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内，李星辰正和那小商贩吵嘴，看李星辰气的脸色发青，就知道这小商贩肯定极难对付。
他们经常和城管打交道，早就练就成了“钢筋铁骨”“油盐不进”的老油条了。只要逮住一个理由，就可以跟你纠缠个老半天。
林老问李星辰什么情况。
李星辰抓耳挠腮的说道：“就是这个人卖给那个小战士的水，可这老东西死活不承认，快把我给气死了。”
林老说：“这个简单，小阳，带他去你的工作间走一趟！”
我立刻点头，心道林老果然是老奸巨猾。
对付这种人，若是不让他看到事情的严重性，估计他会永远以一种小人物的姿态自居。只有将他心中那一层‘孤傲’给打破，不怕他咬牙坚持。
不过看得出来，这种小商贩，往往都是小市民心理，不可能会是凶手。
他当然不肯去，黎宏干脆把他给扛起来，进了我的解剖室。
一看见躺在解剖台上的空心尸体，他立刻就给吓傻了。我说批发给你水的人，很可能是杀人凶手，若是我们把你放出去，凶手肯定认为你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了，恐怕明天，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那人立刻给惊住了，连连表示一定会配合我们调查。
我再次问道：“谁批发给你水的？”
小商贩这次回答的很干脆：“以前都是老吴给我们送水。不过今天来了一个女人。女人说老吴生病了，她给我们送水。甚至还故意哄抬了一分钱的价。她开的厢货车还是老吴的，开的收据也是老吴的名字。”
我说道：“把老吴的联系方式给我。”
小商贩立刻给了我一个电话。然后我又让他提供了一下那个女人的特征，说我知道了。
之后我就给老吴打了电话。
当然，我是以水商的身份给老吴打的电话。
老吴问我要多少水？我说要三十捆，今天能不能送来？老吴说没问题。
我说你今天送来，我请你吃饭。
老吴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雇了一个女孩子给她打工，让女孩子给我送过去。同时嘿嘿笑着说对方是个大学生，挺正点，就当是给你发福利啦。
我哈哈笑了笑，说正好，我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我当即就报告给了林老，林老很重视，向总指挥申请了五名战士，务必将女人给拿下。
我把地点定在一个稍稍偏僻的小巷子。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一个电话打给我，是一个女学生的声音。
“请问您是虞先生吗？我现在已经到了巷子口，开不进去，麻烦您出来一趟吧。”
我说那好，你稍等我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就匆匆忙忙的走到巷子口。
对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身材高挑，模样清秀，说话的时候嘴角总带着一抹笑意，让人看着很舒服。
不过越是普通的人，内心却最容易潜藏着恶魔！
“虞先生，您先查查货，总共三十包，还有五包是吴先生送您的，说是初次合作，就当见面礼了。”
我笑着说好，上车查了一下货，问道：“上一次给一个叫八面佛的送货，也是你吧。”
她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二次送货。”
“这些水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说道：“从矿泉水公司直接批发的。”
“哦，中间就没动过手脚？”
她立刻就有点紧张起来：“虞先生，您什么意思？”
我咳嗽了一声，潜藏在暗处的五个便衣战士，瞬间走了出来。
她顿时脸色一变，想要上车，不过却被制服住了。
她惊恐的大喊大叫起来。
我立刻表明身份：“小姐，不用害怕，我们是警察，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了解清楚之后，自然会放你离开。”
“我不信。”她说道：“你们完全可以传唤我去警察局，没必要用这种方法。”
我有点尴尬的说道：“只是我们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被我们给碰上，我们还担心打草惊蛇呢。”
“什么打草惊蛇？我就是送水的，什么事儿都没干。我要给律师所打电话，在我见到律师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大学生就是有素质，知道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我说好，你可以打电话。我让她打了一通电话，那边律师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就让她尽量配合我们，他会尽快赶来的。
确认了我的身份，女人才总算松了口气，跟我乖乖去了总指挥部接受调查。
田菲儿，女，二十五岁，石油大学在读大四学生，无业，兼职给老吴打工送水。
据她交代，她是负责给老吴给零售商送水的。不过她身上的穿着，却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因为她穿的衣服都很贵重。
我们立刻从这一个破绽，开始寻根摸底的排查，而排查结果，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她竟然就是空心死者田龙岗的女儿。
惊人的巧合！
而经过我们继续深入的调查，更多让人瞠目的事情，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原来，她之所以对父亲如此冷漠，是因为田龙岗一直把她当作赚钱的工具，还主动让她去给一个大人物当小三。
而那个大人物，竟然就是王警官。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把她给找出来了。
而在她得知，王警官和他父亲已经死了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让我们瞠目结舌的话来。
他怀疑是王警官杀死了父亲。
我连忙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田菲儿答道：“我父亲之前以我们的关系做要挟，让王警官给两百万。王警官不肯给，他就威胁王警官，说要把我们的关系捅出去，到时候王警官的前途就毁了……”
“为了让我父亲闭嘴，王警官就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杀了他。”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林老。
林老也很吃惊，案子就这么破了？杀人凶手是王警官？
不对，肯定不对。如果王警官是杀人凶手，那他为什么会选择上吊？甚至还杀害了自己的同事？这不合常理。
“你仔细回忆一下。”林老说道：“王警官在临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或者，你在和他接触的时间里，有没有发现他对虫子有特殊的兴趣？”
田菲儿哭了起来，良久之后，才说道：“他很害怕虫子。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忽然惊醒，说有虫子之类的怪话。”
“王警官很害怕虫子？”我大吃一惊，这完全超出我们的想想。如果王警官害怕虫子，那他肯定不是杀人凶手，因为杀害田龙岗的，是一个善于利用虫子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虫子？
不过不难推测，王警官肯定是知道杀人凶手的，甚至可能知道杀人凶手善于玩虫子的厉害手段，所以对杀人凶手产生畏惧，连晚上做梦，都会做到这方面的噩梦。
我问道：“王警官和什么人接触的最频繁？”
“同事。”田菲儿说道：“男同事。他对我很好，连手机都放心的交给我查看。”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警官不是凶手，可他和凶手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具体是什么联系，还有待考证。
要想找到真凶，必须从王警官交往密切的人下手才行。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之前我们调查王警官手机的时候，却得知警方并未从王警官的遗物中找到手机。
那么，手机去哪儿了？
田菲儿说，她经常查看王警官的手机，手机会不会在她手上？
我大吃一惊，连忙问田菲儿：“王警官的手机，在不在你身上？”
田菲儿点点头。
“手机呢？拿来我看看。”
“放在家里了。”
“你怎么会带着王警官的手机？”唐菁菁问道。
“他送给我的。”田菲儿说道：“他死之前送给我的，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会不会是王警官知道自己的死期，又担心手机会被凶手给带走，所以提前把手机给送出去了呢。
那么这个手机，是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