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马上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兴奋地问,“健少,它死了没有?”
我又朝石梁之上瞅去了一眼,只见岩D里非常幽暗,笋石相互联结巍峨壮观,这情形当真如朴刀长剑一般,凌厉已极。
另外,空气里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这味儿与血腥味和尸臭味相混和,闻起来令人非常难受。于是,我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打倒是打中了……不过没打到要害,不知道它还有没有死!”
姬行义手持着矿灯照了一圈,“是呀,这一个岩D以石笋居多,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缝,
,尸蟡躲闪起来极为方便。”
彭子羽闷哼了一声,“那我们小心一点。”
说完,他便率先迈出了一步,面色便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姬行义和罗紫也跟了上去,不断警戒着,说真的,经过这么多波折,我们再也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所以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生怕前方会有危险。
此刻,前面的人刚刚迈过石梁,后面的人便又跟了上来。他们都手势着火把,把整个岩D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我又走了几步,便又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前面的那根石柱粗壮已极,光线刚S过来,便拖拽出一道粗黑的影子,在不断压抑着我们视觉神经。
而在石柱后面,那些老外仍在持续忙碌着,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此刻看我们走了过来,有一个黑人便走了出来,向彭子羽汇报道,“boss,道路已经清理出来了,你看……”
彭子羽瞪了他一眼,便很不耐烦地下起了命令,“嗯,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负责开路吧,记得千万要小心一点。”
黑人嗫嚅了起来,“但是……”
话刚说到一半,他就打住了,双眼滴溜溜一转,便扫向了我们手中所持的钢枪。
彭子羽回头瞅了我和姬行义一眼,便说,“义爷,健少,你看……”
“让她们交出一些,反正枪在她们手里也等于被浪费,毕竟她们都不太会使……”我叽咕着说,说完,我的目光便扫向了后面那些人。
几个女的非常识趣,很快就把手里的m16和巴雷特巴雷特58a2扔下,而且,可能是见出口已经清理了出来,她们这时欣喜之极,很快凑到一堆,不断地低声议论着。
保护伞公司的这些老外这次倒也没有犹豫,当即把枪械拾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奔向前方。
直到这时,我们总算吁出了一口气,趁空打量起周遭的情形,发现一道光线S了过来,岩D两侧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缸。
我在一个陶缸上拍了拍,其声铿锵,悦耳之极,“这些人怎么搞的,死后居然还倦缩在这陶缸里?”
姬行义手持着矿灯朝前面照了一下,视线便垂了下来,“他们可能是那尸蟡王的守护者,那青铜门被关上之后,就被哀牢王灭口了……”
我恨恨地咒骂着,“这哀牢王太残忍了,居然把他们生生地制成了尸人。”
姬行义道,“古代的君王都很残忍的,这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后面的姬于嫣便扯着他爷爷的衣襟道,“爷爷,这尸人泡制起来很难么,是不是和尸卫一样?”
姬行义抚着她的头发道,“这倒容易了很多。”
我饶有兴趣地问,“哦,老义,你能讲讲么?”
姬行义思索了一会儿便说,“尸卫制作起来非常繁复……首先尸甲和尸盔极难炼制,起码需要十几二十道工序,而且还需要用尸水淬火,用尸油拭抹,纵使甲盔炼成之后,灌顶仪式也相当繁复,稍有不慎披甲者就会当场死亡。”
我点着头道,“嗯,这我知道……”
“但是尸人制作起来却非常容易……”姬行义咧嘴笑了一下,便说,“随随便便找一个死人,然后把尸蟡灌入其体内,稍加处理就制成了。”
说完他又瞅向了脚下的陶缸。
我在这上面拍了几下又问,“那么,这人为什么被密封在陶缸里?”
姬行义的视线垂了下来,“其实这叫作瓮棺葬……起源于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文化时期,比如在仰韶文化遗址里,就曾经有过发现,这事甚至在考古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皱着眉问,“哦,那我们汉人举行丧礼时,为什么就没有流行这个?”
姬行义道,“这是因为汉人在这几千年间,与其他民族在进行持续融合,宗教文化也在不断发展,葬制葬俗方面变动很大……”
我点头道,“这倒也是,这么说,这种葬俗现在消失了?”
姬行义想了一会,才说,“不,它在福建汉人中还比较盛行,另外,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也常常能见到。”
我听到这里便笑了,“这是不是就能说明,百濮和炎黄是一脉相承的?”
姬行义点着头道,“嗯,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于一对亲兄弟,其中一个成家立业做出了一番大事业,另一个则被别人收养了。”
我闭目沉思着,“史书把沙壹和沈木的相遇说得那样浪漫多情,老实讲,我真还有一点不太相信。”
姬行义又朝前面挪出了几步,“中国史书多喜用曲笔……这里行文看似温情,也许就伴随着刀光剑影,血流漂杵!”
“不过老义……”我在这陶缸拍了一下,便又说,“这陶缸为什么一定要弄成圆的?”
姬行义手持着矿灯,不断照着这陶缸说,“圆在中国文化中拥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所谓‘天圆地方’,‘圆则杌棿,方为吝啬’,天地万物只有圆起来,才能不断循环,无休无止!”
我不断眨着眼睛,“所以国学中才会有圆浑、圆全、圆熟、圆融之说?”
姬行义点头道,“对!”
这时,整个队列停滞了下来,除了那几个负责警戒的老外之外,所有人都伏在附近,不断审视着这陶缸上的情形。
旁边的姬于嫣惊呼道,“咦,这儿竟也有那些神秘的符号。”
我指着其中的一个符号,便说,“这仍是‘一’字符和‘卍’字符,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