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羽脸上显出了不耐之色,这时,连哼数声,好象就要大发雷霆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忍住了,甚至,连语气也变得相当和蔼,“蟡图腾部落到底有何本事,为什么具有这样大的号召力,整合出如此多的邦国和民族?”
姬行义把火把举了起来,反反复复照了一下。最后,才回过头来,道,“Mr.彭,说起来,你也算得上半个中国人,对中华文化相当了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蛊惑人心这个成语?”
彭子羽颊上露出了困惑之色,双唇翕动,眼里更是一片迷芒,好象对姬行义所说的话还有一些不解,“知道……”
姬行义便点起头来,“‘如果认真说起来,‘蛊’这个字可能也来自蟡图腾部落,据所载,‘妇惑男,风落山谓之蛊’,也就是说,在上古时期,由于我们炎黄族的男子长得器宇轩昂、高大槐梧,因而,就惹来了蟡图腾部落的妇人的爱慕,一旦相遇,这些人就想法设法在我们祖先体内种蛊,逼迫他们与其婚配。后来,这个成语被用得越来越广泛,那群黑夷还利用这个来迷惑大众,影响舆论,别看他们嘴里说得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好象比谁都还要正义,其实,都只是为了一已之自欲而已。”
我插了一句,“怪不得在古代,湘西就流行养蛊的传说……”
彭子羽则笑了起来,“我听说古代士子一跑到湘西,就有可能被苗女种下情蛊,甚至,终生都不能离开?”
姬行义闷哼了一声,“唉……苗族村落的基因结构与社会结构,和满族、鄂温克人和鄂伦克人的是一样的,上层的头人、土司一般都是黑夷,下层则以炎黄子孙为主。”
彭子羽脸上的讥嘲之色更甚,“人家还通过族内婚,尽可能地这种高大健壮的炎黄基因保留下来,所以,他们的部落才会牛羊成群、兴旺发达,你瞧瞧,多么聪明哇!”
我低下头来,朝这铜棺上瞅了几下,“如此看来,苗族、瑶族也是由蚩尤及其后裔整合而成的?”
姬行义点了一下头,“嗯,他们的情况恰好与我们华夏族刚刚相反,实行的是黎君夏民制,纵使部落内有一些华夏血脉,但在文化、礼仪和习俗上早已经黑夷化了。”
我看气氛有一些沉闷,这时,就开始转移话题,“诡计的‘诡’也好象与那群黑夷有关?”
铜棺上的“吱吱”之声更明显,一个黑人持着矿灯照了几下,棺椁又合上了。纹丝不动。
彭子羽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时,又挥了一下手,旁边又走出几个人,手持着铁棍、铁镐什么的,继续撬动着,旁边传来的声音便变得越来越嘈杂。
姬行义翘首往里面瞅去几眼,便又抬起头来,不断瞅着我们,“鬼谷子极有可能出身姬周王族。当然,他本人出身高贵,并不一定就是黑夷,但他的理论却借鉴了相当多的黑夷的东西……在上古时代,那群黑夷虽已迁向了塞外,但他的手下却因为是炎黄同族的缘故,得以滞留中原,这些人非常可怜,被当时的人们唤为‘黎民’,日夜劳累,流离失所,而且,社会地位也一直无法提升,所以,他们才发展出大量的阴谋诡计、鬼域伎俩之类的东西,用以报效公侯、立名扬万。”
我嘴巴已挑起了,“这也没什么呀。”
姬行义马上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们的行为虽然值得同情,但是,他们所发展出来的阴谋诡计、鬼域伎俩却极其恶劣,甚至可以说流毒无穷,影响败坏。”
我仍然不以为然,“在政治、经济和外交上使用阴谋诡计,是一个民族走向成熟的标志,张骞的舌战群雄、班超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显然是相当地慷慨激昂,豪气干云,至今仍脍炙人口哇!”
姬行义反唇相讥道,“但是,如果一个民族不求实只务虚,不悯民,只惟上,老是爱使用阴谋诡计,那么,他们的内心必将相当阴暗,长此以往,影响就可以想见了!”
彭子羽又插了一句,“义爷,你说得对,中国人最缺泛的就是贵族精神,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和豁豁达达。”
姬行义接过话头,“不,中国人的贵族精神不是没有,只是从宋襄公泓水之后就已经开始在崩溃,之后,中原诸姬自己都在行霸道,大家当然就有样学样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鬼谷子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以后,类似这样的著作就变得越来越多,象什么战国策、商君书和罗织经啦,阴狠毒辣,败坏人心!”
我终于被说服了,不由得就点起头来,“怪不得历代圣贤对鬼谷子评价很低,他的粉丝虽然很多,但崇尚他为人的人却少之又少。”
姬行义的双眼突然就睁开了,“是呀,柳宗元曾说鬼谷子‘怪谬异甚,不可考校,其言益奇,而道益陿。使人狙狂失守,而易于陷坠。明朝的宋濂更贬之为‘大抵其书皆捭阖、钩钳、揣摩之术……是皆小夫蛇鼠之智,家用之则家亡,国用之则国偾,天下用之则失天下,学士大夫宜唾去不道。’”
我又有一点不满意了,“这好象太过份了一点,正所谓治世尚德,乱世用谋,真正到了天下板荡战乱频仍的时侯,我们就会发现,除了他的那一套理论,其他一切都不太适用。”
姬行义还在喋喋不休,“哼,精通鬼谷子理论的没一个好人,吴起的杀妻求将,商鞅的作法自毙,苏秦张仪等人则尽在鼓唇弄舌搬弄是非!”
我笑了起来,这时,就指着这铜棺道,“老义,息怒,你瞧瞧,棺椁马上就要被打开了。”
果不其然,彭子羽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好的,开棺!”
三五个老外立在这棺椁的旁边,这时,猛地一撬,第一层棺椁就猛地被打开,只见里面白气氤氲,乌光闪闪,紧接着,无数木炭便随之溅起,不断往地上掉。