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川市第三医院。
姬于嫣正躺在病床上。可能由于正在犯病的原因,本来风风火火泼泼辣辣的她,现在却显得分外安详,比平时多了几分娴静素淡。
而且,由于姬行义刚刚给她擦过脸,使得她的皮肤晶莹剔透,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毛细血管,这些毛细血管红红的,粉粉的,煞是可爱。
此刻,她两只眼睛虽已眯上了,但在恍恍惚惚的蠕动之中,睫毛还是抖了起来,使她在丰腴之中更增添了几分清丽。
我只看了几眼,就不敢看了,连忙转过头去瞅姬行义,“老义,她象这样一般需要多长时间,我们从贵妃岭回来都有两三天了,怎么就不见她苏醒?”
姬行义飞快地避开我的视线,生怕我看见他眼底的泪花,他说,“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她最快三天会苏醒,但是,这一次可能是比较严重,所以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我用手拍了一拍他,以示安慰,“老义,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姬行义无语。
我只好又问,“她是一生出下来就犯上了这病吗?”
姬行义点了一点头,说,“对,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发发烧、偶尔还有一点咳嗽,后来慢慢就病情加重了,最近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动不动就会晕迷,而且一晕过去就需要好几天。”
我看了一眼上面的输液器皿,问,“涸川是一个小地方,医疗技术比较差,你没带她到大一点的医院去看看?”
姬行义皱着眉头说,“怎么没有,他母亲还在美国的时候,带她去遍了美国所有的大医院,仍然是毫无疗效,其实较起真来,她父母离婚也是因为这个!”
我有点诧异地问,“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姬行义叹息着说,“他父亲参加倒斗之时,大家都曾激烈反对过,但他还是坚持要去,哪知道一不小心就惹上了这东西,而且还连累到自家的孩子——所以一来二往之下,两口子就吵了起来,最后还闹得要离婚。”
“那有没有让她试过中医?”我想了一会儿又问,“毕竟中医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对很多疑难杂症都很有疗效……”
姬行义摇了一摇头说,“没用的,其实你我都心里明白,这又不是病。”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时我还是捞开了衣服,露出自己的整个腹部,对姬行义说,“她和我一样,是不是也惹上了这东西?”
姬行义点了一点头,没有说话。
我突然有一点激动,大声说道,“难道就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动不动就晕倒?”
姬行义脸上的阴霾更盛了,他痛苦地说,“不这样下去又能怎么样……即使是你祖父和父亲,惹上了这东西之后,最后还不是一走了之,何况是她呢!”
我看着她那白皙的脸庞和小巧玲珑的五官,不由得就生出了一丝怜悯之情,“她现在是每到月末就犯病吗?”
姬行义又拿起毛巾,帮她擦了一擦脸,说,“对,也不知道为什么,女性惹上这东西反而比男的更受苦,现在她不仅随时会晕迷,有时候还会疼得哭天抢地。”
我就想起了平时尸蟡在自己体内蠕动、爬行时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一股莫名的怒火就迅速冒了出来,大骂道,“为人父母者,就不应该参加危险性很大的盗墓活动,否则不仅会害人害已,严重者还会祸及子孙。”
姬行义赞成了我的看法,“可不是嘛……为了这个,我还经常会去骂我那不孝之子,哼,最近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甚至更是连一个音信都没有了!”
我接过毛巾,把它放在桌子上,问,“她母亲也不在了吗?”
姬行义双眼闪了一闪,又有一丝忧伤流溢了出来,“去年得了癌症,去世了。”
我又朝躺在病床上的姬行嫣瞅了一眼,“那她还真够可怜的……”
姬行义干脆用双掌遮住了面孔,哽噎着道,“对呀……就是因为她幼年就患上这个毛病,而且父母又离得早,所以大家才会宠着她让着她,慢慢地也就养成这个性子,少爷,你可要多担待点!”
看他这满眼红丝一脸倦意的样子,我就有一点过意不去了,“老义,你这些天都累成了这样,怎么不去休息休息?”
姬行义在自己的眼眶间抹了一把,说,“我没事的,大家刚回来,于嫣现在又犯病了,总不能没人照顾她吧?”
我指着自己说,“这不是有我嘛,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长辈,对吧?”
姬行义勉强笑了一下,他点着头说,“那我先去休息了,少爷,这儿交给你了,就怕这丫头会说梦话吓着你……”
我安慰着他说,“没事,你快回去吧。”
姬行义向外面迈出了几步,突然又象想到了什么,就说,“对了,刘二说晚上有一个拍卖会,规模还挺大的,听说盗门各派都会人来,少爷,您看您……”
我摆了一摆手,说,“走你的吧,到时候打我电话就行了。”
姬行义见状,很快就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只剩下我与姬于嫣了,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这时她就动了一下,把被子踢到了一边,而且,嘴里还不断地说着呓语。
我企图把帮她把被子盖上,哪知道在她一阵胡乱折腾之下,被子又被踢开了。
无限春光便倾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