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鹤关区大医院后街烧烤店内,元友早早的起了床,他还穿着前一天带血的衣服,破破烂烂,腥味十足。
昨晚他稍微洗了下脸,所以现在他打算回家再洗漱,他在等老板娘送来的照片。
烧烤店老板比他起的还早,在厨房里忙呼,想是准备早饭。
不一会,店老板端上两份带着荷包蛋的砂锅面。
元友一吃,赞不绝口,“面都做这么好吃,生意必须好啊!”
老板笑呵呵的说道:“那真是借元哥吉言了。”
俩人风卷残云,刚吃完,外面就有了动静。
店老板走出去一看,是自个儿媳妇,此时老板娘满脸的惊愕,看着场地上乱七八糟,有些焦急。
“大鹏,没事儿吧?外面咋成那样了?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啊?”
“等以后我再细说吧,昨晚特别凶险,要不是元哥,咱们真就完蛋了。你快进去吧,就等你呢,你答应元哥的快点给了。”
老板娘是个聪明人,外面的狼藉,就知道昨晚肯定波折,但当她看到元友身上的衣服时,那些血迹还是让她心头一怔,她有些慌了,“元师傅,你,你没事吧?”
元友摆了摆手,“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必担心。”
老板娘定了定神,赶快从手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元友。
元友没有多言,只是接了过来,他想马上看到照片。
信封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沓钱,元友看向老板娘。
“这是给您的报酬,照片在最边儿上呢。”
元友翻找了一下,找到了,那是一张背面发黄的照片。
他此时竟然有些紧张,手都有些颤抖,那到底是不是元家丢了半个世纪的法器呢?其实他也没见过,心里没啥底。
照片被抽了出来,发黄的背面写着“1973年6月”。
元友将相片翻转过来,上面是一个颜色红黑的六边形的石盘,大小无法判断。
这是元家的法器?元友心里有些犯嘀咕。但父亲描述的,就是六边形的石盘。
随后他的视线移到了六边形东西的旁边,那是一样更不起眼的小东西,就像是个石子儿一样。可当他看到这小东西时,不自觉的把照片往近拿了拿。
颜色黑灰,有一点气印,又很像铁的。
这不是铁菩萨像里的那个东西吗?融到自己体内的那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友微微皱眉,石盘跟这小石头又有什么关联?
老板娘看着元友的表情,问道。
“元师傅,你想不想知道关于我二叔的事情?”
元友回过神来看向她,“你二叔的事儿?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老板娘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相信长生不老吗?”
元友一怔,“什么意思?”
“我二叔是1972年去的香港,1988年回来的。”
元友是知道这些的,他没有打断她说话,继续听着。
“他回来的时候,我家人都很吃惊,不是因为他在外面混的有多好,也不是他变的多有钱,而是他的容貌,十六年,他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变化。”
元友回忆起1988年那个夜晚,唐昊在他面前发疯时的模样,他倒是真的没注意到他长的年轻与否,只知道他是从香港回来探亲,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发了狂,变成了和吸血僵尸一样的怪物,吸干了筒子楼里,当天在家的所有人的血。虽然唐昊变成怪物,但长生不老这件事一直还是个传说而已。
“你说的不老就是说他的容貌没有变化?也许你二叔长的娃娃脸,小面而已。长生不老也只是个传说罢了。对了,这照片是?”
老板娘看出元友并不是很相信不老这件事,所以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这照片是后来收拾旧家的时候发现的,它在柜子底下,离那件事都过了1年多了。
我二叔回来的那段日子,他总是盯着这照片看,有一次,他晚上做噩梦,嘴里喊叫着,“解药,解药”,然后我父亲和我都醒了,过去把他拍醒,他当时手里就握着这照片。
我总觉得,这照片似乎对他很重要。后来我发现这照片,就给收起来了。
元师傅,您别怪我拿照片让您帮我们,我是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您别见怪啊!”
元友听完这些,礼貌的一笑。
“没事了,这照片我收了,这件事儿也算机缘吧,没别的事儿,那我先告辞了。”
再次道谢,老板让司机送元友回了家。
面包车刚到乾易风水馆门口,元友一拉车门,就看到了门口等着的罗白帆。
罗白帆本来是自然的表情看着元友下车,当元友下车往他这边走来时,罗白帆的视线移到元友胸前的衣服上,他噌的直起身子跑上前来。
“元,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伤在哪了?”说着就要扶元友。
元友呵的笑了,“没事了,我没事儿。”
“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医院,快,上医院。”罗白帆急了。
“哎呀,你先不要急躁,你看看我,我像是快不行了吗?真的没事了,咱们先进屋,我慢慢给你讲。”
罗白帆发现虽然元友身上很多血,但是他行动很正常,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大碍,于是稍稍把心放了下来。
进了屋里,元友把东西放下。
“我得去趟浴池,洗个澡换个衣服,这身上都臭了。”
“你没事就好,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咱俩可以聊聊。”
元友听到这句话,才注意到,这一大早罗白帆又来找自己,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七横街大众浴池。
上午这个时间,浴池里没几个人,他俩在大池中泡着。
罗白帆不知道听到什么了,把脖子上的毛巾一下就抽了下来,从水中腾的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对面几个闭目养神的人都抬眼看着他俩。
元友看着光着的罗白帆,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腱子肉,他有些尴尬,向四周看了下,“你激动个啥,快下来,我不是好好的吗现在。”
罗白帆又坐回了水中,平复了下情绪。
“昨晚如果你死了,化星怎么办?咱以后不要接这种活儿了,就稳稳当当做你的风水先生,又不是茅山道士,还下山除魔降妖的。”
“我不是也没想到吗,这么个小地方还能被人设下这么厉害的东西,不过我总觉的这事儿有些蹊跷,那秦士甲目的何在啊?”
“目的?应该不是专门给你设的局吧?你也不认识那人,也没仇家啊。”
元友若有所思,的确,他没有任何仇家,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厉害的仇家。
罗白帆又问道。
“那你拿到那个照片,上面是你想知道的吗?”
不知为何,元友此时却想起的是,六边形石盘旁的无名小石头。
“我没有太大把握说它是我家的法器,毕竟我从未见过,光凭形状说明不了什么,但这也是一丝希望,如果能找到实物,才能知晓答案。”
元友脑海里又浮现出唐昊发疯前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他记得很清楚,“六边石盘,沈医生,什么血,解药,徐珂。”
这些是什么意思呢?绝不是虚无缥缈的话。
“那你胸口的伤就奇迹般的愈合了?”
“就是很神奇,没有一丝痕迹,你看。”
说着挺了下胸膛,罗白帆惊奇的伸出手,细细的摸索着元友的胸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
对面的那几个人又睁开了眼望向这里,似乎有些误会,默默的都拿起毛巾离他们远了一些。
“该说说你这边了,王勇有没有说什么?”
罗白帆把毛巾放在后脖子下,往水里下沉了一点,叹了口气。
“你是先听坏消息呢?还是更坏的消息?”
元友一怔,“坏消息?怎么回事?”
“反正先说哪一个都一样。王勇死了。”
“王勇死了?”
罗白帆嗯了一声,随后把前因后果大致描述了一遍。
“这个事儿怎么说呢,现场勘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因为屋子是封闭的,没人进去,而且法医初步鉴定是死于心源性心脏病猝死。但是这种就没法解释,他是怎么自己解开捆绑,在地中间猝死的。
我觉得是有点诡异,况且他早不死晚不死,非要等清醒了,就嗝屁了,太巧合了吧。”
元友也靠在了池子边上,往下沉了沉。
“王勇身上的路边鬼我已经驱走了,难道又回去了?可能性不大啊!那这个线索断了,案子更不好办了。另外一个坏消息呢?”
罗白帆苦笑一下,“线索断的挺是时候,而且还让你说中了,上面不让查这几起案件了,昨天特案组解散了。”
元友哈的笑了,“这,这真是双重打击啊!我就觉得这种案子是轮不到咱们管的,是不是六孛局?”
“不知道,于海波说上面下达的严令,特案组才成立几天还没查出个什么就解散了,真是丢脸呀!”
“那标本展览室案也有问题?六孛局也不让调查了吗?”
“都不让查了,黄毛和卓艺萱那个案子,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才叫停,但是1993年这个案件,貌似没多大关联吧,我也不知道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六孛局干预的。”
“本来这些案子咱们查起来就很困难,既然不是咱们能管的,就先放放手,静观其变吧。”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马上过年了,新家能住上不?”
“能,过两天就办。”
北寒三中
刘晶跟元化星在水房窗户旁聊天。
“外面又阴天了。”元化星看向窗外,她知道可能又要下雪了。
“刮风变天,天气预报好像报的有大雪。”
刘晶在水池边刚洗完手,甩了甩水说道。
“瑞雪兆丰年?我挺喜欢下雪的。”元化星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
“那是你住校,你要是骑自行车就知道了,很不方便。下完雪化成冰,公交站牌那段路上,都是冰条,我都摔了多少跤了。
有一次摔的,自行车自己跑了,我在原地差点没劈叉儿了,车站里的大爷大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好歹扶一下祖国花朵啊,光来那笑了。”
元化星也笑了,“那你不会别从那骑,或者到那儿推车过去不行吗。”
“我不是总心存侥幸吗,没想到这坎儿就是过不去了。
哎,对了,你跟徐君房怎么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一下课就说个没完,连我这个好朋友都插不上缝儿,你和他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升级了?”刘晶又没正形了。
元化星无语,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刘晶,“我说你多会能有个正经的样子,老是拿我和徐君房开玩笑,他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你总是这么开玩笑,别人会当真的。”
“好朋友?我跟你说,男女之间不可能只有单纯的友谊,能成为好朋友也是从互相喜欢开始的,喜欢的深了,就变成别的东西了。”
元化星叹了口气,“我真的说不过你了,好像你啥都明白似的,走吧走吧,马上上课了,回班里啊。”
刘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跟着元化星一起回了班中。
这节课下后,便到中午放学时,元化星去校外吃中午饭。
在校门口,她看见一辆吉普停在那里,苏轶站在旁边,他对面是陈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