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这一阵之后,大家的情绪都变得轻松了起来,此刻,便向铜釜旁边奔去,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谨慎。
看姬行义神色自得,我便捉狭式地笑了起来,“老义,即使这样,也无法证明古蜀国和古巴国都是黄帝后裔所建的吧?”
姬行义又走了几步,才缓缓地回答,“不如从古巴蜀地区的几位帝王身上来进行分析,少爷,你知道几位?”
我略加回忆,便道,“蚕丛、鱼凫、丛帝鳖灵和望帝杜宇,这几个好象非常有名。”
姬行义咂着嘴说,“蚕丛是黄帝后裔这事,之前我们已经提到过了,史书上也有明确记载。丛帝鳖灵和望帝杜宇都带有一个‘帝’字,这个帝字有点特别,是我们炎黄族的标志之一,这应该无庸置疑吧?”
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这‘帝’字的起源……”
姬行义马上就打断了我,“咱们先别聊这个……先谈一谈这望帝杜宇,传说他是一个多情种子,只因思念亡妻,最后相随她而亡去,魂魄化为了鹃鸟,甚至还留下了‘望帝啼鹃’这样一个成语,李商隐也在他的中写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我嘴角挑了起来,“怎么,他的名字里面有线索?”
姬行义俯首,“杜宇的‘杜’就是线索……杜者土也,而土也就是所谓的‘夏’,在上古时代,土夏通假,是可以相互替代的。”
旁边的姬于嫣好象还有一些不解,这时候,就不断询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行义沉思了片刻,方缓缓回答道,“这可能是因为夏人刚刚起源时,文字尚没有产生,这个‘夏’字仅仅是音译,而且,史书里常常说,黄帝尚土,夏朝的国王也被后人唤为‘夏后’。”
彭子羽的声音有一点怪怪的,“所以,朔方即夏方,吐蕃亦即‘土伯’,它的真实的意思,也就是所谓的‘夏伯’?”
姬行义终于笑出声来了,“对。”
我的大脑被搅得稀里糊涂了,这时,就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哀牢国会建立,蟡图腾部落又重新登上了历史舞台呢?”
姬行义从地上拿起了一件甑,瞅了一下方说,“这可能与秦人南征和庄蹻入滇有关……到了春秋战国后期,秦国和楚国势力深入西南,古国体系终于崩溃,原本处于被统治状态的百濮和西南夷趁机崛起,并且,还得以重新建国。”
我又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意见,“可是,三星堆的世俗王族好象也蓄辫子吧?”
姬行义又把甑扔掉,拍了一下手道,“昌意之子南下已久,与本土的百濮和蟡图腾部落长期通婚、融合,染上了夷俗并不奇怪。”
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笑意,“就象鲜卑人和楚国人那样?”
姬行义道,“嗯,话说有一年楚子熊绎自行称王,周天子派人来责问他,他反而说,‘我蛮夷也,不与中国号谥’!”
我哈哈大笑,“这绝对是破罐子破摔,谁让周天子敢瞧不起他们!”
此刻,前面的老外突然又有一些混乱,他们议论纷纷,踌躇不前,其中还有一个居然退了回来,向彭子羽汇报着什么。
我们马上端起了16和巴雷特58A2,缓步向前方走去,随即便发现在右侧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石室,这里颇为宽敞,石桌石几石柜什么的摆满了一地,周遭还扔有很多蜡烛。
可惜,由于年代久远,这些蜡烛早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我们用手轻轻一触,它们便已风化塌坍,化为了无数粉末。
而在这石室的另一端,竟然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子,有解手刀,有大刀,有菜刀,甚至还有布满了红锈的钢刀。
再后面便是一张很宽的石桌,上面覆满了树叶、枯草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被裹在里面的是什么。
彭子羽奔了过来,抬头望了一眼姬行义,“义爷,要弄开这玩意么?”
姬行义应允了,“嗯,你让他们谨慎一点,别不知深浅就好。”
彭子羽挥了一下手,便有几个黑人从人群之中走向,小心翼翼地奔向那石桌,然后,用洛阳铲把这些树叶、枯草扫开。
里面居然裹着一头水牛。
此刻,经过了几百上千年时间,这水牛仍然四蹄横蹬,双耳竖立,甚至就在我们瞅过去的同时,它居然就站了起来。
姬行义厉喝了一声,“是砍牛,你们快离开那儿,它体内可能会有尸蟡!”
姬于嫣马上就在询问了,“爷爷,什么叫砍牛,这头牛经过了几百上千年的时间,为什么还活蹦乱跳呢?”
我也是满腹疑虑,“是呀,如果这牛腹内真的有尸蟡,又为什么要放在这石桌上?”
姬行义摇着头,自嘲也似的笑了一笑,“其实这也并不是真的砍牛,而是以砍牛的形式而出现的一种祭祀……和之前我们在铜釜内所瞅见的那个人一样,所有的一切,其目的都是为了向墓主人献祭。”
我的思路很快就被拽了回来,“墓主人,他又是谁,他埋在哪里?”
姬行义不断干咳道,“少爷,你别着急嘛,且听我慢慢说来……”
似是看见自己的爷爷干咳不断,呼吸略有一些不畅,此刻,姬于嫣又奔向了他的身后,为他捶起背来,“爷爷,你自己也不要着急,慢慢讲就好。”
姬行义在自己项脖之间抹了一把,方缓缓说道,“砍牛,其实源于一种叫“腹葬”的风俗,远古时期生产力落后,食物相当匮泛,人民的生活也非常困苦,所以,寨子里死了人之后,常常会吃死人肉,也就是说,在出殡的当天,逝者的亲属就把寨里面所有的男人都招到家里,然后,一人砍一刀,把割下来的肉都带回家吃掉。后来,随着文明的进步,慢慢地,人们就用牛来替代逝者,所以就形成了‘砍牛’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