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真是玄而又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我不清楚,可直到今天我才通过这些照片,惊异的发现我的样子。
我喜欢拍照时故作深沉,我喜欢把话说的明白,可往往会把意思越绕越复杂。
我从没有这么直观的审视过自己,好像我身边从来没有镜子一样,现在忽然发现了自己,除了意外就是惊喜。
把那本相册递还回去时,对方接过去后,我又问他关于这个人的事,但却本能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与这个人的不同之处。
他听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反问我,“镜子里的你与照片里的你,还有别人眼睛里的你,有什么不同呢?”
经他这么一问,我也明白过来,那不同点可就太多了,因为自己在成长,而且别人对自我的看法,也是很直观的,并不是可以代表一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想推测出我的信息,只有寻找我们的相同点,就像是别人看到我,都会异口同声的说到的共同点。
有了共同点,才可以逐渐的摸索出这个人的大体轮廓,随后在推演出这个人的各种核心资料。
这么看来,对方对另一个我应该是很了解的了,这样的了解,让我莫名的感觉一阵欣慰。
想到这里了,我又适时的问起,他对那处遗迹的了解,但对方却说,那是我该去的地方,也是我该了解的,并不是他。
对于他这种说法,我无法反驳,也不想在纠结下去,转而问到之后的事情。
他说他安排了一切,包括与李三思和百舟联系,甚至于更早的安排老钟和柳冉与我见面。
一切就是从李三思打电话通知那份档案送到的时候开始的,但行凶灭口的事,并不是他所为,因为那个送信的人,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即便我查到他,也只能找到李三思。
至于那个人被害,可能是李三思自己的打算,或者是修斓院的人做的。
之后,来到云南,局面才初露锋芒,李三思负责听取他的命令准备好棺材,等着我们。
发现事情没能顺利完成后,李三思通知他,因此才有了百舟的出现,还有李三思炸死。
对于他的安排,是如此的精妙,可最后还是出了岔子,当我们一起上楼时,他问我原因。
我想了很久,才这么给他解释——
“可能是因为陈海东!”
“他?!”对方似乎明白,我也就见没在多说什么。
我背着他,百舟推着轮椅,我们上了二楼,二楼的墙壁上贴着螺纹形的壁纸,上面画满了一圈圈盘旋而上的线条。
这个房间比下面的大了很多,但好像并没有占据整个平面,也不知道这房间是如何构建出来的,布局如何特别的。
房子呈圆形,天花板的正中间处有一个石雕般的藻井,里面盘踞的龙,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主位。
但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即便有也都是在墙壁上的,因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那些奇怪的墙壁了。
那些壁纸上的画,从底部绵延而起,像是一棵小树不断的成长,盘旋在屋子里所有的角落。
而吊坠在那纹路上的,都是些紧致的装饰,其中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一枚圆形的铜扣。
那东西只有一元钱的硬币大小,可上面复杂的纹路,还有精妙的雕工,却让人叹为观止。
我指着那东西向他问,这是什么,对方侧头看了几眼,回答说,“那是三十五岁那年,叶雕大师墨春送的一件礼物,上面雕刻着道德经的开篇卷!”
坐在轮椅上,他又指着这墙壁上的线条说,“这里记录着我的一生,从开始到现在,那些线条代表着我的交集,小时候少,长大后多且更为复杂。从下到上的规律,我的成长都在这里,从懵懂年华,到达藻井的正中,那就是归去的地方。”
顺着他的话,我一路看去,发现在这条主线条中,常常会出现各种的偏动,和其他线条交织在一起,但最后那些线条会逐渐的消失,直到只剩下主线条。
沿着这些线条继续看下去,我发现很多奇怪的文字,问及其中时,对方回答说那是因为自己感应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并没有融入到自己的身上。
依照这壁纸上,由下往上的年轮计算着时间,我推断出那些节点的存在时间,而这个时间很接近另外的一些信息。
看着上面那些古文,我皱着眉头想起在六号档案室里发现的内容,因为这个时间点很接近。
“你还记得这个时间,你感应到了什么事吗?”
他过来又仔细的看了几眼,随后闭上眼睛,回忆了片刻后,忽然又睁开眼睛,“我记得我在那个时候感应到有人敲响了古老的钟声,那声音幽远而漫长,好像沉睡的人也在逐渐的醒来。”
在这个节点的不远处,就是挂有那个壁饰的地方,但在之间发生的事,却不禁让我猜想到很多东西。
可同样的,这些东西都没有办法求证,我只能说我知道的,“在同时间点上,六号档案室开始陆续的收到一个名为舆渊的地方传来的消息。”
配合着我的那番话,他脸上原本平和的神色逐渐褪去,目光沿着线条向那个壁饰看去。
似乎在那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和当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时,对方却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后,他才逐渐的回过神来,看了看壁纸,又对我说,“这些事,你现在还不该知道,我明白你很好奇,也不想隐瞒你太多,如果你真的想弄明白的话,可以去六号档案室里找,那里保留着大半没有被解开,也没有被消除或者销毁的内容,相信你在那里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你对这些很了解?”我分外好奇,感觉他以前的身份更为复杂,因为我发现在此之后,出现了几条特殊的线条。
“这些你更应该回去问问你的上司,他知道的恐怕比我还清楚,毕竟他也曾亲自销毁过一些内容,说明白了是为国家安全着想,可总有一天,会有人揭穿当年他的事!”
这番话,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可听他口中的意思,对老钟很有成见,难道他曾经和老钟共事过?
想到这里,当初那些枪档案的人的话不禁从耳边响起,在我来档案室前发生过很多事,但这些事都被老钟一个人压了下来。
我当时虽然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又见这个先知对老钟也有成见,就不免好奇了。
可这是老钟的事,而且还是故意瞒着我的,我难道要自己当面问他吗?
发生在档案室里的事,牵涉进枪档案的刘苣,还有现在的先知以及那些被保留下来档案的时间。
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正要接着问下去,却被身边的百舟拉了一下,示意我点到为止吧,毕竟那是人家的事情,牵扯的太多,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可毕竟现在是我和老钟共事,如果他又什么问题我都不晓得,万一出什么事,老钟来个金蝉脱壳,丢下我当冤大头可怎么办呢?
当然,这种可能是很小的,毕竟我所在的部门是档案室,算是不怎么起眼的部门,如果不是特别关注的话,也不好找出什么来。
老钟一个人能扛了这么多年,可见问题也不是很大,如果真有这么严重的话,他现在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一边细想着,一边又安慰自己,收了话头后,百舟便要告辞离开,可等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他说了句,“别忘记我交代给你的事!”
我狐疑的回头,却听百舟回答说,“该做的,我一定不会落下的!”
离开这里的时候,我问百舟,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却打了个哈哈说是,先知请他回来时,带一些有关于神王面具的参考资料,作为一份收藏。
我对他这个解释感觉更迷糊了,可对方也没在多说无益,在承德住了一天后,第二天就启程回四川。
又一次座在火车上,我想起了东方怪异的举动,还有江臣月和我说的那些话,心里猛然想起来什么,忘记问一下先知他对那支神秘的军队有没有了解。
可拿起手机,根据几天前通话记录,打给先知,却发现这个号码已停机。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还是算了,回来再问也不迟,可回头又想起东方,这么多天不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可给他打过去时,提示音还是对方已关机,我心说莫非他换号了还是手机丢了?
虽然不明白他这几天是怎么了,可他毕竟没什么事,我也没必要为他担心什么。
中午的时候,柳冉打来电话说已经到成都了,问我们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们还没到,又让百舟接过电话,请江宇尘和她汇合,等我们一天。
挂了电话后,我又躺在座位上开始了一天里最漫长的工作——睡觉。
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晚上,当远处的夜幕逐渐笼罩而来时,天边最后的残阳也逐渐的褪去,黑暗世界便来到了我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