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把陈小驴关心的事情讲了一下,然后道:“你身体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大碍,就是背后被有一道伤口,不过我已经给你敷了药了,至于肋骨断裂,方子我已经开好了,现在既然你醒了,我就去给你先煎一些药吧,你好好躺在这里。”
老郎中说着准备出门,临走前又叮嘱小男孩道:“元宝,去把那个包袱给这哥哥拿过来,别一天就知道玩!”说完,才推门出去。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冲陈小驴吐了吐舌头,抱着猫兄跟着跑了出去。
包袱?
陈小驴躺在地铺上,想着老郎中说的情况,不禁皱起了眉。
按照老人所说,昨天半夜,他和孙子元宝已经休息了,外面突然有人很着急的拍门,他就赶紧去把自己这小医馆的门打开。
但等他出去后,那个拍门的人好像已经走了,外面乌漆嘛黑的他也看不太清楚,就看到陈小驴四人被摆在他医馆门口,一个个都昏迷着,身边还放了个包袱,他就叫醒了自己儿子儿媳,把他们弄了进来,临时安置在院子后面这厢房里。
而陈小驴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地方,叫状元镇,也是在财神山旁边,不过离他们几人进山的那边离得还挺远,那边都已经到了嘉兴地界了,而状元镇,其实还是在上海辖区内。
所以,对于是谁把他们送来的这里的,老人也不清楚,更别说那人一开始是在哪里救的他们这事了。
而他对落水时候,唯一的记忆就是被摔惨了,不过从那么高的位置掉落,入水姿势又不对,只摔断了一根肋骨真不算是太重的伤。
其实又应该庆幸,也幸亏不知道那个位置的下面是水潭,如果知道是水,他们用跳水的姿势直插下来,那他摔坏的恐怕就不是肋骨,而是脑子了!
但有一件事让他啼笑皆非。
老郎中从他们几人身上的伤痕情况,判断出来了他们这属于摔伤,但是除了他之外,猴子没用和芳姑这三个家伙,除了一点皮肉伤之外,竟然都屁事没有。
没用和芳姑没事,应该是这两位都常年习武,所以身体打熬的很结实的原因,可是猴子,又他娘是因为身上肉多,一层层肥肉硬是把骨头给保护住了!
“这瘪犊子的!”陈小驴忍不住骂了出来。
小男孩元宝这时候又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手抱着猫兄,另一手提着个打结的包袱,他把包袱放在陈小驴旁边,好奇学着东北腔问道:“哥哥,瘪犊子的,什么意思啊?”
“鹅!”陈小驴脸色一僵,再一看这小家伙年龄,估计还不到十岁,就说:“就是太好了的意思。”
“噢!瘪犊子的!我学会了!”元宝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又一连念叨了好几遍。
老子这算不算是教坏小孩子?陈小驴难得心虚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道:“元宝,这包袱是我们的?”
元宝点点头道:“爷爷说是你们的,不过哥哥你放心,它一直放在我屋子里,我没有打开看过,也没有拿过里面的东西!”
我也没说你会拿啊,这教养也太好了吧?瘪犊子的----陈小驴又心虚了一下,道:“还真是个好孩子啊,来扶哥哥坐起来,哥哥打开它看看。”
断了根肋骨而已,不算什么大伤。他早些年做局诈骗手法不够成熟,被人识破了不少次,肋骨被打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见元宝犹豫,陈小驴也就自己忍着疼小心坐起,把包袱放在腿上,慢慢打开,不过刚一里头的东西,他就忍不住再次心虚了。
包袱的最上面,放着一把匕首,一捆麻绳。
这玩意儿,太容易引起误会了,简直绑票标配啊!
怕把小孩子吓到,他就准备解释一下,但小孩明显年龄太小,根本不知道社会的可怕,一双眼睛还好奇的盯着匕首看,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元宝啊,这东西太危险,容易弄伤自己,所以哥哥不能送你,就送你个珠子吧。”陈小驴把匕首用包袱一角重新遮住,从旁边拿出了一颗水头很足的透白翡翠珠子,竟然是杨永的那颗定尸珠!等元宝好奇的把珠子接过,他又叮嘱道:“不过它有些脏,你要把它消毒才能玩,消毒,知道吗?”
“知道,就是放在开水里煮嘛,我经常帮来看病的人煮衣服的!”元宝把鸽蛋大小的翡翠珠子看了看,抱着明显懒得动弹的猫兄向外跑去,“谢谢哥哥,我现在就去烧水!”
等元宝离开,陈小驴又拿出包袱里另外的两样东西,那枚生了锈的青铜铃,以及他的罗盘。
打量了一下,这两样东西完好无损,看来这些都是那个救了他们的人帮着归拢的,又一摸衣兜,发现贾小舅留下的那封信还在,不过因为被水浸泡过,里头的纸几乎已经和信封黏在了一起,皱巴巴的,而抽出来的信上,墨汁书写的内容已经彻底晕开,糊成了一片,无法判断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他脸色阴晴不定的就这样把信看了一会儿,又开始在想那个问题,到底会是谁救了他们?
方大叔,萧和尚?这俩人有点不太可能。
可要说是那个后来进入墓室的操蛋东洋老鬼子,这似乎就更不太可能了!
可是除了这三个人,还能有谁?
“哎哟!啊!”这时候一边躺着的曹侯呻吟着醒来,他扶着自己脑袋,看到陈小驴先是一楞,跟着张嘴。
啪!
陈小驴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手在旁边的矮桌上用力一拍,先下手为强,骂道:“曹侯,你个瘪犊子的是不是忘了老子当时怎么交代的了!”
“啥?哎哟卧槽,陈小驴你----”曹侯都懵了,你他娘把我突然推下那么高的地方,现在还敢骂我?
“你什么你!我问你,那颗珠子怎么回事!别他妈告诉我不是你偷偷拿的!我就问你,你狗日的这顺手牵羊的毛病啥时候能改?”陈小驴再次把他截断。
从包袱里看到那颗定尸珠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什么他妈嫌弃那是从死人嘴里扒出来的,不敢拿,犯恶心?全是这货装的,因为他早就说过不碰那些明器,所以这货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演了一波,然后趁着出现变故,所有人都没注意的当口,悄无声息给摸走了!
曹侯果然心虚了,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本身要质问陈小驴顺便发飙的事,表情也从愤怒立刻变成了讪讪,道:“那啥,嗳!小驴你别发火啊,我这不职业习惯,没忍住嚒----那我那珠子呢?哪去了?”
这货甚至连身边环境都没关心,第一反应是先找那颗翡翠珠子,陈小驴都被气乐了,“哪去了,肯定是送人了,我还给你留着?你长脸了是吧?”
曹侯一急,正要争辩,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老郎中隔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珠子,小男孩元宝跟在他身后闷闷不乐。
老人道:“小伙子,我们元宝年龄小不懂事,什么他都敢收,这东西是翡翠的吧?太贵重了,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别让这小子给你弄丢了或者弄坏了。”
老人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了珠子的材质。
这也是从满清过来的老人通有的见识,当年京城里那位满清老佛爷对别的珠宝不屑一顾,唯独对翡翠情有独钟,这一下就让翡翠这产自云南缅甸的的宝石,在整个清朝都变得流行起来。
“害!什么值不值钱的,就是图个乐呵。”陈小驴眼神制止想要说话的曹侯,把珠子接过来又塞进元宝手里,道:“我们这身上也没钱了,您还救了我们,东西送元宝玩,您就当是我们四个人还有这只猫的医药费吧!”
元宝开心道:“这瘪犊子的!”
陈小驴和曹侯脸色同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