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命格,分天、地、人,影响着人的一生命运波折。
赫赫有名世人皆知的,自然是七星、天狼、破军等凶命。
还有极少数的紫薇命格,古时天子多是此命。
这些命格都属天命所归,实属千年一出贵不可言。
可还有一种特殊的命格,同等甚至凌驾与天命之上。
那是记载在大阴阳符篆诀上的——阴阳命格。
并不是说阴年阴时阴日阴时或阳年阳时阳日阳时生的,就属于阴阳命格。
那只是最基本的一点,就像是盖楼的地基。
想要成就阴阳命格,还需出生时阴阳二气乃天地最重时分,同时碰巧天门鬼关大开。
三者合一,方才成就阴阳二命。
阳命者,刚愎、冲动、易怒、极端,诸事不顺。
阴命者,柔弱、孤傲、易衰、极端,诸事不顺。
表面来看此等命格简直如同灾星降世,谁碰上谁倒霉。
可世间之事都有两面性,若是阴阳命格者能够勘破心关,打破妄障。
自此,潜龙飞天,势不可挡。
李丹也是在得到大阴阳符篆诀后,
才知道自己就是所谓的——阴命者。
在将军墓石室中,拿起水火囚龙棒面对阴兵的那一刻,就是她勘破心关,浴火重生的时刻。
此等命格天下少有,就算是天界众神也未必知晓。
她,怎么会知道?
已经被戾气占据灵智的司徒鸾秋只觉得,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为了司徒家,这百年来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是时候让他们还回来了。
“有了你的命格,再加上我那九脉绝阴的玄孙,我一定可以脱离苦海,咿咿……”
凄恻的古怪声音响起,既像是哭又像在笑。
司徒鸾秋已经彻底疯了,
不,
应该说早在百年前,她下葬的那一天,就已经疯了。
“小月,小月在下面。”唐婉儿终于能说话了。
身子因为寒冷还在颤嗦,嘴唇发青脸颊惨白,缓缓的坐倒在地上。
“桀桀,没错,我的好玄孙就在那下面。”
司徒鸾秋眼里全是笑意,如果只看面容的话,就好像是正在为孙女赶到自傲的老人。
“连我也没有想到,数百年后,
血脉中竟会出现九脉绝阴的后辈,
更想不到的是,她还会带来你,
实乃,上天注定啊!”
说着手中虬扎棍用力一杵地面。
嗡!
一指厚,里面不知包含多少死婴尸骸的石板动了。
恐怖石板慢慢浮起,与此同时,
一声声婴儿的啼哭自上方传来,仿佛九天方外之音。
“啊!”唐婉儿发出一声惊叫。
只见在那浮起的石板下方,四根肉质的管子暴露而出。
唐婉儿敢肯定的说,那绝对是人身上的东西,
因为第一眼看到它们的时候,
她脑海中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脊椎骨,
只是在它外面多出了一层肉质的透明薄膜。
那上面还带着残渣碎肉,
红彤彤的,
鲜艳、凄美,带来无尽恐怖。
在那没有血肉残渣的透明处,
能够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下方被抽起来,
注入到裹满死婴的石板中。
随着石板越来越高,李丹攥着囚龙棒的拳头吱吱作响,
因为她终于知道这石板下方的是什么?
这,分明是一口井,
只是它里面盛的不是甘甜的井水,
而是夹杂着残肢断臂的——骸骨血海。
突然,李丹的瞳孔凝聚一处,惊呼道:“小月?”
在脊椎管的底端,随着石板浮起自血海中冒出来的,
不正是失踪许久的司徒月。
此刻她已经虚弱的不成人形,眼眶深陷,
皮肤皱巴巴的掉着,骨瘦如柴,
本该乌黑发亮的长发消失不见,
稀稀拉拉的发丝花白如雪,上面挂着粘稠的血浆,
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眸,
李丹怒目狂争,厉喝一声:“我要你死。”
什么请神、死亡、未知的恐惧,
这一刻都被淹没在滔天恨意下。
攥着囚龙棒的双手已经发青,秀发狂舞,
面目狰狞的冲向司徒鸾秋。
“咯咯,不自量力。”
虬扎棍向前一指,上面缠绕的无数人筋活了过来,
化作灵蛇争先恐后的袭向李丹。
“呀!”
银牙咬碎渗出的血迹染红双唇,李丹高举囚龙棒,
势不可挡的重重挥下。
砰砰,凭借着无穷怒意,一时间她竟挡下了纠缠的筋绳。
只是下一秒,
更多的筋绳迸射而出,缠上她的身体。
连着虬扎棍的筋绳猛然蜷缩,拉着被捆了个结实的李丹来到司徒鸾秋面前。
“嘿嘿,不愧是天之宠儿。”
阴冷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李丹的身子,
司徒鸾秋的语气一变,充满怨毒的说道:“你们,都该去死。”
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上天宠爱,聚万千宠爱一身,
为何自己就要资质平平,
为了保司徒家万世昌盛,变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东西,
遭到天弃,永世不得超生,
天道不公,不公呐!
司徒鸾秋双眼猩红,带着万世不竭的怨恨,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被擒住的李丹毫不示弱,瞪大眼珠直视着她,
里面庞大的杀意纯粹无比,写照出她此刻的疯狂。
“就算是死,化作冤魂厉鬼,我也会从地府中爬出来,
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折磨你永生永世。”
李丹咬牙切齿的低语着。
“哈哈……”起先笑声还低不可闻,待到后来已经震得四方嗡嗡作响,司徒鸾秋佝偻的身形渐渐直立起来。
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涌现而出,压的周围咯吱作响。
“嘿,丑逼,放下那妹子冲我来。”
突然,洪亮的呐喊从身后传来,一道金光紧随其后。
吽。
脱手而出的镇妖铃盘旋飞舞,瞬间变得比磨盘还大,
灿灿金光照耀天际,
照着司徒鸾秋当头砸了下去。
轰。
尘烟飞扬,万物皆静。
缠绕着李丹的筋绳被压下的镇妖铃斩断,落在地上扭动着,
一股股黑烟升起,身上的筋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丝毫灰迹都未曾留下。
“呼,小爷这次总算赶上了。”
刚才的情况还真是危险,徐洋可还记着上次在将军墓的事。
要是这次再来晚了,他非得给自己俩大耳光子,
赶明改名叫迟来道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