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本来是着急过来看我有什么发现,看到蕾管之后又赶紧往后躲:“刘封小友,担心这东西在你手里炸了!”
“要能炸早就炸了。”
我看着蕾管上的啄痕,肯定是被某只鸟当成了玩具,不过我还是多加了小心。
过了好半天,高青龙才搀扶着寿运辉过来,我把蕾管装起来继续往前走。
到了卧龙岗断首处,这里居然又出现了一片桃林,落了一地干瘪的果实。
我本能的想到了几里之外的家,也就是据说是我父母住过的那栋小洋楼。
那里也有七棵桃树,会不会是从这里移植的?
李瀚又开始用罗盘定位推演,我直言道:“大师,你看看这里的风水怎么样?”
“尚可,此为龙断首处,龙头就是从这里断的,龙血滋养出了一片血桃林,不出意外的话,到了春夏之际,这里的桃子应该很红!”
我疑惑的看着他:“龙断首处,你也敢埋人?”
“寻常之地当然不可。”李瀚玩味的笑了笑:“但这是九龙先生的布局,他已经有了化煞之法,只要我再把这里的桃木砍掉,再过个几十年,说不定龙血煞气就被化光了。”
我暗暗道了一句:“疯子!”
李瀚的说法我也能看出来,但我绝对不会让人去选这种地方葬人。
龙断首处是一个弊大于利的位置,残存的龙气会随着龙血喷洒,算得上是有气运。
可煞气过重,稍微处置不当,就会被煞气冲撞,风水穴也就成了大凶之地。
而李瀚唯一的理由,居然寄托在我爷爷布置的化煞局上,说白了他只是信我爷爷的名头,觉得九龙先生的局,可以完全化解煞气罢了。
“那正好,这里给你,我再去帮高总寻个别的地方。”
我带着高青龙继续往前走,李瀚这回也没直接跟上,在我们背后道:“从理论上说,此山中最好的位置,非龙首,而是龙腹之下,我当然也要去看看。不过这个龙头,我觉得还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是故意装模作样,就停下了脚步。
李瀚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沉声道:“刘封小友,你不觉得这个龙头,断的有些蹊跷吗?”
我沉思片刻,这回是真看不出来了。
李瀚也不再墨迹,指着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沉声道:“非断崖、非风蚀。断处有利痕,此龙断首,是顷刻间的事情,刘封小友不妨猜猜看,当年这龙首是怎么断的?”
我按照李瀚的说法开始思考,他说的没错,我刚才真的只看了山势,而忽略了这些细节。
“蕾劈的!”
我猜测道:“顷刻间让龙断首,然后引发了泥石流,肯定是发生子在一个蕾雨交加的时候。”
“非也!”李瀚摇了摇头,目色猛的一凝:“如果不是方才刘封小友捡到了那只蕾管,我也会这样想。但现在我更觉得,龙断首,是人为!”
我心里一紧,本能的想到了我爷爷,在这座山上动过风水的人,只有他!
李瀚收起罗盘,继续说了下去:“有人用火药炸断了龙头,然后才引发的天地异相,蕾雨交加,天灾损毁了山脚下的几间房子!”
说完之后,李瀚就开始用深邃的眸子盯着我看:“炸断龙首的,正是九龙先生吧?他在斩龙!”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龙脉生成不易,为何要斩龙?”
李瀚收敛了神色,又带上了笑意:“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传说当年的九龙先生,似乎很热衷于此事。传说他的名号为‘九龙’,就是立志要在一生之中斩九条龙脉。可是他于二十年前隐世,如果不是意外得知,谁又能想到风光无限的九龙先生,居然成了个混迹街头的独手算子呢?说到底,肯定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才断了一手,苟且偷生的把你养大吧?”
我的怒火已经被李瀚点燃了,逼上前去,咬牙道:“我不知道我爷爷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九龙先生,但你用了‘苟且偷生’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瀚还是在笑:“对不起,失言了。我也是感慨而已,说实话我也很难把‘刘一手’和‘九龙先生’想象成同一个人。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他这一生中到底有没有斩够九条龙脉?卧龙岗的这一条,算不算是其中之一?”
我看着李瀚嘴角的笑意,强迫自己冷静,我已经察觉到了,李瀚是故意在激怒我,他想从我口中得知更多关于九龙先生的隐秘。
但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惜的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沈星的讲述,我甚至都不知道‘九龙先生’这个名讳,更不可能把我爷爷那副落魄形象,和几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风水师联系起来。
“你能够确定,我爷爷就是九龙先生吗?他年轻时候做过什么?”
我开口反问,李瀚的脸色变得不好了,他肯定想判断我是不是继续咬口不说。
“没什么了,九龙先生成名的时候,我还年幼,只听闻过其传说,未见其真容。不过我知道一点,无论是九龙先生,还是你的爷爷刘一手,本名都是叫刘玖隆对吧?同为风水师,又是同一个名字,应该没那么巧吧?”
李瀚对于我爷爷身份的判断,好像也只是因为这一个名字,但却足足诓了我好几回。
“至于是巧合还是真如你说的那样,谁知道呢?如果你以后查到了其他线索,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希望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爷爷。”
我冲他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李瀚居然还在诱导我:“你可以去李家查查,李家的人肯定知道更多关于九龙先生的事迹。”
冷笑了一下,我没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李瀚贼心不死,知道自己无法去调查李家戴黄金面具的神秘人了,就想要让我去给他儿子查凶手。
“刘封,你们刚才说的啥九龙先生什么的,我怎么听不太懂?”
高青龙一脸茫然,我无奈道:“一个看风水的老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