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都准备一下,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说完这句,老钟收起了东西,准备回去睡觉。
但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柳冉忽然问,“这些靡音虫的出现,会不会与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关?”
老钟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背对着我们,忽然笑了一声,平静的说,“古代也曾有许多达官贵人会在自己死后的墓室里豢养一些墓虫,用来守护陵寝和随葬品,但我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应该不会是在水里!”
尽管老钟这样说,柳冉也有些怀疑,而我和她也有相同的想法,但这也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决定不了什么。
也许这是个提醒,我们可能会遇见这种虫子,因此我一大早起床后就准备了几个耳塞,一备不时之需。
睡了一晚,陈海东也显的精神了很多,起床后我们叫了点东西,边吃边给那位决定带我们去噱口地的人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对方知道是我们后,很惊讶,说什么不用这么早的,那地方不要太早过去,尤其是现在天太早,再加上是夏天,水分很足,很容易招来一些麻烦的虫子。
老钟没时间和他磨叽,说他们只想越早去到那里越好,其他的地方,就不用操心了。
对方见此,笑着应了两声,只说马上过去,让我们等一下。
挂断了电话后,老钟抬头看向外面,夏天的雨水很充沛,因此今天也是个半阴的天,看起来不久后就会下一场雨。
我们把手机都留在这里,只带了一部卫星电话,希望到了地方还能用。
山里,磁场对手机信号干扰的厉害,所以我们拿了也没什么用,到不如放在这里,免的累赘。
我们吃完早饭后,老钟找的向导——董书辰,就开车赶来了,他开的是辆带车棚的皮卡,车头的位置有四个位置,可以带人,后面可以放上行李。
我们把行李放好后,老钟给董书辰付了一半的钱,剩下的要到地方了再给。
上车后,我在车座下发现了一小包东西,寻问起董书辰时,才得知那些都是他家自己炮制的驱虫粉。
现在正赶上夏天,很多喜潮的虫子都被雨水冲了出来,在家里糟蹋东西,因此当地人都会准备一些驱虫的东西。
“我说你们怎么挑现在这天去那地方,而且看天气,今天可能又要下大雨了!”董书辰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下雨天不能过去吗?”我忍不住接了一句。
对方笑了笑,“到也不是不能,就是这个时候,地下的虫子出来的太多,那里可是个低洼区,积水也不少,恐怕现在哪儿也正应了地名——噱口地啊,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噱头,被地底的虫子占据。不管你们去哪儿干什么,都得加小心,这些虫子的种类也是多的数不清,有没有毒,也没人说的准。”
“放心,我们早有准备了!”说着,我指了指车后面的背包,“我们带着血清,就算碰见毒蛇也不怕的。”
董书辰向我看了一眼,嘿嘿的笑了笑,也就没在多说什么,似乎也知道我们去意已定,没什么后悔的打算了。
车子沿着一条河岸的马路快速行径着,车窗外,正是细雨蒙蒙,一眼看去,那落在水面的雨滴,向一道从天而落的雨帘,覆盖在我们面前,把水与陆地隔绝在速度与禁止之间。
车子走了没多久,道路离开了河岸,拐向了另一侧的山路,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我们又拐了一个弯,顺着一条盘山公路又走了十多分钟,身后的山被车辙的印记甩开。
离开公路后,车子驶向远方,那里是一片低洼的平原,只有车下这条弯曲绵延的小路,连通着远方。
车辙下的路越来越泥泞了,终于我们在一块石头前停了下来,透过玻璃窗,我们看到不远处杂乱的堆积着许多石块儿。
那些石块被雨水和泥土包裹着,看起来像是刚被泥石流从山上冲下来似的。
绕过挡在前面的石块儿,我们发现这是一条凹谷,两侧的山势,就像在地上留下的车辙,深嵌出这条山谷。
而那些泥泞不堪的石头,就是从两侧的高处滚落到这里,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送到这里,司机董书辰也没办法在继续了,只好让我们在这里下车,并告诉我们,穿过这条凹谷就到了我们所说的噱口地了。
这里附近并没有关于噱口地的标志,甚至这个地名也只有当地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
下车后,我们背上背包,就见董书辰慢慢的把车倒了回去,临走时给我们留了一些他车上带的驱虫粉,希望能帮上点忙。
付了钱后,我们开始打着伞,穿着厚厚的雨靴在这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行进,身边的人,因为常年都从事户外工作,对这种恶劣天气,还有长时间的徒步都没什么感觉,可我却感觉有些吃不消了,没走多久,就气喘吁吁的要停下来休息。
扶着石头,我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抬头向前看去,就见前方不远处,大石块变少了,多起来的则是小块儿的石头。
又向左右看去,估摸着距离,我们现在能走到这凹谷的一半儿就很不错了。
左右的石壁上,耸立着几颗半死不活的小树,散落的碎石密布在陡坡之间。
一边观察地形,我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四下的位置,这条凹谷大概半公里长,因为多石,还有雨天的缘故,走起来才显的很费劲。
爬上附近一块较大的石头,我向谷内眺望,只见周围奇石满目,一眼看到谷口时,才见到几棵歪歪扭扭的野树。
目光在这里晃了一晃,当我再次收回目光时,发现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正在摆弄着什么。
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撑着伞走了过去,就见东方手里拿着一个半木半金属的东西。
这东西的主体成圆盘形,圆的边缘标有36个刻度,像是一个可以走三天的钟表。
在这个木体的中心,有个金属的铁钎,铁钎的一头扎在木体上,另一头带尖,显露在外面。
沿着这根铁钎,在木体的中心还有六根指针,并以一个小形的圆环将木体和铁钎固定,并以周围磁场的变化为我们指明方向。
看到这东西,我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东西能帮我们什么?”
此时,东方抬起头来,这东西应该是他带来了,之前我听柳冉提过东方的家族,他家历代都是木匠师,而且手上的技巧也甚特别,专行奇功巧法修补木意,手里十三把木刻刀更为世所罕见。
而他家的本事,流传到现在也有三甲子了,其家境也曾显赫一时,直到后来传自西方的机械学,完全可以取代这种落后的木意业,他们家才从人们的视野里淡去。
家谱上说,他们是公输班的分支,家中继承下来的手艺也是那本《缺一门》中的一部分。
放到现在,正统的鲁班传人,都没几个能混的出道儿,何况他们这些分支。
古老的木意技法,传到如今,也算半荒废了,而东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全部继承了这些手艺的人。
他其实有自己的工作,所以也并不指着这门手艺过活,即便偶尔动动手,也都是帮亲朋做做木雕或仿真的活计。
这次,是柳冉请他过来帮忙,他才准备重拾自己这个算是以爱好的名义保留下来的本事。
他现在拿着的东西,叫坤天斗,是一种少见的;用来感应磁场波动,测试出附近的地理位置,并以此查山观水,行堪舆之术,找到附近有符合风水学说的古墓埋葬地。
这六根指针,所指的方位,分别描绘了六合,即天地高低距,东西长短距以及南北纵横距。
虽然指针处于一种制衡的状态,坤天斗上的刻度与差距也都在同等的位置,可是那些指针却不是一体的。
六根指针的变化,既是根据所处位置,也是根据移动方向的,因为随着物体本身的移动,坤天斗才会更精确的测量到周围的磁场反应。
在这里,东方手里的坤天斗很平静,只有代表着天地两向的指针在微微颤动,指针是一前一后的。
在凹谷里,其他指针被强烈的磁场挤压固定在原位,而剩下的两根指针,所颤动的频率也只在一格的刻度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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