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便问,“尸蟡象蛇又不是蛇,象龙又不似龙,为什么能成为鬼的原型?”
姬行义伸出手来,不断驱赶着岩D里的昆虫,“尸蟡能拥有一头而二身,或者一头四身,其虬曲盘结的样子非常象‘卍’字符,这样,蟡系部落,甚至整个西南地区的人们都认为,其中应该蕴含着天地Y阳和宇宙洪荒的终极奥秘。”
我有一点不相信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姬行义摇了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人体dna片断看起来确实很象尸蟡盘旋起来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道,“是呀,生命真是太奇妙了,老义,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破解这‘卍’字符之谜?”
姬行义脸上露出了迷芒的表情,他说,“希望能尽快吧。”
这时岩D又狭窄起来,前路已经被堵死,填满了砖石、泥沙和腐朽的烂树枝,彭子羽一声吩咐,那几个黑人便捋起衣袖来,开始清理起道路。
只是他们刚刚把砖石搬开,前面便有一个黑影朝我们扑来,挟着腥气和灰尘,带有几许DX里面独有的凉意和干躁,其势简直可以说是凌厉之极猛不可挡。
刘二被骇得跳了起来,“妈哇,这是什么?”
后面的彭子羽一下子就把他拉了回来,似乎看刘二极不顺眼,这时就骂了起来,“我草,这玩意儿刚才我们不是见过了吗,怎么就被吓成了这样?”
我仔细瞅了一眼,发现扑出来的是一具干尸,这玩意被牢牢固定在那些DX植物之间,可能是因为刚才在我们狠拉猛扯之下,才扑了出来。
旁边的楚九儿似乎也看清楚了,她高声惊呼道,“虫鼎,这儿居然又出现了一具虫鼎?”
她的话刚刚说完,我便想起穿着短袖花衣肥宽蓝裤的那一群人,根据姬行义所说,我们刚才的所见很可能只是出现一种幻象,但他们匆匆一闪,便在我们脑海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所以此刻姬于嫣也问了起来,“爷爷,这干尸真的是虫鼎么?”
姬行义马上摇起头来,“不对……这个应该是虫祭,在整个西南地区都非常流行,几乎每一个邦国的巫师都会玩。”
我回忆了一下,就对他的观点表示了附和,“嗯,尸鼎属于冉娏国所特有的一种风俗,是指完成复活仪式之后所剩下的渣滓。”
刘二似乎仍是一头雾水,就凑到这干尸边上,战战兢兢地瞅了几眼,说,“义爷,健少,我听你们提过好几次虫祭了,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行义掩了一下鼻子,道,“虫祭,简言之,就是虫图腾的部落所举行的一种祭虫仪式。”
“那他们为什么要举行这种仪式?”
“因为他们把虫当作自己的图腾,认为自己某一种昆虫的后代,比如斗霍人相信黄蜂是自己的祖先,冉娏人相信那十二只尸蛾就是自己的祖先。”
我听到这里,马上就笑出声来了,“那虫祭和虫鼎还不一样?”
姬行义想了一下,便说,“它们是有一些共同点,但还是存在很大的区别的。”
我饶有兴趣在听着,“哦,老义,既然这样,那你还不给大家讲一讲。”
姬行义思索了很快,才缓缓叙述道,“它们的相同点在于,都是虫图腾部落的一种祭祀仪式,这些人相信他们的民族因虫而生因虫而亡,所以,在生命延续的最后一刻,就把自己的身躯还给诞生出这一切的昆虫,如黄蜂,尸蛾。”
我点了一头,“嗯,这很容易理解,但是,他们到底存在哪些区别呢?”
“至少存在以下三个区别——”姬行义沉吟了一下,便伸出第一个手指,“第一,冉娏国的复活仪式是在奴隶的躯体上实施的,而虫祭则在老人和病人身上举行,这时候,他们的生命都快耗尽了。”
我想了一下便说,“既然这样,那复活仪式是不是更象祭祀,而虫祭则象一种葬俗,对不对?”
姬行义笑了起来,“嗯,少爷你说得对……这第二个区别是,虫祭是自愿的,因为这些国家和部落的人相信,昆虫是他们的祖先,回归昆虫的腹中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我听到这里,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们简直在发疯。”
姬行义正色说道,“少爷,第三点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不如你过去先瞅一瞅吧!”
说完,他便提起矿灯,往前方照了过去。
我只瞅一眼几乎快魂飞魄散,只见这干尸身上密密麻麻星罗棋布,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虫痕,有马陆,有蜈蚣,也有螽斯。
有些昆虫已经凸出了体外,张牙舞爪,蠢蠢欲动,每一阵Y风吹来,便迅速随风脱落飘散,有些则被嵌进了皮肤之内,经过几千年的风化,仍然显得色泽如旧,栩栩如生。
更要命的是,在他的左颊,骤然还跃现了一只硕大的蚱蜢,鲜艳欲滴,似乎马上就要跃将出来。
姬行义“呵呵”而笑,“少爷,你看清了吗?”
我马上便皱眉,“咦,这尸祭孵化的昆虫竟没有飞出来?”
姬行义很快便伸出了第三个手指,“对,这第三个区别就是,复活仪式所孵化的昆虫会飞出虫鼎体外,而虫祭则不会,它们会长期滞留在受术者体内,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与尸身板结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迷惑之极,就问,“为什么会这样?”
姬行义笑得更恣意了,“道理其实非常简单……虽然同样是在人体内部孵化虫卵,但复活仪式祭的是祖先,也就是诞下冉娏民族的那十二只尸蛾,而虫祭祭的是他们自己,因为他们相信他们自己就是昆虫,所以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躯体还给了昆虫……”
我朝那只硕大的蚱蜢身上瞅去了一眼,便问,“那么,施术过程为什么这样相象?”
姬行义思考了一下便回答,“因为复活仪式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它只是冉娏人在整个西南颇为流行的虫祭的基础,加以发挥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