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之极,当即就是一阵狠拽猛拉,在这棺材板上不断拨拉着,很快岩石泥土什么的便被我统统掀开,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这果然是一具悬棺。
悬棺似乎用很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棺长起码超过四米,棺宽也在两米开外,这样一算,其重量至少超过一千公斤!
我哑然一笑,“这里离地下阴河的距离应该超过五米吧?”
姬行义又朝下面瞅了一下,“至少十米开外吧,刚才,我们由于怕那地下阴河里的怪物,又向攀爬了一小段。”
我看这庞然大物,心里甚震惊,说问了起来,“老义,古代生产力不发达,科学技术又落后,这东西这么庞大,是怎么弄上去的?”
姬行义摇了一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古代很多东西都非常神秘,如果什么都用科学去解释,可能根本就说不通。”
彭子羽这时又问,“咦,这悬棺上雕刻了一些什么?”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矿灯,固定在头上,然后凑到这悬棺旁边,仔细观察起来,发现这悬棺上雕龙画凤,有狰狞蛇影,也有百鬼夜行,神彩逼真,栩栩如生。
更令人震骇的是,在悬棺的底部和右上方,居然还镌刻着很多神秘的符号,“一”字符,“卍”字符和“卐”字符一应俱全,笔意凛然,如同铁画银勾一般。
我看到这里,马上就叹息了起来,“这里怎么会有‘卍’字符,居然和那巫师的地穴里的情形一样?”
姬行义沉吟了一会,就回答,“这里也属于哀牢国地界,自然会出现‘卍’字符的。”
我连忙点着头说,“嗯,这‘卍’字符与尸蟡之谜紧密相联,确实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只要我们能破解它的奥秘,那么,所有的谜团可能统统都解得开。”
姬行义叹息着说,“是呀,这一直以来,我也这么觉得。”
我仍然满腹疑虑,“但是话又说回来,涸川怎么会出现悬棺呢?”
姬行义笑了起来,“悬棺广泛出现于湘粤浙赣魃皖鄂滇黔川等省份,涸川在行政区划上一直都隶属于四川,所以能在这里找到一点都不奇怪。”
我马上摇起头来,“悬棺只流行于百越系民族之间,似乎与哀牢国没什么关系,要知道哀牢严格上讲,一直都属于夷系民族!”
姬行义顿了一下,就说,“哀牢国的统治阶级虽然属于西南夷,但辖地很大,治下民族也很多,比如越僚濮羌等等,这些民族很多就有悬棺之俗。”
旁边的刘二也提出了一个观点,“我只知道悬棺这种葬俗在僰人中最为流行……”
我也点起头来,“对,悬棺被很多学者誉为‘上古遗存,天下奇迹’,对于他们的来历,向来只有传说,而无确切证据,而僰人这样一个民族,似乎早就已经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姬行义又摇起头来,“不,僰者濮也,现在很多民族都可以说是僰人的后裔,比如白族、布依族等等。”
我诧异地瞅了姬行义一眼,“濮?”
似是看我脸上还有疑问,姬行义连忙蹲了下来,用考古专用的碳笔在地面上写出了这个“濮”字,然后继续分析道,“很多学者认为,僰人其实就是濮人,在西南地区,古代生活着一种相当庞大的民族,拥有很大的影响力,据《史记》记载,‘濮夷无君长总统,各以邑落自聚,故称百濮也。’”
我满腹疑虑地瞅了他一眼,“这个百濮……现在很多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过,他们真的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姬行义非常肯定地点着头,“那当然,周武王灭商,就曾经与濮、庸、蜀、羌、髳、微、卢、彭等部族会盟,说起来,周朝能够建立,濮起的作用还是相当大的。”
我仍然有一点不太相信,“这个民族以前这么重要,现在为什么就消失了?”
姬行义伸出了两个手指,“这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他们中绝大部分转化为白族、布依族等现代民族,所以这个‘濮’字才慢慢消失了……”
我眨着眼睛问,“那第二呢?”
姬行义接着分析道,“还有一小部分融入了汉族之中,由于这一批人文化水平比较低,加入汉族的时间又比较晚,所以,长期以来在汉人社会中处于比较低的地位,据专家考证,‘仆人’一词极有可能就源自濮人!”
彭子羽这时也提出了一个问题,“现在的柬埔寨人难道也是濮人的一个分支?”
聊到这里,我的思路就被打开了,“我常常听人类学家谈到‘占濮’这个概念,柬埔寨这个词会不会就源自‘占濮’呢?”
姬行义又笑了起来,说,“少爷你错得非常厉害……柬埔寨人来自印度,与中国境内的濮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嘴唇翕动了一下,刚想再说一些什么,马上就放弃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我才继续问道,“布依族这个名词出现得非常晚,怎么可能是濮人的后代?”
姬行义向我瞅来了一眼,“‘布依’二字,不正可以切读为“濮”吗?”
我微微一笑,就说,“这倒也是,其实很多少数民族,从古至今都没怎么变过,只是汉人喜欢用不同的文字去称呼他们,久而久之,就造成了混淆。”
说到这里,姬行义突然怂恿道,“传说哀牢国的悬棺里面非常神奇,现在,我们要不要打开来看看?”
我心里有一些蠢蠢欲动了,“哦,这是真的么?”
彭子羽极为不屑,这时又暴喝了一声,“罗嗦个什么劲啊,想打开就打开吧!”
话刚说完,他便端着手里的M16,向这悬棺上射去了一梭子。
子弹疾飞,火花直溅,很快,棺材板便被他打成了一个稀巴烂,露出了里面的情形,只见悬棺内绿影盘旋、金鳞片片,赫然躺着一头矫健神骏张牙舞爪的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