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五爷和觉弘和尚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会,陈小驴想了很多东西,跟着又写出真法寺三个字,在上面打了个叉,又画了个问号。
老江道的那座寺庙,不管多诡异,陈小驴觉得都应该和他没有直接的联系,所以打了个叉。
而画问号的原因,是那个在晚上莫名出现在身边的尸体,当时他从那尸体嘴里,找到了汇丰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青铜铃铛就是在那个保险柜里拿的。本身这事情应该和他没有太深的交集,财神山一行,却发现那个青铜铃铛,应该是从玉棺中拿出,从这方面来看,又让他不是特别确定了。
再跟着,是方大生这个人。
陈小驴看着名字想了想,没有过多关注,和这位方大叔产生的仅有的几次交集,都是在无意之间,而且方大叔并没有刻意接近他的动作。
不过他当时带进地宫的纸轿和纸椁到底是图什么呢?
从风水上来讲,方大叔很可能要做偷天换日的事,贾小舅当时也有类似猜测,不过他是怀疑方大生想从地宫里带走什么东西,甚至有可能目标就是那口玉棺也说不好。
想到这里,陈小驴忽然翻了一页纸,他眯着眼睛,把喇叭谷的和天坑的地形画了出来,喇叭谷是一个养妖局跑不了了,那只成了精的小狐狸,似乎也已经证明了这点,所以画出来后他没有停留,又在原图的基础上,用断断续续的线条,勾勒出了那个奇怪的地宫,并标注出了很多重要的位置,比如第一层奇怪的排水渠,向下的通道,第二层的殿前广场和那个祭坛,还有第一座大殿里那尊无生老母受.孕像等等。
其实如果只是但看那个地宫的奇怪构型,懂风水的人,都一眼看得出来那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格局可言。
可当这两份地形图重叠在一起,陈小驴看了两秒,忽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金锁玉关见神仙,这他妈难道是一个尸解升仙的神仙局?”
金锁玉关是北派风水最玄的一脉,传到现在,很多东西都成了残篇,但陈父对这一流派的手法却十分熟悉,所以陈小驴也懂一点。这一流派,号称能逆天改名,布局手法的最大特点,就是瞒天过海,也就是一局掩一局,并且热衷于在关键风水位上,用一些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厌胜。
而那些关键的风水位----天坑正中心是一块疑似天外陨石的巨石,按照金锁玉关一脉的眼光来看,这东西来自于天外,有沟通星宫的意思,而下面他最开始以为是排水沟的水道,配合着萧和尚当时的说法,再看起来根本不是这样,它是风水局中的一环,代表了轮回!
所以向下的通道,是轮回道嚒?这一层,和上面喇叭谷的风水局相呼应,才是完整的‘欺天’局。
而下方地宫,在这一个完整的风水局下,才算有了源头,然后一切明朗!
祭坛,无生老母像,石窟怪龙,迷宫,中央深渊,尸坑,空石椁以及最后的玉棺,这是八个关键的风水位,按照顺序连接起来,前七个就成了北斗七星格局,而玉棺掉尾诡星现,配合着天坑上的明面局势,那就成了这个极度复杂的风水局中最重要的位置——尸解升仙位!
陈小驴按照自己所学快速分析着,心中已经震惊到了极点,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杨永的尸体会变成那个样子了,这玩意儿就是乱入的!他在空石椁下凿出了自己的墓室,从风水角度来看,直接对这个庞大至极的风水局造成了破坏,让自己那位置变成了凶位。
不过陈小驴严重怀疑,杨永当年给自己开凿墓室,很可能是想偷那个玉棺的鸡,不过被某个半吊子风水先生给坑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的一段对话。
“金锁玉关见神仙,有传言说,这七个字背后藏着的,是不死,或者说是重生。”
“啊?把死掉的人埋在这种地方,人就能重新活过来吗?那你当时怎么不把爷爷埋在那里啊?”
“呵呵,传说而已,知白,今天教你这个,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神仙局,极有可能是一个骗局,我给你解析一遍,你记好了……”
“……”
陈小驴想着那些事情,摇了摇头,他本身想说风水这玩意儿不科学,全都是骗局,但想到一半,忽然僵了。
风水真的只是一种从古至今,约定俗成的规则吗?
这一刻他对自己近年来形成的固有思维,突然产生了怀疑。
“瘪犊子的,不能想了!”他摇了摇头,继续向下复盘。
接下来是萧和尚。
萧和尚其实和方大生有些类似,两次碰到,全是偶然,不过这和尚找的东西,会不会和圣库有关,这点他就拿捏不准了。
把这些名字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陈小驴拿着笔,眯着眼睛又开始勾勒几个很奇怪的图案,第一个图案,是当时在鬼船上,无意间看见的那个小时候见过的,疑似和太平天国有关的奇怪纹路。
而剩下四个,则是玉棺上,阳刻出的那四个金文。
“这些东西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陈小驴看着这五个图案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要去追寻圣库的下落,那么第一个图案应该是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否则,父亲当年也不至于研究这东西,而那四个金文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他怀疑这四个金文,可能是棺材里那具女尸的名讳。
而且连续两晚做梦都梦见了那口棺材,这不管怎么看,好像都透着点不太对劲。
还有梦里看到的‘开’‘达’两个字,到底会不会代表着某些线索?
“看看今晚还会不会出现古怪的事吧。”
陈小驴喃喃自语,忽然又想到东升酒楼的位置。
国立复旦大学有历史专业,而且还有一座图书馆,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些教授的身上,或者图书馆里收藏的书上找到这些东西的答案?
这个心思一起来,他顿时眼神闪烁。
这晚上陈小驴睡过去,再一次做梦了。
是和前两晚类似的梦,他又一次出现在了那座天然石桥上,面前是那口玉棺,而后方那个开着手电筒的人影同样存在。
铃铛声响动,他在梦里又一次恍若未觉的向那个玉棺走去,但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变故,芳姑忽然出现在了他和玉棺之间,用一根手指在他眉心狠狠点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然惊醒。
“芳姑!?”苏醒后,意识到自己做梦的陈小驴倏然站起,他以为是芳姑回来了,但左右看了一圈,房间里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床板,门窗也紧紧关着,哪里有芳姑的影子?
“我草,这他妈是在哪?我该不会还在做梦吧?”
就在下一秒,陈小驴忽然满头冷汗,他竟然不在病房,而是醒在了酒楼三楼的一间卧室里!
这让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梦还没有醒。
“喵呜~”猫兄的叫声这时从床板下传来,紧跟着,它将一个包袱很费力的从床下拖出。
那个包袱里放着罗盘等东西,而那个青铜铃铛,也在里头藏着!
这一刻陈小驴想到了昨晚,他似乎是被那个青铜铃的响声催眠的。
可是自己明明在母亲的病房,为什么现在会在酒楼卧室里?怎么过来的?什么时候过来的?
或者说,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睡着后把自己拖了回来?
看着窗外还没有亮起来的天色,陈小驴忽然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