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路奇葩:十八、歧路
我闪开了老炮这一扑,说,“你有病啊?朝我使什么劲。你的脑子不会想想,这种局面是我造成的吗?”
老炮愣了一下,突然一个转身,向李礼理扑了过去。
这时,老灰坐起身来,不无惊诧地看着我。片刻之后,竟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我走近老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老灰抓着我的手顺势站了起来,说,“算了,你胡说八道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我说,“不好意思,其实我根本就没说过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你听到的,只不过是那个叫李礼理家伙的胡乱分析。”
老灰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那个李礼理又为什么要无中生有?”
我说,“我要是刚才说了,你信吗?就是你信,老炮也不会信。这家伙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没准我一说,他还认为我们是在演双簧,反而越描越黑。李礼理这家伙就这德性,闲得久了,想方设法都要整点事情出来。”
这时,老炮已将李礼理扑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一顿乱拳。李礼理一面双手抱头左躲右闪,一面大声地嚷嚷着,“你冲我发什么邪,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老灰说,“你的兄弟都打成那样了,你也不去劝劝?”
我说,“我去了也没用,只会是火上浇油。这时候,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老灰有些不解,“为什么我去比较合适?”
我说,“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对老炮说,差不多就行了啊,老炮会肯定听你的。”我见老灰还在狐疑,伸手推了她一下,“去吧,大点声说,相信我。”
老灰将信将疑地走近老炮,大声地说,“差不多就行了啊!”
老炮回头看见是老灰,终于停了手,从地上站起身来。
李礼理原本是对我心里有气,想制造一点麻烦给我。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让老炮揍得鼻青脸肿,半天也爬不起来。
小余和小肖凑近我,小肖说,“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么厉害,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啊?”
我笑了笑,“我这是让人失望,没看成热闹的功夫。”
小肖干笑了几声,为我看出他们刚才的心事有点尴尬。
这时,我看见阿妹站在若雨身后正抿着嘴对我微笑,我觉得心里又是一动。这一刻,我猛然发现,我已无法面对阿妹的微笑,一看到她的微笑,我的心就会砰砰地乱跳。
我们胡闹了一场之后,终于在若雨的催促之后重新上路。
直到黄昏的时候,考察组才走出了雪山,在一条小溪边宿营。这个晚上,李礼理不再和我、老炮说话。他独自一个人支了一个帐篷,我们给他外伤的药他也不要。我只好把药交给娟子,让她帮着李礼理处理一下伤势。
第二天,李礼理看见我和老炮,终于像没事了似的。我以为这是头天晚上娟子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
这天,皇甫的gps终于没有派上用场,画面上已是一片空白。老灰说,“这个gps终于成了狗屁s了。”
没有了gps,李礼理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向导。
这一天,我们走过的地方渐渐有了绿色,然后有了灌木丛,又有了树林。气温也渐渐升高,大家穿着冲锋衣在树林里行走,也是汗流浃背。
这天晚上,我躺在帐篷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妥,我又说不上来。我对老炮说,“从气候上看,这里已像是亚热带气候,似乎我们已经偏离了方向,正在墨脱境内行走。因为全西藏只有墨脱是个另类,高原上唯一一个属于亚热带气候的地方。”
老炮说,“不会吧?李礼理可是说认识路的。”
我忽然意识到,李礼理是不可能走错路的,况且这一带的山路本就岔路极少。除非他是存心的。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里有点凉飕飕的。这个李礼理可能是在报复我们,故意让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第二天早上,我问李礼理会不会走错了路,我们现在好象已经偏离了目的地。
李礼理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山区的路又不是直线,东一绕西一绕的很正常。从某一个路段,根本不能判断方向的正确与否。
但到中午时,我彻底地明白了李礼理的用心。
中午时,考察组到达了一个山顶,站在山顶上,我看着脚下蜿蜒而去的雅鲁藏布江,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几年前我曾随几个驴友从墨脱县城出发,做过一次沿雅鲁藏布江到达林芝的徒步。因为半山有一个废弃的只有三户人家的小村庄,当年在破屋里过夜时,有驴友被蛇咬伤,所以对这里印象深刻。雅鲁藏布江证实了我之前对李礼理的怀疑。我找到李礼理,问他确定没有走错路?
李礼理肯定地说,“没错,我们下到江边,往前一拐弯,不到半天的路程,就可以看见一道横江的钢索,我们可以滑钢索过江,在江那边过一晚,明天就可以到达那个部落了。”
我说,“还明天就可以到达那个部落呢。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条江叫雅鲁藏布江,江那边叫雅鲁藏布大峡谷。大峡谷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里面有熊瞎子,有雪豹。你是想把我们送去给野生动物做粮食吗?!”
李礼理听了我这话,脸色变了。考察组其他人都惊愕地看着我。李礼理还想辩解。我说,“你不用说了,实话告诉你,这个地方我来过。从这里往下,有一个废弃的小村子。从那里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至少还有一天多的路程。现在从无人区出去的第一个乡村叫甘登。之前我还只是怀疑,现在我可以肯定你小子没安好心。你根本就不是将我们带去那个部落,而是让我们离那个部落越来越远。”
李礼理这才低下头,不再言语。
考察组的人听了我的话,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对李礼理怒目而视。老灰说,“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