,在天桥上时于世达曾经说漩涡中有个平台,难道就是指的这里?这样说来他并没有欺骗自己和青山,那为什么不做解释却要将他们两个硬生生地推下来呢?他进而又想到了青山,他们是一起跌下来的,为何现在在这个平台上只有自己只身一人,青山和其他几个先于自己跌下来的人又都去了哪里?
连环锁?
于世达曾经说过的某个叫做连环锁的东西,他走回到平台的中央,蹲下去查看,果然发现有个类似于石室中的机关设计,不过这次并非是旋钮的形状,而是在六十公分见方的石块上不规则地排列着九个孔洞,大小和深浅都刚好适合人类手指自由进出。
正南将右手食指随意插进了一个孔洞中,本想搅动一下看看里面是否有其它玄妙,却不料这略一发力,竟然将这个孔洞移动了丁点位置。他把荧光棒凑上去仔细看时才发觉每个孔洞原来都有一条圆形的轨道相依托,九条轨道层层叠套在一起,形成了九个同心圆,而每个孔洞都可以在各自的轨道上随意滑动。
这就是连环锁?可是应该怎样才能解开呢?
正南站起身,绕着连环锁转了两圈,却是仍旧毫无头绪,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就听附在体内的和尚说话了:
原来真的是九孔连环锁,到了现在才发现有点意思的东西,开始我还以为那王宝宝的墓葬平庸无奇呢……
紧接着道士接过话茬道:想那宝印能够在此地保存数百年没有被盗走,自然是其中机关设置另有特别,想来这世上能够解得开这锁的人已经不多了,只这一关虽不敢说能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却着实可以阻止不少摸金高手了,倒要看看后面还会有什么新奇的花样……
正南听他们这样说自然喜出望外,赶紧问他们是否知道如何破解这连环锁。
和尚怪笑了几声道:知道自然是知道,不过不会告诉你,先前我们的约定,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我们交托的所有任务,如果什么都让我们来提点,那要你何用?
和尚历来说话直来直去,最令正南厌恶,他刚想针锋相对地反讽他几句,道士却出来打圆场道:虽然不能说出谜底,却可以给你几个提醒——其一是你看这九孔连环锁的构造与何物形似?其二于世达为何要将你和青山推下漩涡,其他人现在又身在何处?
正南觉得道士这不像是提醒,反而是又提出了两个让他头痛的问题。他明明记得青山和自己是同时掉下来的,醒来之后却是孤身一人,按理说青山绝对没有抛下自己独自离开的可能,如此说来,难不成当时他们掉落下来的地方都不尽不同,以此推之,先前掉下去的Shining等人,以及于世达所说的王贵和司徒方也都是分别在不同的平台上?
于世达又是在怎样从平台回到天桥上的,既然于世达并非是古墓中的“鬼引魂”,他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把下面的情形讲给他和青山听,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玩了个花招,把他们诓骗到了天桥的边上,然后一把将他们推了下来,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除非,于世达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能被正南所接受,所以才迫不得已地出此下策?
九孔连环锁,一共九个可以绕着同心圆轨迹转动的孔——邪魔说让他联想这样的结构与什么类似,这倒不难猜测,正南一下子就想到了围绕太阳运转的九大行星。
只不过他又不太敢肯定,毕竟除了类地行星外,其余诸如天海冥都距离地球太远,必须通过望远镜才能看到,如此说来在这始建于元朝的连环锁理论上是很难跟行星运转挂上关系的了。然而话又说回来了,真相也未必如此简单,毕竟石室旋钮的开启方法就涉及过猎户座位置这样属于星象学范畴的知识,保不齐古人凭借其它方法了解到了行星的运转规律,进而将其使用在制造这把连环锁上……
既然知道这点,接下来的猜测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个地点是根据夏至日猎户星座的位置推演出来的,这在先前旋钮的机关开启时得到过确认,以此说来,只要将眼前的九个孔,按照夏至日九大行星的的方位旋转到恰当的位置上,就可以将这连环锁打开了。
然而即便知道了这些,实际上也是无从着手的——纵使再怎么学识渊博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将九大行星的运行轨迹谙熟于心,再说顺逆时针还可以胡蒙乱猜一下,这个九孔的构造可就能演化出无数种组合,更别提正南对于天文学一向不感兴趣,自认为能叫全九大行星的名字已属不易,要让他凭空破解这道密码锁则是绝无可能的了。
正南实在想不到邪魔的提醒有什么用处,兀自将食指伸进一个孔中搅动了一下,却不料他的身体忽然一偏,险些跌倒在地上,他站起身,感觉刚才好像所在的平台刚才骤然动了一下,周围的流水的转速也似乎随之有所改变,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回复了正常。
正南心下大奇,又重新蹲下并搅动了下同一个孔洞,这次他有所准备,不过因平台的移动所产生惯性,还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慢了搅动的速度,这才感到平台也随之响应,移动得平稳且缓慢起来。
他又试了试其它几个孔洞,却都没有产生同样的效果,平台只是一如往常那样静止不动。
正南想,原来这平台也是受到连环锁的控制,只不过只有其中与之相对应的那个孔洞能够控制平台的移动,孔洞一共有九个,难不成相似的平台也有九个之多,而他们一行刚好九人,每个人都被分隔在不同的平台上了?
每个孔洞对应一个平台,也就是说移动一个孔洞,就可以相应的移动与之对应的平台。如此说来,九个平台的位置也如同这连环锁一般处在漩涡中的同心圆中,彼此之间由流水阻隔,若想要大家重新聚合在一起,岂不是一定要先破解这九孔连环锁?
正不知所措间,正南忽然感觉平台再次移动起来,可他明明没有触碰连环锁,这是怎么回事?
正南稳住了身体,这才想到,可能是同伴在旁侧的平台上正在移动孔洞了,心下希望他不同于自己那样漫无目的地乱动,而是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排序——虽然怎么看这都不太可能,因为这对一个常人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旋转和移动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就停了下来,平台静止后正南左顾右看了好一阵,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免有些失望了。不过他凑上前去,发现其它几个孔洞还在顺次转动着,不知是哪个同伴还在继续尝试着将其打开。
九个人就这样被困在了水下,难怪先前于世达不将实情告诉他呢,原来是怕他担心没了后路而不敢下来。说来奇怪,于世达当时说他和王贵、司徒方下到过平台,然后他又只身返回到天桥之上,这才碰到了他和青山——这样看应该还有其它办法离开这个平台才对,至少可以让众人先回到上面,凑在一起再做商议。现在想想于世达当时的表现真的有些怪异,只是眼下更为紧急的事情是破解连环锁,只能暂时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了。
九孔终于全部静止了下来,正南也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中只听到自九孔连环锁下传来了“咔哒”的一声响声,进而锁所在的石块,从中间开始向内逐层塌陷了下去,最终形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正南大喜,心想果然有人把这连环锁打开了,只是不知道这洞口通向何处,他随手扔了个荧光棒进去,却见它在类似崎岖的管道中三转两绕之下很快就没了光亮,让人难以借此估计出深浅来,更重要的是里面并无可以攀附的东西,总不能就这样冒险的滑下去吧?
正南一般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虽然经过分析可以知道,这暗道应该并无危险,但刚刚被于世达推下平台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直到现在额头上还有些隐隐作痛,只想着找个更加妥帖的方法,千万不要再像先前那样跌个头破血流了。他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发现麻绳遗落在天桥上了,现在背包里空空如也,心想最可行的方案还是应该先想办法回到天桥上去取回绳子,然后再想办法下到暗道里去……
正南再次抬起头,想从头顶的水流中找寻出路,却不料看到看到水面之上倒映着张人脸,随着水波扭动着,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骤然扭过脸去,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正南被吓了一跳,进而向前挪了两步,头仰成了直角,可再怎么仔细看,也只见头顶只是泛着白色泡沫的旋转水流而已,没有任何异常。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只当是自己一直处于相对幽闭的环境下产生的幻觉而已,觉得没必要过分较真。就在他刚想着回到密道口去再研究一下的时,候冷不丁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下肩膀,只感到脖子有股凉飕飕的的风吹过,不自觉地就想回过头去看个究竟。
出发前正南细细研究过老蒙古的民俗,读到过一个典故,说是暗夜独行的牧羊人,碰到有人拍自己的后背,千万不能立刻回过头去,不然容易被长生天派下来幻化成孤狼的使者勾取了灵魂——蒙古族所说的长生天和腾格里是一个意思,都指他们信仰的最高神灵,有些类似于外国人心中上帝的地位。然而长生天对于蒙古族来说,却又不完全是庇佑一方平安的保护神,反而是可能会利用一切必要的手段,保持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和平衡状态的调控者。所以,即便是在现在老蒙古聚居的偏远地区,人们仍旧流行着天葬的方式,把自己死后的遗体送给狼群啃食,也算是对生前向自然无限索取的最后回报。
正南当时曾想过,天葬的方式对于蒙古族来说如此重要且神圣,为何当年那些当权者却不遗余力的营造复杂的墓穴?难不成在统治中国的近百年时间里,他们对汉人的武力征服,最终反而不敌汉人转而对他们的文化征服,以至于像王宝宝这样在战马上征服天下的将领,最终也选择了安息于封土之下,殊不知他满以为陪葬至宝的传国玉玺,实际上却是个天大的祸害,终究招惹来盗墓高手,到最后免不了还要落个尸骨不全的下场,并且灵魂也很难飞升到腾格里的高度,也算是极大地讽刺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正南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而已,此时他感到有人自后背拍他的肩膀,更多的是由古老传说所引发的恐惧,然而万万不能回头这种应对方法说来简单,毕竟人的下意识是先于深思熟虑而行动的,那些忌讳还在他脑中闪过的时候,脖子却已经扭转了过去,只一瞬间就看到了身后的情形。
来人半个身体隐没在黑暗当中,正南却感觉他身形十分熟悉,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时,对方却先于他开口道:正先生,你怎么了?我是司徒方啊!
正南眼睛用力眨了一下,这才发现对方果然是司徒方——曹沝带来的那个美籍华人。
虽然他之前碰到过于世达,从他口中听说他们一行三人也都在溶洞里,但现在果真碰到司徒方的时候,还是让他感觉特别意外,而且这种感觉并非是那种带着难解的疑问的,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且又无法言表的古怪。
虽然如此,正南还是对司徒方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毕竟他在这平台上独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能够碰到一个同伴总归时间好事。他问司徒方什么时候下到这里的,他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司徒方的表情有些怪异,皱着眉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啊,不过在打开连环锁后,忽然发现你也出现在这里,正觉得奇怪却看到你只顾盯着顶棚看,还以为你被魔鬼附身了呢!
正南心想这真是怪事,他明明记得自己自从被于世达从天桥上推下来后的每个细节,怎么会与司徒方的说法不符?难道事情并不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九个人并非处于九个不同的平台之上,而是根本就在同一个平台的不同时空,而这恰恰就是连环锁起到的作用?他先前以为这连环锁不过就是一道阻隔旁人进入到密道的锁具而已,现在看来绝非如此简单,难怪连三个邪魔都要对它另眼相看了。
司徒方不置可否,只说刚才是他解开了九孔连环锁,打破了它所形成的空间隔断,这才令他们在同一个平台上重逢——如果这个猜测没错的话,那另外七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司徒方说他也不知道,不过这连环锁确实是他解开的,说话间他从背后的背包里抽出一台微型笔记本电脑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告诉正南,幸好他随身携带了这个东西,这才可以利用里面储存的资料,破解这九孔连环锁的玄妙,不然估计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凭借大脑记得住相关信息的人物,当然,也没有人能够破解这道锁了。
正南把先前自己对于连环锁原理的猜测讲给司徒方,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原来这九孔连环锁真的是根据九大行星的位置来加密的,只不过司徒方说实际情况并不如正南想得那样简单,这其中还有些非专业人士并不熟悉的科学猜想隐含其中,对于旁人来说也算是这道锁的第二重密码保障了。
正南见旁人依旧不知下落,下一步究竟是想办法回到天桥上去,亦或是下到密道中还要细细权衡,索性和司徒方席地而坐,听他讲解这其中的道理,希望能据此制定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来!
司徒方说:太阳系有九大行星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然而近些年来在学术界却对此存有争议,争议的焦点就在于冥王星是否应该划归为行星这一点上。按照国际天文学联合会的定义,一个天体要被称为行星,需要满足三个条件:围绕太阳公转、质量大到自身引力足以使它变成球体,并且能够清除其公转轨道周围的其他物体。同时满足上述三个条件的只有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和海王星,它们都是在1900年以前被发现的。
而同样具有足够质量、成圆球形,但不能清除其轨道附近其他物体的天体称为“矮行星”,冥王星恰好符合这一定义,所以近些年来将冥王星降级成为矮行星的呼声也就越来越高了,也就是说可能过不了多久,太阳系的行星数目可能就会被修正为八颗。我在最初见到九孔连环锁的时候,也没有料想到事情如此复杂,只是用现在九大行星的轨道测试了一番,这才发现此路不通,转而想到了这些争议,进而又联想到了另外一种还没有得到证实的理论,或许可以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
要想对这个理论详加解释,可就要从人类发现行星的方法着手了。你知道人可以通过肉眼观察到的行星包括水、金、火三颗,之后的木、土、天、海只是在近代出现天文望远镜后才被确定,然而实际上它们的存在在被发现之前就已推演了出来,因为太阳系作为一个整体运转遵照基本的物理定理,行星之间以及行星与太阳之间的彼此关系决定了各自的位置和运行轨迹——规律既然是客观存在的定理,如果依此来推算的话,理论上是可以先行确定行星的位置,然后再通过观察来验证推测的正确性的……
正南听得仔细,总算差不多领会了司徒方的意思,不过他觉得对方的理论有个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那就是既然通过推演可以计算出行星的轨迹,为何这连环锁还是九个孔而非根据实情设计成八个孔,这不是与实际情况相违背了吗?
司徒方没想到正南如此聪明,立刻点头道:的确,早在中国元朝的时候,甚至更早就已经有人推演除了所有行星的位置,等我回到美国后要把这个发现公布出去,必然能够引起学术界的一片哗然——想来这个墓葬的主人肯定是个天文爱好者,竟然先于西方世界几百年,就将行星的轨迹记录在这锁具上,而且与近代科学家一直以来受困于冥王星的局面不同,这上面的九个孔洞,代才是原本太阳系原本存在九大行星……
正南这下实在是听不懂了,忙问:你刚不是说冥王星不属于九大行星之一嘛?
司徒方立刻道:对,但是其实太阳系曾经还另有一颗行星,只不过早就不复存在了。
见正南不明白,司徒方进而解释道:近年来国外有种流行的观点认为,早在数亿年前太阳系的确是有九大行星,后来某个彗星或者小星星自星系之外横穿整个太阳系,最终与位于火星和木星之间存在的一颗行星相撞,因此才形成了现在的小行星带——这个意外发生过的可能性被很多学术权威所认同,因为即便是现在科学家们根据各种数据演算出来的结果,仍然支持的是小行星带上原本应该存在的是一颗大行星才对……
听司徒方说到这里,正南大体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这古墓的设计来看,王宝宝的确是参考了很多天文知识,想来应该也是从当时科技较为发达的南宋遗民那里学来的。只不过司徒方的猜测实在是对常规的极大突破,别说是作风古板、凡事都要求严谨的西方科学家们无法接受,就连他这个对天文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当然,司徒方说等他回到美国,会将这一发现公诸于众这件事,在正南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一旦把他们盗墓的行动都落实到文字上,岂不等同于授人以话柄地自投罗网了嘛!毕竟他们干的可是盗墓的勾当,虽然属于自食其力劳动所得,却也难登大雅之堂,私下里吹嘘卖弄尚可,可别闹到让美国人民都知道的地步了!
又闲聊了几句,正南忽然想起个重要的问题来,忙问司徒方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于世达和王贵现在又身在何处?
司徒方摇了摇头,似乎对他们之前的遭遇大有一番感慨,不过说出的头一句话就令正南听得汗毛直立:我和王教授刚刚走散了,不过估计他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生命危险——至于于老先生么,很遗憾的告诉你,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