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嫣径直躲向了姬行义身后,尖叫不断。罗紫、彭绪妍等人也脸色剧变,娇吟连连,甚至还有一些手足无措了。
见此情形,我马上就大声示警道,“大家快把武器拿出来,这儿可能会有危险。”
姬行义拉了一下我的衣襟,缓声劝道,“少爷,用不着这样紧张的,你看,这石桌上面也铺有一层白磷。”
我低头瞅了过去,便发现石桌上斑斑点点,果然抹了一层相当厚的白磷,而且,它的四个边角略带淡黄,正中间却呈现出一层眩目的乳白,现在,这片乳白、淡黄和水牛那黝黑的身躯辉映在一起,在不断地挑逗着我们的心跳。
而石桌下面则爬行着几只尸虫,也不知道是从水牛身上爬出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迁移而来的。
于是,空气里的味道便更难闻了。从白磷上散发出来的大蒜味,尸臭味,与弥漫在这甬洞里的陈腐味混和在一起,每一阵呼吸,便令我们相当难受。
我伸手去掩自己的鼻子,甚至连视线也有所抽离,向远处的石龛之上瞅了过去,随即便发现,这里面居然还躺着一只死老鼠。
此刻,它与嵌于其间的“卍”字符和“一字符”相互映衬在一起。很快,局面就复杂了起来,显得荒诞诡异,匪夷所思。
姬行义掏出打火机,轻轻一按,蔚蓝色的火苗在迅速跃起。
我眼前一亮,便说,“又用火攻去对付它?”
姬行义把打火机塞进兜里,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道,“火是我们炎黄族的标志之一,我们这个民族,说起来是在烈火中产生,也是在烈火中成长壮大起来的,遇到威胁时,用火去对付当然也最好。”
我又瞅了一眼这水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水牛会是我们的威胁么?”
姬行义连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水牛是非常重要的劳动工具,平时它勤劳温和,但是,体内一旦有尸蟡寄生,对我们的威胁自然就非常大。”
我点起头来,“希望在熊熊烈火中,血腥和罪恶能被焚烧干静,一切都能化为灰烬。”
刘二晃了一下手里的火把,似乎有一点迫不及待了,“那快点动手吧,说真的,我看见这头鬼牛就心里害怕,万一让它腹内的尸蟡爬出来的话,哼,那我们就惨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急个啥,这里有老义和Mr.彭在,由他们决定就行”
姬行义就打起圆场来了,“反正石桌上铺了一层很厚的石磷,几只尸蟡绝对坏不了事,慢一点就慢一点吧。”
我心里生出了一丝轻蔑之色,“对,等下用打火机一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刘二无言以对。只得怏怏退下,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有一些无聊,趁空又打量了一下这水牛,发现它似乎已站得更高了,两只牛角在不断顶动,而且,就在这时,它的双眼也骤然睁开。
令人诧异的是,这两只眼睛竟都是红色的。此刻,它正在一动也不动地瞅着我们,尾巴夹在屁股下,嘴巴张开,甚至还露出了里面那黑漆漆的东西。
一瞅见这玩意,彭子羽马上就有了动静。当即吆三喝四,大声喝斥,之后,所有的老外也行动了起来,大部分人端着16和巴雷特58A2卫守在四周,其他人则拿出了火把和打火机之类的东西,跃跃欲试。
彭子羽巡视了一圈之后,脸上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这时,便大声招呼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没有下令之前,千万不要动手。”
众老外齐声回答,“好的,oss!”
彭子羽这才转过头来,憨憨地笑了一下,“我就是要等最后一刻才放火,草,我这人别的什么都不喜欢,偏偏就喜欢瞅尸蟡在烈火中呼号嘶吼的样子。”
看他做好了这一切,我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这时,便在笑着问他道,“r.彭,你这不是在玩儿么?”
彭子羽哈哈大笑,“玩儿就玩儿,咱们又不是玩不起,哼,一头生牯牛而已,不信咱们就对付不了?”
我耸了一下肩膀,连忙就转过头去。并且,还敛去了所有的笑意,“老义,你说百濮后来为什么用水牛来代替死者的尸体?”
姬行义好象仍是一头雾水,便摇着头道,“嗯?”
我的说话声提高了一些,“我是说砍牛……”
姬行义这才明白了过来,他略加沉吟,才缓缓分析道,“百濮世代以农耕为生,水牛是他们最大的财富,用水牛去替代死者的尸体,才能显出他们最大的诚意。”
我摇起头来了,“诚意?”
姬行义俯首道,“腹葬毕竟是全族性的葬礼,全族都要出人的,如果用普通家畜来替代,不足以彰显这葬礼的严肃性,而且,对于亡者的灵魂来说,也是一种了不得的亵渎。”
我简直哭笑不得,“难道,只有被别人吃进肚里,他的灵魂才能得以升华?”
姬行义对我的观点表示了肯定,“当然,在远古时代,人类对尸体非常崇拜,认为尸体和灵魂不可侵害,人类的灵魂就寄生于这里面,其中还蕴含着莫大的力量……”
我仍然还有一些不明白,“即使这样,也没必要把尸体都吃掉吧?”
姬行义闭目思索了一下,便接着分析道,“少爷,你要知道,黑夷部落是一个群居式社会,他们一起生活、劳动、休息,即使与敌人作战的时候,也是群体性的。”
我顺着他的思路分析道,“所以,只有把战友的尸体吃进肚里,他们才会感到非常安全,觉得自己的力量有所增长,勇气也在不断增强?”
姬行义面无表情地回答,“对。”
我不断瞅着他,惭惭地,又生出了一丝愤怒,“可惜,砍牛之俗出现之后,血腥虽有所减少,但吃人的习俗却并没有消失,每逢战乱频仍出现粮荒的时候,唉……”
姬行义脸上的悲悯之色就更盛了,“是呀,始作俑者,其无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