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就拽住了他,大声训斥着道,“别乱跑,这世上哪来的鬼,你还一个劲儿嚷嚷干嘛?”
姬行义手持着矿灯照过去。此刻,他脸上的忧色仍没有消失,巡视了一圈,就在厉声警告道,“刘二,你这样早晚会惹来祸端的。”
我也附和起来,“就是,我们并不知道这四周还有没有猰貐。”
被姬行义这样一说,我们心里都害怕得不行,只有彭子羽仍象没事人一样。他这时不退反进,竟伸出手来,不断摩挲着这“吊死鬼”的头发,嘴里亦吟哦不断,好象正在思考着什么。
他甚至还把这头发捋开来,扯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视线也向上方滑了过去。“这是真的头发,不知道吊在上面的是什么?”
我手持着矿灯持续照在这树杈上。说来也怪,距离虽然还不算太远,但树杈上却枝条蕃庑、树叶掩映,我们愣是看不情这上面的情形,只能依稀辨别出她的性别,体型和身材,依我判断,应属于女性无疑。于是,我就有一些无奈地说,“是一张女人的脸……”
刘二的声音仍在发抖,“难道真的是女鬼?”
被他这样一说,众女生便统统都缩向后方,身形颤栗,尖叫连连,她们甚至把手里的矿灯和手电筒也扔在了这地上。
很快,刚刚形成的阵势便彻底散掉了,那帮黑人东一个、西一个,乱奔乱跑,与此同时,他们手里的矿灯也举了起来,胡乱地照射着。
可是,就算这样,在长发和枝叶的遮掩下,我们仍看不清这“吊死鬼”的脸。
我瞅了一会儿,看刘二这货正挡在路中间,碍手碍脚,非常烦人,这时便把他推到一边,训斥着道,“你既然这样害怕,就干脆先到一边呆着去吧?”
刘二依言退向后面。
彭子羽便走到我附近,问道,“要不要把她放下来?”
我又仔细瞅了一阵,并且一边瞅还一边摇头道,“不行……上面好象被什么给缚住了,得派人爬上去,才放得下来。”
彭子羽也懒得多说,这时只使了一个眼色,后面便人影攒动,一个身形稍显消瘦的黑人走了过来,缓缓向树上攀去。
真还别说,这人毕竟是保护伞公司的员工,佣兵出身,身经百战。此刻他只用了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就已经爬到那树杈顶部了,甚至,还用右手拨了一下这上面的头发,瞅着我们发问。
“需要把索子弄断么?”
彭子羽用英语回答,“快弄呀,别罗嗦了。”
黑人便不再罗嗦,此刻举起M16,对着那不知道是铜索还是别的什么的东西射去了一梭子,很快,这“吊死鬼”便在缓缓下降了。
一两分钟之后,所有的一切就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只见这确实是一张女人的脸,但好象已经死去很久了。此刻,她的眼睛突了出来,象死鱼一般,黯然无光。而且,经过几千年的腐蚀,颊上的皮肤也好象桔子皮一样,显得干涸而又腊黄,甚是粗糙。
至于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呢,则早已经腐朽了。这时竟成了碎布片,漏漏洞洞,象破布条一样挂在她那干瘪的身材上。
姬行义非常小心,竟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镊子,用力撬动着她的嘴巴。
随即,我们便发现,她口腔里面竟黑乎乎的,好象在填充着什么东西,而且,更让人诧异的是,随着姬行义手里的镊子的每一阵鼓捣,竟有好几只蚂蚁爬了出来,在不断地往外面拱!
姬于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凑到附近了,这时,她凑到附近,瞅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壮着胆子问,“爷爷,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吊在这树上,最后,还变成了这样?”
姬行义不断挥着这镊子。时而在这里搅动,时而又在撬着那里,“于嫣,你先别着急,我这不是正在检查吗?”
“吊死鬼”身体上的衣服也被他搅碎了,飘了起来,我瞅了几眼,便道,“她的衣服好象已经腐朽殆尽。”
姬行义点头道,“嗯,看这情形,起码已经过去一千年以上的时间。”
我更诧异了,于是又问,“老义,那你觉得,她这是属于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
姬行义用镊子翻开这“吊死鬼”的眼睑,呶了一下下下巴就道,“应该是非正常死亡,少爷你看,她眼球鼓得很大,上面甚至还充着血,而且,即使已经过去了超过一千年以上的时间,这种痕迹仍可以清晰可见。”
我缓缓分析道,“很显然,她生前受了很大的痛苦。”
旁边的彭子羽却提出了异议,“既使这样,她的尸体也不可能保存得这样完好才对呀。须知西南多水,而且,你们自己也说过,她死了已经超过一千年以上的时间了。”
姬行义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应该与她的死因有关。”
我马上就问,“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姬行义并没有直接回答。这时,他竟沿着这“吊死鬼”的右臂瞅了过去,每检查一段,便用镊子启开她的衣服,观察最里面的皮肤,最后,甚至还用这玩意去撬动她已握成了拳头的手。
这手五指如刃,皮肤早就深陷了进去,显得瘦骨嶙峋枯黄黯淡,姬行义费了好一阵功夫,方把这玩意儿给撬开。
但最奇怪的事发生了,在她掌心的正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对,是不折不扣的血洞!
即使已经过了一千年以上的时间,这上面仍携有血丝,色泽黑红,有几根相互板结在一起了,有些则散向各处,牵丝带筋的,令人不忍卒视。
而且更要命的是,正在这时,突然有又有几只蚂蚁窜了出来,不断爬动着。
姬行义被骇得脸色苍白,不断后退着,“是蚁刑,她竟然是在蚁刑的折磨下,才辗转呼号而死的……”
我心里充满了不解,此刻,便忙不迭问,“老义,这蚁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姬行义突然又蹲在地上,轻轻拈起一只蚂蚁,凑在眼前瞅了几下,方道,“可能也与哀牢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