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光芒向周围散开,我们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天空,将那些或是回忆,或是迷茫,或是未解的一切都寄托在这个灯笼里。
九点多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山上渐渐安静,我感觉这里到是很凉快,所以就想多待一会。
躺在石头上,山风出来,我感觉一阵舒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再看表时发现已经十点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飞快,我伸了个懒腰,从石头上座了起来,可回神儿这么一看,发现周围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心说他们走的时候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呢?随后我就起身,准备下山,可刚走出几步,忽然又听到一阵奇怪的铃响声。
那声音听起来很清脆,我听了一耳朵就感觉有些古怪,再看看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想来想去,我还是炸着胆子向那个声音追去,一路跟着那个声音,我走上了一条崎岖的小路,周围的景物被黑暗吞没,让人分外小心,好像随时都会跌下去似的。
那铃声到也不快,我一边用手机照路,一边向前追去,前面也不见有什么光芒,真不知道那铃声是怎么出现的。
这条小路,与我们之前上山时完全不一样,树木很茂盛,似乎是要绕着这个村子转过去的。
跟着铃声,我走了好久,才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光芒在闪烁着,当我扒开树木,快步走过去时才惊讶的发现,这片空地竟然是死者的坟墓前。
现在墓碑前,有一个人背对着我,正在烧着什么,我想那可能是死者的好友,但因为来的晚了,没赶上见死者最后一面,所以现在就过来祭奠。
可我见过祭奠死者,他们一般都是念叨点什么的,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人,通常都会说一些回忆的。
可这个人却只是不快不慢的往火盆里放着纸钱,却没听到他开口,说过一句话。
见此,我放慢了步子,心中充斥出各种可能,这个人如果与死者交好,甚至大半夜的过来拜祭,会不会知道死者所说的那个秘密呢?
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个人是死者的旧识,可能也在那张明信片里,但他为什么没有被凶手发现?
还是说这个人知道凶手,收到死者的消息后,就预感到什么,一直在躲避着凶手,因此白天他才没有现身,直到现在才出来。
我一向很难说服自己完全相信什么,因此这个人的身份还是由自己亲自去了解吧。
虽然我并没有记住那张照片上所有人的相貌,可有几个和死者挨的很近的人,我还是有些印象的。
虽然时隔十几年,可也总会有什么不变的东西吧!只要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我应该可以知道他的身份。
“喂!”我刚向那个招呼了一声,就忽然感觉一阵怪异,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会不会是倩倩呢?
她出现在云南,或者也会出现在这里,而后用铃声把我引到这里。
而且现在还是晚上,出现的是她的另一个人格,真不知道那会发生什么事。
紧张的等待着,对方终于慢慢的回过头来,可打破了我双重猜测的是,这个人竟然带着一张金属面具。
“你来了!”他冲我说着,目光也反复的打量了我几眼,最后才说,“没找错人,就是你了,接着!”
我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见他随手丢过来一个东西,我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去,发现那竟然是一个锦囊,我摸了摸,感觉里面有一个金属物。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还有这东西是谁让你给我的?”
“你的问题很多,但我不能给你全部答案,我能说的是,我在帮你,这也是来这里的目的之一,至于里面的东西,是它让我给你的!”
说着,那人抬头指向了墓碑,意思很明显,是死者让他交给我的。
“是什么时候他通知你的,还有你认识死者吗?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那人回过头去,“陈年旧事而已,不说也罢,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的!”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这个人,我最后也只丢了句,“谢谢!”
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刚才的那个人,听声音他的年纪应该不小,但可惜的是我没看到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是不是明信片里的人。
既然这个人不想告诉我他的身份,应该是出于死者的关系,死者被害,凶手也在暗中窥探,如果他说的太多,怕也会步了死者的后尘。
但可以确定这个人是友非敌,只是我没办法查明他的身份,这就让人有些纠结了。
毕竟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与凶手有关系,如果我要查明这个人的身份也必须通过他们。
想着这些,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回走着,因为天黑,加上又是山路,没人指引还真容易走错。
不过我的方向感还好,如果感觉自己走偏了,会抬头看一下月亮和星辰的布景。
以山为参照物,周围的星辰足以为我指明方向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看到远处已经灰黄一片的村子,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想必大家都休息了吧。
依着白天的记忆,我回到了我们住宿的那户人家,敲了敲门,冲里面喊了一声,可却久久没人回答。
后退几步,我从墙头向里面看去,发现此时全都是黑洞洞的一片,竟然全没给我留门的意思。
这么想着,我给百舟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后就见屋里的灯亮了起来,随后就是开门声。
几分钟后,大门被打开了,当百舟看到我后脸色刷的一变,竟然冷声问了句,“你是谁?!”
“我……”看着他,我不知所措,“百舟,你没事吧?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对方见我这么问,更加紧张了,“你不是已经跟我们回来了吗?怎么……”
他的话刚说完,柳冉也从另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问是什么人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可看到我后也吓了一跳。
对于他们的说法,我也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说,你们可别吓唬我,我一直都在山上的,你们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百舟皱着眉头,“不可能,我们是一起回来的,这不会有错的!”
说着,又紧紧的盯着我看了几眼,“我们这里的习俗,在办丧事期间,是不能子时回家的,你听说过吗?”
我当然不知道这种习俗,可刚要再问,百舟却一言不发,转身向另一个屋子走去。
那个屋子,原本是留给我的,按照他们说的那样,我已经和他们回来了,那现在我应该就睡在自己的房间。
看着屋子的门被推开,然后灯被拉开,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这屋子里十分死寂,根本没人住。
等百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石灰,在我身上撒了几下后,才让我进来,和他一起去我的屋子里看看他们带回来的那个“人”。
心里有些忐忑,当我们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只发现了一张空床,但能确定的是之前这里一定有个人,因为床铺是放开了的。
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他们也不清楚,但百舟怀疑之前跟他们回来的是山里的脏东西,或者是因为丧事而招来的孤魂野鬼,前来与死者抢东西的。
虽然这里人多,可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己一个人躺在山上,心里就一阵后怕。
百舟又说起,在他们回来时,其实他就隐约感觉那个人不对劲,但心想着可能是因为要下墓,以为我有些忐忑,也就没多问什么。
现在在想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身边的那个东西只是在我们的相处中,学到了一些与我有关的内容,因此才化为了我的模样。
听着他这番话,我感觉很不寻常,因为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也只有我一个人遇到了这种事,所以才导致我一个人留在山上,并跟着那阵铃声找到了“线索”。
如果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的,包括这个被他们带回来的“鬼”,很可能也和我在死者墓碑前遇到的这个人有关系。
想着这些,我就拿出了那个锦囊,并把我在山上遭遇的事和百舟说了一遍。
他听后也感觉匪夷所思,但接过锦囊,解开绑着的袋口,从里面摸出一块手心大小的牌子出来。
握着那个牌子,百舟的脸色阴晴不定,我问他这是什么,他也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死者手里的那把钥匙!”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赫然发现,在这块牌子的正面,有六滴簇拥在一起的水滴,而在水滴的中间,撰写着一个大大的古文。
再看牌子的背面,都是些相交在一起的图形,像是地图的某些部分。
拿着那块牌子,百舟久久没再开口,似乎陷入了沉思,而我也在想着它的来历。
殷道长之前答应过我们,会给我们弄到下墓的机会,莫非那个人就是殷道长?
可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还要带面具,我们已经和他把事情说明白了,还需要再隐瞒什么吗?
但转念一想,也许这个人不是殷道长,也不是凶手,而真的是死者的一个朋友,甚至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在很久之前,在死者预感到他会出意外的时候,就为了保护自己的钥匙,把这块牌子给了那个面具人。
之后,他或是知道我们的意图,甚至是在临死之前早有交代,因此对方才现身把东西给了我们的?
这么想着,勉强也能说的通,可回过神来,再看百舟,他已经把东西收了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可我知道这里的信号很不好,只有三格信号,所以百舟拨了好几次,才终于打通了。
但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唯一的推测就是这个人,可能是先知。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实在难以睡下,屋子里闷热感不说,想到这里可能睡着一个我所不熟悉的东西,甚至就在我进门前,它还在这里,也让我久久的难以合上眼睛。
心里思绪万千,辗转了好久,才终于昏沉的睡了下去,不过耳边时常有嗡嗡的蚊子声。
屋里没有风,可我却能隐约感觉到一阵凉意从下面传来,好像床下有一块寒冰,正源源不断的散发出一种宜人的冷气。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当我被一阵拍门声惊醒时,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因此等我刚一起身,发现脖子一阵坚硬,可能是落枕了,我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去开门。
闯进来的是江宇尘,看我这幅模样,又问起昨晚的事情来,我简单的敷衍了几句,又看了一眼时间,问百舟醒了吗,他回答说大家都起了,就等你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心说你们到是心宽,睡的舒坦,可我才睡了五六个小时不到,现在还有些犯困。
收拾了一下东西,我让他们等我几分钟,自己又简单的刷了刷牙,就去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