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天台上下来,去到韩冰的办公室,问了一下外面的女孩,她说韩冰一直在睡觉,没有出来。
我点点头,然后走向电梯。
到了地下车库,我把车开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估计刘医师他们也出发了,我赶紧开往海滨大道的命案现场。
在前面的红绿灯口,阿劲的电话打来了。
“大哥,我们出发啦……你呢?忙完了吗?”
“我刚出来,十分钟到。刘医师在你旁边吗?”我问。
“在,你跟他说吧。”阿劲回答。
“医师,阿文拷贝回来的监控录像你看了多少?有什么发现吗?”我听到刘医师的声音,赶紧问起来。
“见面再讲。”刘医师很利索地挂了电话。
是啊,刘医师在地牢里不是教过我嘛,电话里不能讲具体的事情,很多时候,那些内容都可能被监控了……真是笨。
我打开一半车窗,点燃一根烟。
不一会,来到那个地方,我把车停在监控的盲点区,然后下车来,从后备箱找来一顶帽子戴上。
刘医师他们还没到,我先走到命案现场附近看看。从那个尸体的位置,往前走十几米,有条小径可以下去沙滩里,那个沙滩旁边是一大片的礁石,真的很适合夜钓。
今晚天气闷热,月亮也藏了起来,海面上影影绰绰,一派诡异的气氛。
阵阵海风吹来,吹拂在脸上,也是温热的。
我观察了一下,似乎还真有几个像鬼影一样的人,坐在隐秘的礁石边上,正在夜钓。他们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纹丝不动,极富耐心。在黑暗的环境里,如果你匆匆走过,很可能完全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正想往前走几步,认真看看他们的样子,突然,背后有个手拍了我一下,吓我一跳!
妈的,什么鬼!我内心一惊。
回头一看,发现是阿劲!还有刘医师和阿文,只是他们都蹑手蹑脚的,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可能是海浪声掩盖住了。
“你们……”我没好气地瞪了阿劲一眼。
“哥,你不是吓大的吗?我们这是在锻炼你的心理素质呢!哈哈哈……”阿劲大笑着。
“不过,这个鬼地方,晚上真是有些恐怖,加上今天晚上又这么闷热,没有月光……来到这里,真像拍鬼片一样!”阿文也笑了起来。
“难怪钱大哥反应这么大了!”阿文接着笑。
“你俩别闹了,快点干正经事!人家钱大哥已经发现了几个夜钓人,他正准备仔细观察一下呢,你们看,前面那片礁石,左边一个,偏东面一点,还有一个……他旁边也有一个,至少三个了!看到没有?”刘医师指着前面。
阿劲和阿文摇摇头。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医师,你不要吓我啊……难道真的有鬼?!”阿劲一脸恐惧。
“我住在天桥下这么久的流浪生涯,在晚上,什么情况都见识过,就是没有见过鬼……”阿劲接着说。
“哎呀……别说了,越说越恐怖了。”阿文吐吐舌头。
“你们的心不定,所以看不清楚。现在赶快静下心来,今晚没有月光,视线不太好,你们认真一点看,就可以发现的了……走,我们走前去看看!”刘医师挥挥手。
“医师说得对,是有三个,其实角落里还有半个头,应该算一个,我们前去瞧瞧……”我点点头。
“半个头?!”阿劲和阿文面面相觑。
“钱大哥,你是开通天眼了吗?”
“别吓我……哥……”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装逼啦,走啦!”刘医师佯装要踢他们一脚。
他们这才嘻嘻哈哈地走了起来。
我们的声音,似乎惊动了远处的那些夜钓人,我看到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往这边观望。
“其实,夜钓是一种很多人都会喜欢的活动,他们会专门建立一个群,一起相约去某些地方钓鱼,特别是一些危险而刺激的地方,他们会在白天去勘察地形,晚上结伴而去,有些瘾大的,还会钓通宵……”我边走边说。
“钱大哥,你知道的真多……”阿劲说。
“是很久以前有个朋友,经常去夜钓,整晚不回家……搞得他老婆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后来还专门偷偷跑去看了一次……哈哈哈,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我嬉笑着。
“啊?真有这样的事情?”阿文问。
“那个女人也真是搞笑,还专门跑去查看监督一下才放心!那很好啊,直接就在外面野战呗……”阿文接着嬉笑起来。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着。
“夜钓变成夜屌了!”阿劲比较粗俗。
“哈哈哈……”我们嘻嘻哈哈笑着。一下子让恐怖紧张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
“你们小声点,别惊扰了那些鱼儿,不然那些夜钓人一生气,就不会跟我们讲任何东西啦!得不偿失啊……”刘医师喝住我们。
我们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我们走到那些礁石附近。
刘医师在前面,他先走到第一个夜钓人旁边,跟他打招呼,态度十分诚恳。
我凑近一看,发现是一个肥头大脸的中年人,因为夜色太暗,只看清他的轮廓,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收获大吗?”刘医师问。
我给中年人递了根烟,他也不客气,拿来就抽。
“还好……”他敷衍了一句。
“你们这个爱好……真是不错,我感觉,夜钓的人,眼睛都很厉害的,可以在黑夜里看到光明……”我呼出一口烟。
“是看到鱼儿,不是光明。”他纠正了我。
“嘿嘿,也是,鱼儿代表希望,代表光明啊……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你们的韧劲和耐心,坐在这里,可以整个晚上不动,甚至到天亮……是这样吗?”我接着说。
“不是,我再钓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个母老虎。”中年人吸了一口烟。
我们两个人的烟火,在漆黑的海边,明明灭灭,闪烁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哦哦,那也是厉害,这么多个小时!”我点点头。
刘医师一直在观察,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