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色的大葫芦猛然抖动,葫芦口有气弥漫而出,而葫芦体表,那些篆刻的恶鬼全都活过来一般,在张牙舞爪。
“何人闯聻门?”有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犹如天叱。
是守门人。
祁凌说过,每一座通往聻境的门户都有一个守门人,守门人毫无人性可言,它们只知道一件事,不让任何人进入聻境。
大葫芦体表那四个金灿灿的‘生灵止步’大字化作四缕金色的灵气,聚集在一起,化做一道人形,随着人形的聚集,强大的气势也是随着迸发。
金色的大字离开葫芦体后,被篆刻在上面的恶鬼张牙舞爪、扭动身躯、纷纷爬出,向我扑杀而来。
“以因果为线,附金灵为锁,缚天地仙神,锁鬼怪妖魔。”我掐印,施展缚神锁。
缚神锁在我身后激荡,每一只扑向我的恶鬼都被缚神锁绞杀。
恶鬼被我绞杀之后,竟化作鬼气附在大葫芦上,重新化作恶鬼篆刻。
缚神锁并不是只能束缚,之所以称之为缚神锁,那是因为束缚能力极强而已,并不代表杀伤力低,相反,缚神锁杀伤力极高,末端的那柄利剑无坚不摧,轻易就能将最坚硬的钢铁切成两段。
当初在蛮荒洞天内,那些行尸身体刚硬,一般的武器根本就破不开它们的身躯,但缚神锁却轻易将它们击杀,还因为人命决的缘故,它们纷纷化作劫灰。
人命决杀敌是可以永绝后患,可是我得偿还那些因果,因果太多很容易发生横祸,就算死不了,身缺体残、众叛亲离什么的很容易发生。
所以,我也不愿意轻易就动用人命决了。
恶鬼很多,何止千千万,简直杀之不竭,屠之不尽,杀得我都累了,恶鬼才开始见得到边。
又屠戮了十几分钟,才将最后一只恶鬼灭杀,喘着粗气看着最后一只恶鬼化作黑色的鬼气附到黑紫色的葫芦上,重新化作恶鬼篆刻。
“倒也是有几分能力。”守门人化作一个老头,一袭金袍倒是显得道骨仙风。
“燃命决!”低喝,掐印施展燃命决,以此来恢复。
我的命何止千千万?在蛮荒洞天杀一位君王就能获得上百的寿命,我以人命决杀的君王又何止一位?那些尸人更甚,杀一只就能获得五十到三百年不等的寿元,这还是普通的尸人,像那个我施展了眼花缭乱才灭杀的老头,可是让我补了五百年的寿命。
尸人、行尸、亡灵、还有猫又一族,我补的命,累加起来何止千千万?
所以啊,恢复什么的,用燃命决最好了,反正命多,不怕烧。
“哦?古祖的后人?”金袍老人颇为诧异,它虚空而立,仔细打量着我。
又是一位认识古祖的人……鬼。
“也罢,看在古祖的面子上,让尔进去,顺赠尔一礼,让你在聻境中多一成活命的机率。”言罢,金袍老人弹指,射出一道金光掠进我的身体里。
金光入体,我瞬间感觉身体一阵轻灵,浑身舒泰,就好像许久都没有进行的泡澡一样,真是全身心舒服。
“去罢!”金袍老人衣袖一甩,我竟飞了起来,不自觉的向青铜门内掠去。
青铜门内灰蔼的灵气与乳白的灵气交融,在流转,如同混沌,充满了未知,而我……被就这么扔了进去,砸进青铜门内。
灰蔼与乳白色的灵气交融而成的淡灰色的灵气一开始还如同温顺的小绵羊似得,但当我砸进去之后,它们就犹如发了怒的大水牛似得,恨不得踹死我。
进青铜门瞬间,淡灰色的灵气在冲撞,如同脱缰的野马,将我撞飞。
疼……
好疼……
非常疼……
真的好疼……
撕心裂肺疼……
当我感觉灵气再一次稳定、温顺之后,我才悠悠爬起来。
我感觉到了,我此时一定是鼻青脸肿的模样,感觉鼻子痒痒的,想要擦一擦,却发现手断掉了。
看了看断掉的手,特么,什么时候断掉的都不知道,而且一点痛都感觉不到,我这特么是习惯了疼吗?
用灵力托住双手勉强结印施展出了燃命决。
这一次修复身体用了足足十秒钟,因为不知道手骨断裂,就连肋骨也是断了几条,头骨也碎裂了,心脏也被撕裂了。
恢复比受伤更疼。
我刚修复好身体没一会儿,突然一道金光射进来,刚刚温顺的灵力再一次暴动起来,横冲直撞。
“尼玛……”我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其余传开来的只是惨叫。
过了许久,我感觉快死了,淡灰色的灵气才慢慢的变得温顺。
我想开口骂那个该死的金袍老头,可是下巴都碎裂了,整个人躺着动弹不得,体内的灵力也都有些****,一时间控制不了。
蓦然的有一道金光射进我的眉心,一道奇异的法决在我脑海中响应。
噬灵决。
“以此吸收灵气修复伤体。”金袍老头的声音传来:“找个法决的功夫就自己修复了伤体,你真是自作孽。”
要是能开口,我真想破口大骂。
我调动较为温顺的火红色的灵力,按照噬灵决的流动线路在流转。
刚运转噬灵决,蓦然身体就如同干枯的大地迎来了强降雨一般,受到了最完美的滋润,可以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快速的修复着。
虽然修复之时,接骨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大叫,但我清晰的可以感觉到,我的身体有了一种莫名的气韵,好像与这些淡灰色的灵气融合在一起一样,莫名的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就算淡灰色的灵气再一次暴动,我也不会因此而受伤了。
这一次修复身体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比用燃命决慢得多也痛苦得多,但可以感觉到我的实力有些精进,噬灵决,真是一道奇异的术法。
“哐当!”
青铜门关闭了。
一阵昏暗,就像傍晚一样,很少压抑。
平复心情,迈步,向通道外走去,那里,有淡淡的光芒闪烁。
当我走出通道,看清楚眼前的形势的时候,不住颤了一下身子,眼前的一幕,让我对‘聻境’有了最直观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