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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地龙不过人可过 石室悬在绝壁中

墓邪:盗墓救世界 公子沐邪 8503 2022-11-01 12:35

  正南早就知道曹沝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刚才还口口声声地支持行动,现在反而把全部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也亏他做得出来,不过此时懒得跟他计较,只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考虑破解这“鬼铺路”的玄关之上。

  眼下面对的情形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正南暗自怪了自己几句,对于先前既定的计划过于自信,现在想想当时最起码要留下两三个人以为后应,就不会让所有人都深陷险境当中了。曹沝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他正南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凡事都应该深思熟虑运筹帷幄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至于事后推卸责任这种事情,队伍中有曹沝这样的人来做就已经足够了。

  想了半天正南也没找到更为妥帖的方法,毕竟摸金倒斗对他来说还是个陌生的行业,什么“鬼打墙”、“鬼铺路”的都是听说的多亲见的少,哪里会凭空找出破解的方法?不过他想,既然这“鬼铺路”的原理与古代战争的阵法有所雷同,也算是一种奇门异术,依着他先前所受过的教育来看,只要方法得当还是可以破解的,毕竟现在人类掌握的知识量远超过古人,没必要妄自菲薄先行胆怯。

  他用荧光棒的一端在盗洞墙壁上画了一个朝后的箭头,然后让后面的人依次传话全部掉转回头,令殿后的李云海这次带头沿着原路返回。一行人在沿着来时的路向回折返时,正南问曹沝对这盗洞中出现这种玄关有何看法——按理说盗洞么肯定是为盗墓贼所挖,理应是安全的通道才是,怎么反而步步凶险呢?

  曹沝正为刚才乱说话而后悔已,见正南不以为怪,还主动向他请教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回答道:“世侄你是有所不知的啦,挖掘这条盗洞的两个人肯定是行内的高手。一般盗墓贼满心惦记墓中的宝物,盗洞只是帮助他们抵达墓穴的通道而已,一旦达成目的便被废弃不用,或者至多将其回填至初始模样。而这两个人却将‘鬼铺路’的格局设在这盗洞之中,既可以在摸金的同时阻断了进口,防止被外人抄了后路,又再某种程度上给后来的同行设定了一个门槛——或者可以说是试探,一旦后来者能力不够,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的啦。”

  正南心想原来这盗墓的行业也是同行如冤家,虽是彼此试探,失败者却要面对被困死的局面,着实有些残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天下的古墓就那么多,倒一个就势必少了一个,如果让那些散兵游勇们都来分上一杯羹,高手们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么。正所谓“适者生存”,正南自然不想成为被淘汰掉的失败者,就当眼下是一次入行必经的考验吧。

  正想着队列忽然又停了,正南正纳闷这才走了几米,一个转角都还没有通过,难道又碰到了什么怪事了?

  李云海自前面传话过来,问正南应该选择走哪条路?正南心下奇怪,不是早就跟他们说要左转后左转后再左转的嘛,怎么现在又来询问?

  前面再次传来消息说:左转是没有问题,但怎么原本另一个应该是直行的通道现在却变成了右转呢?

  也就是说这个转角仍旧是个“T”字型,而他们则是处在那一竖的通道里?这不对吧,他们是沿原路返回,理应是在右侧的短横中才对啊!

  曹沝道:我说的不错吧,“鬼铺路”可不是随便就能破解的,不然叔叔我经历过大风大浪,怎么会都拿它毫无办法的?

  正南没有接话,只让李云海按照既定的计划选择左转就是。李云海受命继续前行,然后又接连通过了两个转角,最后停了下来——当然前后通路依旧如初,头顶也不见他们最初下来的那个入口。

  正南注意到墙壁上好像有些什么,把荧光棒凑过去看时,发现竟是他刚才刻的那个箭头。他心想原来他们真在原地兜着圈子,不过再仔细一看又觉不对,他分明记得刚才他们掉转过头,是沿着箭头所指的方向折返的,如果是绕了一圈回来后箭头应该还在原来的一侧并且指向他们前进的方向才对,然而这次他发现的箭头却换到了另外一侧,并且指向了相反的方向,这样说来他们并不是转了一圈后回到了起点,反而是自始至忠都在一条直线上来回地折返而已?

  可是他——以及其余五个人——分明记得经过转角的经历,这总归是千真万确的吧,难不成六个人会同时产生出同样的错觉,以至于错把往复折返当成了左转右绕?又或者这才是“鬼铺路”的玄妙所在,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的话就可以将其破解?

  正南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点被自己忽略掉了,细想之下又感觉毫无头绪。原本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那就是派两个人自不同方向而去,看看是否还会迎面撞上。不过这样做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万一分散开来而又无法重新聚拢在一起的话,那可难免会折损了人手,无异于前功尽弃了。

  曹沝也不赞同这个方案,说大家聚拢在一起才能保障安全,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又道:只可惜我们是六个人一起进来的,如果只是一个的话就不会碰到这么麻烦的事情了……

  见正南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曹沝继续说道:我刚才没有跟你讲起过吗——这“鬼铺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一人可过,地龙不可过”,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可以平安通过,但凡多过一个人,就都会遇到眼下的困局。

  正南嘴上说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信息说不定就是关键所在,心里却把这个所谓的“一人可过”的意思来回想了几遍,总结出了几种可能性。

  首先,这“鬼铺路”机关的开启可能需要一定的人数条件,比如说重量,在盗洞中的单个普通人的重量无法触动机关,反而能够自由通过。而一旦多于一个人,这“鬼铺路”才会顺势开启,把人引入复杂的盗洞结构,永远在没有出路的迷宫里逡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现在在已经进入盗洞的前提下可以说是无法回头,注定要困死于此了;

  第二种可能是“鬼铺路”原本就不是什么玄关,而只是施用者布下的某种致幻气体,一旦被人吸入体内的话就会产生出方向感的错觉,而这种气体或许需要与一人以上的闯入者呼出的空气共同作用才会发挥功效,这与现时他所发现的箭头指向方向所出现的问题相互吻合,可能性甚至要大过第一种。

  正南进而又想到,这两种猜测看似都能说得通,然而各自又都有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第一种可能无法解释箭头所指的问题,而第二种则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主观臆想,想来如果这盗洞中的真得存在某种致幻气体的话,这么多年也应该挥发殆尽,没有理由残存到现在还会遗祸后人……

  如此说来,是否应该把这两种可能性综合在一起,找到一种更为合理的解释呢?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一个人和若干人的不同点是什么,这是能否触发“鬼铺路”的必要条件,或许也是破解“鬼铺路”的关键所在。如果不是体重的因素,那还有什么可能的?

  曹沝所说的“地龙不可过”又是什么意思呢?

  正南知道地龙是蚯蚓的别称,这句话语中又没有说一群蚯蚓不可过,那是不是说单独的一条蚯蚓也过不去呢?既然一个人能过去,一条小小蚯蚓为何反而过不去呢?

  蚯蚓是不是有什么特点,与人数多于一人的情形相似?蚯蚓的行进方式是蠕动爬行的,这与钻盗洞的人的确有些类似,不过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是这样的啊?一群人在盗洞中爬行,如果忽略大小的问题的话,是可以被看成是一个类似于蚯蚓的整体的,但也可以说与蛇或者其它身体狭长的爬行动物相似,为什么单单是蚯蚓呢?蚯蚓到底与其它动物有什么区别?

  正南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找出一个满意的答案,自己自小就在城市里长大,不似乡下孩子那样都有过玩弄昆虫的经历,好在在他身后还有青山,应该对此比较熟悉吧。

  青山有些奇怪于正南为何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略微想了一下道:蚯蚓嘛,被斩成几段仍可以存活下来,并且头尾两端的那两段还会重新长成两条新的蚯蚓——切断蚯蚓是当年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家里的老人告诉我们说,蚯蚓的两端各有一个头,所以只是从中切开来不会将其杀死……

  正南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可是其实蚯蚓只有一个头啊,只不过它具有一定的再生能力而已,并且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讲的是国外某个研究机构证实虽然被切成两半的蚯蚓可以各自发育成一条新的个体,但只有先前包含脑神经节的一端才可以长期存活下去,所以你所说应该只是民间百姓的讹传而已。

  青山对正南的话有些似懂非懂,不过仍旧说:南哥你是大学生,这方面自然比我们懂得多了,我们只看到蚯蚓身体两端的结构类似,而且还可以朝相反的方向钻来钻去,再听家里的长辈说是因为它有两个头,对此也就深信不疑了,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太可能,这世界上再怎么无奇不有,也不会有多于一个头的怪物吧……

  正南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断了青山的话问他道:你刚才说什么?

  青山莫名奇妙的回道:我说,“没有两个头的怪物”!

  正南又问:不是这句,上一句?

  青山想了想:蚯蚓结构特殊,可以朝相反的方向钻来钻去?

  正南用手掌在脑门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发觉自己有时候真是笨的可以,幸好青山不经意间的提醒帮了大忙,否则一行六人就要在这洞中白白枉死了。他告诉曹沝和其他人说他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鬼铺路”的关键就在蚯蚓行进方式上。

  正南说:我们一行六人在盗洞中一字排开,与环节动物门的蚯蚓从形态上来说是不是有些相似?在进入到盗洞中后不知如何触发了“鬼铺路”的机关,所以总是会遇到“T”字形的转角,其实墙壁上的那个箭头方向就可以判断,我们本来是在一条直线盗洞中来回穿行的。对此我曾作出过两种猜测,其一是盗洞在挖掘时就被设计成了具有某种特殊结构,可以诱使身在其中的人产生空间上的错觉;或者这里干脆就存在某种致幻气体或毒素,致使我们一同进入到了幻觉当中而不自知——但这些猜测都拘泥于怎样合理解释“鬼铺路”的原理之上,却本末倒置地将如何破解这一机关放置在了脑后,以至于把更为关键的“地龙不可过”这一说法忽略掉了,实在是个天大的疏忽。

  现在想来无论“鬼铺路”的原理究竟如何,破解它的方法都隐藏在地龙亦即蚯蚓的身体结构上——蚯蚓虽然并非如同传说中那样的具有两个头,但它的头尾两端都可以朝各自的方向前进和钻营——大家有没有看出,这和我们现在的情形极其相似?在发现由青山引导的前路不通后,反过来让李云海大哥来充当先锋,每个人都倒转过身体来再次行进,就像蚯蚓那样头尾互换,这不正应了“地龙不可过”的玄妙所在么!

  至于为何“一人可过”,那是因为一个人无论前进后退,总归都会在盗洞中掉转过身体,头部直朝前方行进,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傻到倒退着移动——一个大活人可以通过,反而区区一条蚯蚓却不能通过,对于如此怪异的现象这就是眼下我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曹沝点点头道:世侄这样分析的确很有道理,我早就说挖盗洞的是高手,他们能够将“鬼铺路”布置在盗洞中,就足以证明这点——要说起来叔叔我早年间曾经碰到过鬼打墙的险境,可对这“鬼铺路”却是只有耳闻未曾亲见,不然哪里还要你们这些晚辈后生,绞尽脑汁于脱身之计呢?只盼着我们此行能够顺利找到王宝宝的墓葬,到时候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能耐……

  正南心想这个港农又在吹牛,嘴上却道:叔叔您是众望所归的老前辈了,眼下这点困难自然不放在心上,既然现在有了些头绪,依您看究竟应该如何才能破解这“鬼铺路”呢?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曹沝见正南这样说表情立刻僵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正南只当看了个笑话,也没想过分地为难于他,于是接过话头继续道:依我看既然盗洞的实体只是一条笔直的通路的话,我们可以朝任何一个方向前进,不过一定要由青山作为队伍的领头者,考虑到我们已经有过一次以尾为头的经历,这次再调转回来的话应该还是无法突破“鬼铺路”的束缚,所以我认为眼下最切实有效地办法,是将队伍在这盗洞中整体掉过头来,具体来说也就是绿水你先爬到李云海的前面,Shining再越过李云海和绿水爬到前面……以此类推,直到青山越过前面的所有人最终居于首位,然后大家再由青山的引领朝着前方前进。

  正南的话在这些人当中犹如圣旨一般管用,除了曹沝还略有顾虑外,其他人都随声附和着行动起来。盗洞原本就有些促狭,再加上先前大家都爬行过不短的距离,要想像正南所说的做一个反转的话还真不容易,前面的人要先把身体平铺贴在地面上,任凭后面的人在他后背上爬到前面去,如是一而再,再而三,折腾了好长的时间才总算大功告成。

  众人虽然极度疲惫,却都急着验证这种方法是否管用,也顾不上休息一下就出发了。说来也怪,这次爬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果然没有再碰到一个转角,而且位于队伍最前列的青山告诉身后的正南,说他发现刚开始膝盖下面的盗洞还有人为爬行的痕迹,到了现在却都是被灰尘泥土覆盖着的新路了,看来是他们真的突破了“鬼铺路”的束缚,踏上了正途。

  众人每向前爬行四五十米的距离就会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如此一共做了四五次停顿,算下来至少向前走了两三百米之多,此时盗洞走势忽然急转直下,一个斜坡令众人差点滑行起来,好在没几米重又归于缓坡,再向前走了一点点路后就到了盗洞的尽头,周围的空间一下子宽敞起来,容得下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十几只荧光棒的光线汇聚在一起后,大家才看到头顶一米有余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圆形出口,从下面往上再望出去的时候就只能隐约看到其上好像是石块砌成的顶棚,也不管是个什么地方,臂力强健的男人伸手抓住出口的边沿一骨碌爬了上去,随后再转身把绿水和Shining以及曹沝拉了上去。

  曹沝自从发现走对了路后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当中,直到现在被从盗洞中拉了出来,原本以为已经到达了王宝宝的墓穴,定睛一看时却只见到更为让他惊愕的场面。

  这个所在的空间一共只有三面墙壁,都是如同房顶那样用巨型石块搭砌而成,石壁上长着绿色的苔藓,充斥着股腥咸的气味。而唯独没有墙壁的那一面露出的并非是土质的墙壁,漆黑一片令人看得不甚清楚,更奇特的是每个人都觉察到自那个方向吹来阵阵冷风,就好像他们面对着的并不是一堵墙壁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海风劲吹的海洋……

  正南举着荧光棒凑了上去,光线却并没有将面前的黑暗驱走,直到他走到了边缘时才发现,眼前并没有任何东西,他们所在的空间就如同被揭去一面的盒子,至于盒子外面是什么,仅凭荧光棒是无法照亮的了。

  正南弯下腰,用荧光棒房间底边上荡了几下,然后手一松,荧光棒便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了下去,他伸着脖子看时,只见开始还是一条的光亮转眼间就变成了豆大的一点,随后又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正南心想,这半间墓室竟然建在地下的悬崖绝壁上,要不是被先人识破,从精灵屋挖掘出盗洞,一直通向这里的话,任凭谁也无法知晓,只不过放眼望去这里不过二十几个平米,三面只有布满苔藓的墙壁,别说棺椁古董了,就连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哪里像王宝宝的墓葬?

  刚才还兴奋异常的曹沝此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显露出失望的神情来,对着对面空阔的黑暗不住的摇头道:不对,不对,这绝对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还是回去再作打算吧。

  正南没有理会曹沝的提议,只告诉大家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即便回去也还要爬行两三百米,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再说急着回去又能怎样,还不是要面对精灵屋里那些凶猛异常的三腿蟾蜍嘛!

  正南总觉得这半间石室,即便不是王宝宝的墓穴所在,也必定跟它有所关联,不然当初那两个盗墓贼,为何会一路辛苦洞至此?再看这石室显然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历史,那时的西伯利亚可是鲜有人居住的地方,在地下巨型溶洞的绝壁上建造这么一个房间也算是个不小的工程,除了执拗的老蒙古外,估计也没有别人能做到了。

  只不过这个石室如此古怪,并非呈一个封闭的空间,反而有点类似大剧院里的贵宾包间,对着舞台的一面敞开着,又像候车大厅一样,其中的人们只待发车前一股脑地拥到站台之上,继续着各自的旅程……

  正南的思绪正漫无目的地神游时,忽然听到绿水和青山叫他过去看看。他们姐弟俩小时候都习过武术,体能自然不是常人能及,此时正趁着别人休息的时候在石室内四处查看,或许有了什么发现。

  正南走过去时,看到侧面墙壁上的苔藓被抹掉了一大块,显露出一个凹陷在墙壁上的类似于旋钮的东西,其上左右上下各有四个蚕豆大小的图案,凑上去看时竟然发现,它们跟蒙古短刀上图形十分相似。

  正南一惊,赶紧把曹沝叫了过来,问他是否把蒙古短刀带来了,快拿出来让他看看。

  曹沝莫名奇妙地摇摇头道:南仔你怎么忘记了,昨天四把钥匙不是都被司徒方他们带走了么,现在怎么可能还在我的身上——我看你神情恍惚的,肯定是中了这石室中,盗墓贼先前布下的其它机关了,不如我们赶快沿着原路返回吧,再这样等候下去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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